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拯救還是陷害
交易順利達成，而其實林北早就猜到了這些條件，向納茲發去了申請。
而納茲的回覆也很簡單粗暴：“只要原本那些大宗商品的貿易收入基本不變，隨便你搞，反正防間諜的審查員我已經派過去了。”
林北當然樂得如此，有了他的保證，其實對方開什麼條件基本都不虛了，不過也不能示弱不是？
所以最後就討論出了個這麼個結果。
既拿到了好處，又能讓這些商人主動拓展貿易範圍，然後給自己帶來必要的情報。
這波算是雙贏吧？
林北滿意的想著。
之後的日子，就是等待了，等待合適的時機推進劇情。
這麼一來，自己也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不過想起那兩人給蘭瑟送來的禮物，還有他那張黑的像鍋底一般的臉，林北就有些忍俊不禁。
……
事情如同林北計劃的那樣，這些商人果然是能幹的傢伙，只是用了七天的時間就找到了大批願意來這邊進行交易的商人。
“真的假的？聽他們說，斯尼威爾港口又重新放開了貿易？”
“他們都說自己是從斯尼威爾來的帝國商人，還有證件，應該沒必要說謊吧？”
這些商人彼此交頭接耳著，對港口的狀況還是有些懷疑。
不過既然來了，那就該看一看，反正馬上就輪到自己進城了。
“可惜納美妮亞離我們這邊比較遠，不然也不用往這邊跑了。”
一個商人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因為納美妮亞一直那麼興盛，所以對出入的商人數量進行了限制，像他們這些小商人根本搞不到進入港口的門道。
更何況，他們的商品面對一些大商人完全沒有競爭力。
所以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斯尼威爾也有著來一次的價值。
萬一呢？萬一就像他們說的一樣，從此可以在這裡買入一些國外的特產、可以把自己的一些商品賣出去呢？
大量的商人湧入斯尼威爾新劃定的交易區域，這裡那些帝國商人們早就擺出了自己的商品，準備進行交易。
商會的監察員則在一邊巡視，時刻注意著他們之間的交易過程。
為了方便監察，林北叮囑巴伏斯製作了一種交易憑證，憑藉商品清單可以領取相應的憑證，每次交易需要交易雙方確認過上面的交易額和商品數量等等，並簽上名字。
即便是相比納美妮亞麻煩不少的這一堆政策也沒有讓這些商人失去熱情，很快，指定交易區域就變得人山人海，討價還價的聲音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從天色剛明到夕陽西下，交易的人們才緩緩從廣場上散去。
不過這些商人顯然還沒有滿足，紛紛選擇了從港口住下來，準備明天繼續。
這一下算是明顯促進了斯尼威爾的其他收入，一直以來冷清的旅館老闆頓時眉開眼笑，今天這一會，掙大了啊！
他本來也沒報什麼希望，一直以來他都是接待那些負責交易糧食的重要官員，也就是靠著這些人穩定的往來，勉強能維持祖上的產業。
聽說要改革的時候，他也打聽了一下，那個新會長似乎是個紈絝，想來也沒什麼本事。
但沒想到在他指揮下能做到這個地步，痛苦煎熬了這麼多年，現在終於出現轉機了！
他不禁有些感激自己多年的堅持，現在終於翻身了！
不過他的欣喜很快就變成了擔憂，因為很多客人已經開始投訴了。
“怎麼這麼快就沒房間了？！”
“傢俱破破爛爛的，就不能換點好的？哪怕貴一點，我們不差這點錢！”
他都快哭了，以前只有那麼幾間房有人住，你們突然來這麼多，當然反應不過來了。
“這些客人不會以後不來了吧？”
他如此擔心著，但很快他就想起來了，之前那些自己的競爭對手，早就賣了自己的旅舍跑路了。
記得當年他們走的時候還嘲諷自己，說自己沒有眼力價、看不清形勢。
“明天！明天就去把那幾間旅舍都租下來，然後再好好添置傢俱……”
想到過去的屈辱，他此時熱血上頭，眼睛裡已經接近失去了理智。
“我們明天就會整改的，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這裡住不了，那就只能去住商會提供的死貴死貴的住處了，遲到的商人明白了這一點，也就沒有多糾纏，轉頭去找其他住處了。
……
這交易正式進行的第一天便給整個港口帶來了相當可觀的收益，有一些小商人因為心疼錢，去一邊的居民家裡出錢借住，這樣的結果讓這些居民也樂得不行。
第二天，旅社老闆申請租賃其他店面，順便向快閒出鳥來的鐵匠和木匠丁了一大批傢俱。
整個港口各行各業都因為人員的流動逐漸高速運轉起來。
有人就有需求，有人就要有住的地方、要有吃的東西，也會有出行的需要，連帶著這附近的漁民和各色小吃商販也都因此受益。
看著面前的這一幕，巴伏斯激動的無以言表，手下所遞交上來的報表上一連串的增長也讓他興奮不已。
“嗚嗚嗚！我巴伏斯現在也能為國家做貢獻了麼……”
林北看著他這誇張的表現，嘴角抽了抽。
“那什麼，現在就掉以輕心可不太好哦。”
林北打斷了他的無盡遐想，緩緩說出了殘酷的事實。
“雖然現在一切都在正常運轉，但很快那些商人就要開始玩弄心眼了，想想你當時為何不得不用了那麼極端的方式遏制交易進行……”
巴伏斯猛然醒悟。
是啊！當年的那些商人為了偷稅漏稅可以用了相當多的手段，自己也是完全沒有辦法去對抗這才採取了那種極端辦法。
“那我們該怎麼辦？！”
想起當年那些貪汙的人慘痛的下場，巴伏斯不由得心頭一顫，連忙追問道。
“暫時不能動，我們現在還有人設在，需要等個機會。”
林北無奈的搖了搖頭，“而且我們若是很快的就制定出預防的政策，會讓他們對我們的戒備心大幅增加，一個不巧可能就會露出破綻。”
說著，他拍了拍巴伏斯的肩膀：“放心，上面不會責怪你的，一是國王已經答應了，只要糧食等的交易不動搖怎麼搞都行；另一個是，他們不可能動作這麼快，肯定要先麻痺下我們，還有探索下各種制度的漏洞等等。”
“所以這段時間，就靜觀其變吧。”
林北做出了結論。
……
事情順風順水的就這麼發展下去，跟林北預料的一樣，商人們果然是按部就班的老老實實的在進行交易，儘管巴伏斯焦慮的仔細審查，也沒有發現半點不對勁的蛛絲馬跡。
而林北果斷變身後溜出了這座港口城市。
雖然上次想嘗試轉化沒有狠下心來，但這個想法既然已經成型，那就應該去實踐一下。
不過這一次，林北決定對轉化的物件進行謹慎小心的選擇。
比如說……
面前這隻等著被宰殺的老牛。
雖然牛是農耕文明中重要的勞力，依靠牛力進行耕田能節省時間提高效率，但現在這隻牛也已經太老了，老到已經不能再像從前那樣拉著犁，在農田裡耕種了。
此時它被曾經的主人捆起來送到了屠宰場，看著面前那名壯漢手中明晃晃的大刀，它彷彿明白了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為了主人拼命勞動了一輩子，接過到現在，卻要就這麼死掉，成為人們口中的肉食……
兩行清淚從它渾濁的眼睛裡流出來，落在地上。
視線的末端，它的主人正在那裡等待著它的死亡，好帶些肉回去，讓自己的孩子好好解解饞。
“等一下。”
林北出聲打斷了屠宰，走到了那頭牛的面前。
“這是誰的牛？我想要買下它。”
屠宰場的主人被逗笑了，他走到林北面前開口道：“小子，你傻了吧？這頭老牛又笨又老，你買它作甚？還不如去挑一頭好牛，還能出出力。”
“我就要買它。”林北斬釘截鐵、毫不猶豫的說道。
屠宰場主人的笑容消失了，他聽著彪悍的身軀，垂頭看著他：“你不是拿我尋開心吧？我不怕告訴你，這頭牛又老又柴，要不是它的主人說只要幾斤肉，我都懶得要，這種牛，你買回去能做什麼？”
“你為什麼要管我？你說出價格，我買下這頭牛，兩不相欠。”
要是以前，林北鐵定會害怕了，但現在他的身體素質可不是常人能比擬的，自然不會退縮。
彷彿是看著林北確實很堅決，他也終於放棄了。
伸出兩根腥味十足、粗壯的手指，他低沉的聲音傳來：“兩枚銀幣，給我這個價格我就把牛給你……”
不過他似乎不想看林北就這麼陷入歧途，片刻後補充道：“這個價錢，你可以去買一頭正值壯年的健壯的牛，你確定你要的是它？”
“是。”林北沒有多猶豫，拿出兩枚銀幣塞在他的手裡，然後用一邊的小刀割斷了這頭老牛前後拴著蹄子的繩子，拍了拍它的脊樑。
“我們走吧。”
它彷彿聽懂了一般，知道自己不會死了，晃了晃身子，跟著林北遠去。
身後，那牛曾經的主人上前和屠宰場的主人理論，最終拿了些新鮮的牛肉，滿心歡喜的離開了。
直到走到沒有什麼行人的小路，林北這才嘆了口氣。
“抱歉……我也有我的私心，希望……哪怕有什麼意外，你能不要記恨我。”
林北雙手合十，衝著這頭牛鞠了一躬。
老牛平靜的看著自己的這個新主人，沒有半點動搖。
最糟糕的結果或許也是死吧，倒也沒什麼區別。
或許它是這麼想的，眼神裡只是無限的淡定。
林北將手搭在它的背上，低聲道：“轉化。”
淡淡的流光緩慢盪漾在老牛的身上，逐漸遍佈其全身。
看到老牛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林北鬆了口氣。
用將死的生物做這個實驗室他做出的選擇，這樣內疚會少一點，但若是這個實驗會導致它的痛苦，那還不如讓它一死了之。
轉化的進度條開始進展，但林北很快就注意到了逐漸減少的經驗條。
“轉化生物需要消耗經驗嗎？”
林北心情有些複雜，如果是這樣，那這有點接近於賠本生意啊。
但實驗還是要做，只能是從其他地方想辦法補齊經驗缺口了。
進度條緩慢且堅定的一步步向前推進，就如同林北和這頭老牛，默默的矗立在路的一旁，沉穩的等待著最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