第246章 月黑風高……
很快夜幕降臨，林北和穆恩離開小店，準備行動。
“如果這是邪神教所造成的，那麼他們的目的應當就是讓這些陷入負面情緒的居民源源不斷的生產邪神的力量也就是黑霧。”林北是這麼跟穆恩解釋的。
“所以只要能破壞他們的謀劃，理論上，幕後主使就會現身。”
一邊說著，林北一面拿出了面具：“接下來我會直接抽取這個區域的所有黑霧，然後將其封印起來，到時候如果有敵人跳出來，那就拜託你了。”
穆恩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林北縱身躍上房頂，直奔城市最中央而去，果不其然，這裡已經開始自然生成黑霧了，而住在這附近的居民也受其影響，在家中爆發著爭吵。
受到黑霧的影響，他們平時的一些小矛盾、小情緒在心中被扭曲放大，再難以控制。
林北嘆了口氣，開始控制黑霧的移動。
【黑霧操縱者】不愧是被邪神親自詛咒過的道具，對黑霧控制力的加成相當高，即便是全城這種大範圍的黑霧，也在林北的控制下不斷向其掌心匯聚。
即便被稀釋成影響人心中情緒的“灰幕”，重新匯聚在林北手中的黑霧總量也是不少。
隨著黑霧的抽離，那些正在爭吵的人們都是一愣，心頭的鬱悶、不滿、壓抑都煙消雲散，一下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什麼會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鬧到這個地步。
彼此相視一笑，互道一聲對不起也就過去了。
在高處俯瞰全域性的林北鬆了口氣，開始將大量的黑霧灌輸在應對小組研究局那裡拿來的道具裡。
而在城主府。
正閉目養神的迪克緩緩睜開了眼睛。
“有人在動我的網？”
他有些憤怒，為了積蓄力量，他才想到了這個辦法，在全城範圍內製造怨氣，為自己供能。
而他所期待的最終目的，是利用逐漸濃郁的黑霧力量，將周圍的所有人化為自己手中的傀儡。
到時候一切都可以按照自己的預想去運轉，一切都以自己的意志為核心！
但現在卻出現了這一變故，宏圖偉業的夢想被戳破，他恨不得將那人扒皮抽筋！
他猛然起身，準備動身。
“小少爺，您要去哪兒？”管家盧瑟站在他身後，面色平靜的問道。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迪克卻只感覺一陣煩躁。
這個盧瑟……
實在是有夠詭異的，明明已經是風燭殘年的年紀，卻依舊精力不減，本以為他可輕易的被控制，但幾次嘗試全部無果。
偌大的城主府，現在只有他一人，迪克始終無法掌控。
“盧瑟，你看好城主府便是，外面的事不用你操心。”
說完，迪克便向著林北的方向趕去。
望著遠去的迪克，盧瑟神情漸漸陰沉，“他居然真的跟邪神教有勾結嗎？”
城裡的變化他並非沒有察覺，只是面對這些變故，他也是無能為力。
“四大家族破滅之時，就是黑之神歸來之日嗎……”他疲倦的合了閤眼睛，心中暗自祈禱。
“希望這個世界已經做好了準備，那一天恐怕不會太遠了。”
……
正當迪克準備直接暴力驅逐這莫名的入侵者時，一個黑影卻突然攔在了他面前。
定睛一看，正是救了自己的傑克，也就是現在的傭兵協會副會長。
“傑克？你為什麼要攔我？你也不是不清楚，為了製成這一切，我花費了多少的心思？若是這一切因此被毀，我們又要再花費多少的力氣？”
傑克搖了搖頭：“主人，您不能再上前了。前面的那道氣息很危險，對方似乎有著超過我們的力量，即便我們一起上也不見得能制服他。”
迪克臉色微微凝重，低聲道：“何出此言？”
“主人，您對我們的力量掌握還並不熟練，所以沒有察覺到他那強大的對黑霧的控制能力，如果我們靠近，我很可能會在第一時間就脫力倒下。”
傑克低下頭，彷彿在為自己的無能感到慚愧。
“是這樣麼。”迪克彷彿明白了什麼，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那就——”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雙瞳失去光澤，然後在下一秒散發出兩點妖異的光芒。
傑克見狀立刻恭敬的跪拜，低頭不敢直視迪克的面容，聲音中散播著激動和畏懼：“我主！”
迪克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
“我好像聞到了鐵處女的氣味。”他抽動著鼻子，露出略顯懷念的表情。
“只不過……似乎她被什麼東西給扭曲了，這可真是可惜，我本來還想見見老朋友，然後再給她想要的祝福呢。”
傑克只是靜靜的聆聽，不敢發出半點聲響，打擾主上的思考。
“不過這次就算了吧，這具身體並不是很適合我發揮力量。若是因小失大，反而不美。”
“迪克”活動了下自己的身體，想要直接滋生黑霧，但卻沒有成功。
事實上，迪克雖然被黑霧所感染，但畢竟孩子心性，實在簡單，心中更多的是對自己哥哥的妒忌和對父親不公的牴觸。
但在他得償所願的現在，絕大多數欲求都得到了滿足，反而沒了那麼多的惡念，自然也不會那麼容易就變得邪惡。
“主上，那是否要考慮換一具身體？”傑克小心翼翼的問道。
迪克笑了笑：“不必了，你最近的工作做的很不錯，這一次也是，阻止的很及時。至於這具身體，目前看來，這是我們要達成目的，最有價值的身體了。”
“是。”
被自己的神明稱讚，傑克誠惶誠恐的俯下身去，立刻做出了回應。
“傑克，你記住，你們的首要目的是為迎接我的歸來，重塑悲慘地獄，讓世間萬物生靈重溫絕望和恐懼！”
“到那個時刻，我自然會回應你們的期待，以真身，重新君臨這個世界！”
傑克兩個眼窩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它為此而生，自當為此竭力，矢志不渝，終身無悔。
“是！我主！我已明白我當以此卑賤之身為您做何事，願神明早日歸來！”
久久不見有人到來，連林北都開始對自己的判斷有些懷疑了。
“難道是我想錯了？這灰幕真的是自然形成的？”
將籠罩在盧錫安城上方的黑霧收集殆盡，又等了一陣，林北疑惑的跟穆恩會和了。
“沒有出來呢……”穆恩神情嚴肅，但是語氣卻有些惋惜。
林北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我們哪裡暴露了嗎？”
不過在場的人是註定沒辦法告訴他答案的。
“沒有拿到證據，怎麼辦？”林北有些糾結，向穆恩徵求著意見。
“看來只能明天從那些出現異常的傭兵身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絲馬跡了。”穆恩頓了頓手裡的魔杖，緩緩搖了搖頭。
她也感覺事情不太對，但是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只能就此作罷。
“回去吧。”
……
黒之神在離開之時，已經給傑克留下了指點，順便在迪克心中留下了些許暗示。
坐在傭兵協會的秘密會客廳，迪克眉頭緊鎖。
“這次的敵人危險性很大，看來我們只能先把之前的佈置收攏一下，偽裝起來了。”
迪克嘆了口氣，右手抬起，輕輕在半空中宛如彈撥什麼般動彈了一下，傭兵協會里那些個經常行惡的傭兵眼神突然恢復了清明。
“我……我們之前居然做了那種事情！”
迪克的傀儡術早已有了長足的進展，不但對被控制人的實力限制解除了不少，更可以讓人無法意識到自己被操控了。
當然，如果需要讓他不停的感到畏懼，那還是很容易的。
只不過他現在做的，並非是解除了對他們的控制，而僅僅是讓他們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而已。
“這樣就足夠了。”
迪克點了點頭：“傑克，最近你也先去避一避風頭，暫時先不要在協會露面了。”
傑克沒有反對，畢竟這正是自己所信仰的邪神的旨意。
“我明白，不過我們不能就這麼幹等著，我可以去收集一些人死亡前的絕望吧。”他停頓了片刻，臉上彷彿露出了些許興奮的表情：“還有他們家人的悲痛。”
迪克點了點頭：“去吧，只要別在這附近就好，不要被人發現。”
“當然，我們不是已經知道了麼？共和國在向王國派遣間諜，也就只要那些傢伙才會管我們的事情，如果遇到，直接殺掉就好了。”
對於迪克的叮囑，傑克並不是很在意。
那些什麼應對小組的傢伙，對付個把邪神教信徒還行，面對自己，充其量只有逃命的份。
……
次日，林北和穆恩來到街上，想要將那些傭兵們控制起來加以調查。
可走在街上，卻看到了令兩人迷惑不解的事件。
那十幾名傭兵竟然齊刷刷出現在街頭，向每一個自己曾經傷害過的居民道歉，甚至還給出了相應的賠償。
林北和穆恩對視一眼，頓時目瞪口呆。
“真的假的？難道真的是因為我們祛除了黑霧，所以他們也一併恢復了正常？”
這個猜測剛剛在心中冒出來，林北就當場將它否定掉了。
“不對，如果他們是跟居民一樣，因為被黑霧影響而做出之前過分的舉動，那麼變化也實在是太大了，不合理啊……”
聽到林北的自言自語，穆恩搖了搖頭，緩緩點出了林北的一個漏洞。
“林北，你忽視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那就是他們和普通人之間的實力差距。”
穆恩沉聲道：“實力催生不同的想法，尤其是在這個世界，實力就等同於特權，特權階級看待問題的方式是與普通民眾不一樣的，或許在他們自己看來，這些欺凌百姓的行為也不過是普普通通，自己隨時都可以做到的小事而已。”
林北點了點頭：“嗯，你說的有道理。”
他時不時還是習慣用過去看待問題的思路去思考，比如將傭兵們看成有了力量的普通人。
但實際上，在這個世界裡，力量本身就是一種特權。
“好像就算回去也是一樣……”
“所以……造成這一切的幕後主使很可能早就離開了？”
林北有些不甘心的問了一句。
對此，穆恩搖了搖頭：“不好說，但目前只能做出這樣的推測了。”
而這個答案可不能讓林北滿意，咬了咬牙，悄悄戴上面具，仔細檢視了下幾人還有傭兵協會。
“果然沒有半點痕跡，看來也只能就這樣判定了。”
嘆了口氣，林北也只能就此作罷。
“可惡！居然還是沒有找到迪克的馬腳。”林北沮喪的嘆了口氣，開始準備接下來的事情。
盧錫安城黑霧事件對林北來說畢竟是一次插曲，他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穆恩，我還要去帝國一趟，你呢？你什麼打算？”
回到小店，林北向穆恩說明了自己原本的打算。
“帝國麼……你在那裡一定要小心，根絕法師協會的調查，黑霧在那個地方是尤為活躍，可能邪神教多跟其有瓜葛。”
穆恩關心的叮囑道：“至於我，近段時間還是會留在這裡，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如果不能查清楚真相，我想我也沒法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