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戰！林霜（上）
女海寇看著林城主送來的畫卷，看一步，畫一步。
不一會兒，女海寇看著霽林的臉在對比放在一旁的畫像，滿意的點了點頭。
“水平沒退步，怎麼樣你看看。”
霽林藉著銅鏡，看到了自己的臉。
烏黑的頭髮油亮的綁在一起，劍眉星目是女海寇妙手勾勒，削薄輕抿的唇則是霽林自己的，而稜角分明的輪廓又是女海寇在畫皮上多做手腳，但是畫像中修長高大的身材霽林卻模仿不來，果然身材還是劉哥像一點。
再說氣質上有點盛氣逼人的感覺，但是霽林完全做不到這種效果，只能全靠女海寇的裝扮了。
“還可以，感覺上應該和畫上差不多了。”
女海寇卻是打擊到：“你別太看的起我，樣貌是差不多，可是氣質太差了，你這輩子當不成大戶人家的公子。”
霽林卻是不以為然。
“當不成就當不成，本來我也沒那命，我也不想當。”
“那你想幹什麼，人生在世總有點追求。”
“我的追求就是把你們這群海寇趕走。”
“好，我等著你趕走我，霽林哥哥！”
“哼！”霽林冷哼一聲，轉身出了門外，不在理會女海寇。
只留下女海寇面露冷色。
“趕走？秦燕人可都不像你這樣的。”
屋外，何不為和林城主還有徐子遠都等著霽林出來。
而林城主和徐子遠見到霽林化妝的田光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惟妙惟肖，以假亂真。
“霽林？”何不為試探的問了一句。
“是我。”霽林點點頭。
何不為一聽聲音，還是霽林的，這才確定。看起來，女海寇的偽裝術還是有破綻的，像是霽林這種明顯不會變聲，聲音就是他最大的缺陷。
可是何不為忘了，這個女海寇隱藏成王柳柳的時候，聲音也是很像的。
“霽林，你的計劃是什麼？”何不為問。
“徐長老，你帶路，把我帶到那個山洞，我來拖住林霜，然後何兄，你把劉哥救出來，就可以了。”
“這麼簡單？”何不為滿臉疑惑。
“就是這麼簡單。”
林城小山，半山腰的山洞中。
林霜一個人坐在哪裡，凝神打坐，葉落間一男子出現在了山崖處。
她睜開眼睛，將視線聚焦於那個男子，可是眼前的男子樣貌卻讓她呆立住了，那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那是她夜以繼日都想再見面的男人，那是讓她魂不守舍以至於走火入魔的男人。
如今他就站在懸崖邊，張開懷抱，等著她過去。
但是她的腳步，卻像灌了鉛一樣不能動作，任由眼淚落下，打溼地面，任由心臟跳動的越來越快，呼吸越來越急促。
她用盡今生最大的力氣，將右腳邁出去，可是怎麼也不能把左腳邁出來。這座山彷彿在阻止她與他重逢，那石頭和沙土都是束縛她的繩索。
“光榮，我，我好想你，陰陽兩隔，你是來找我了嗎？看來我陽壽已盡，你要帶我走！”林霜的眼淚已經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我......我死了？”對面的田光榮似乎驚訝於聽到這個訊息，也不怪，這個田光榮本身就是霽林扮演的。
徐子遠帶著霽林來到這裡，自己便消失不見，只留霽林一人在此。
而霽林來到這裡，並沒有看到劉鐵的身影，他腦海裡還琢磨這個林霜會不會已經將劉哥殺了。
可是當他聽到林霜說田光榮和她已經陰陽兩隔的時候，卻是讓他最為驚愕失色，自己居然扮演的是一個死人。
而且，看起來這林霜梨花帶雨的樣子，也沒在說謊。那就表示林城主在說謊，田光榮不是失蹤了，而是死了。
既然是死了那這話，要怎麼說呢？霽林要好好斟酌一下，而且，他的的確確沒有看到劉鐵，真的懷疑劉鐵已經遇害了。
此刻他也身居虎穴，.要注意言行，心中還是存有希望，希望劉鐵活下來了。
劉鐵確實活下來了，霽林何不為這倆人，只是一聽林霜走火入魔，就會代入成了一個殺人如麻傷人無數的瘋女人，只是忽略了林城主和徐子遠說林霜是時常發瘋，不是永遠。
劉鐵甚至於是親自被林霜送下山的。
他和林霜聊了很多，也十分同情這個可憐的小姑娘，當然，送下山的時候，瘋了的林霜又出現哭了一場。
現在他想要去找霽林，然後歸隊出發去唐都，在林中居然遇到了何不為。
何不為見到在小山林中散步的劉鐵，目瞪口呆。
“劉鐵？”
“何不為？”
“劉鐵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去找你們啊？”
“不對，你不是應該在山上被林霜挾持著呢嗎？”
“林霜把我放了呀。”
“霽林去救你了，你知道嗎！”
“救我？”
隨後，何不為將霽林的招數告訴了劉鐵。
“霽林藉助女海寇的易容術化妝成田光榮的模樣，去吸引女海寇的注意力，然後我趁機將你救出來。我現在要去山洞哪裡救你，你就出現了。”
劉鐵聽完，換他大驚失色了。
“壞了，霽林有危險。”
山洞之外的空地上，林霜不在哭泣，而是將刀拿了出來，指著霽林。
“你不是他！”
“我是啊，林霜，我是田光榮。”
就在剛剛，霽林腦子抽了一下，就想著安慰一下林霜，安慰的額話語也很簡單。
“霜兒，被哭了，我會心疼的。”
林霜突然面色一冷，不在梨花帶雨的哭泣。霽林他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他忘記詢問林城主和徐子遠田光榮的言語習慣了。
他的聲音不像田光榮，還可以藉助生病等很多理由解釋，可是他不知道，田光榮這輩子都沒叫過“霜兒”，而是一直稱為：“林小姐”。田光榮的禮數，堪稱世家公子的典範。
一年了，林霜從未忘記田光榮的習慣，這也是當初吸引她的地方。而眼前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他。
“告訴我，你的名字，你會死的痛快點！”
林霜的殺意，已經圍繞在霽林周身。
似乎是霽林一動，林霜就可以搶在他的前面衝過來殺了他。
霽林一滴冷汗從額頭流了下來，他可是準備了不少詞，從各個角度來開導這個瘋女人，可是準備了那麼多到最後卻用不上而且還有生命危險。
“我就是田光榮啊，就是我，霜兒，你看看我的樣子。”
“你的樣子確實是他。”林霜冷冷地說，“但是，你的談吐，和他一點都不像。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再不說你是何人，就讓你死無全屍！”
霽林嚥了口吐沫，怕是今日要壞菜了，劉哥呀劉哥，都救你幾次了。
霽林仍然嘴硬。
“我就是田光榮。”
只見林霜處輕起煙塵，她如一把利刃般衝過來，其中速度，哪怕是獵豹在此，也望塵莫及。
當利刃劃破肌膚，當鮮血從脖頸湧出，霽林才反應過來。
“你還不說嗎？”林霜眼神凌冽，語氣冰冷，如三九寒窟，如堅韌寒冰。殺意直衝霽林，造成無形威壓。這便是高手碾壓似的勝利，林霜已經放水了，如若不然，霽林的脖子，剛剛就會被直接斬斷，一命嗚呼。
“我......”
霽林顫抖的聲音還未出口，林霜一把抓住霽林的臉，準確說來應該是畫皮，用力撤下，再接著一掌將霽林送出去，給了霽林和大地親密接觸的機會。
霽林捫心自問，這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嗎？如此高手在秦燕腹地，當真是暴殄天物，放到東部沿海，分分鐘以一敵百。
如今卻藏匿於深山，秦燕前線潰敗，也不為過。
危機關頭，霽林心繫國家，當真可稱得上義士。數百年來，世家發展，暗養死士，圈養高手，這是國家之弊病，但是卻屢禁不止。
高手往往報答於個人，而未報答於國，這也是秦燕國主歐陽少傑頭痛的地方，所以異常席捲整個秦燕武林的局已經開局了，只不過，霽林尚在棋局之外，不過往後如何，您且看去。
林霜看著手中的畫皮，仰天大笑，笑得面容扭曲，笑得神色瘋癲，笑得不知所以然。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死在了我的懷裡，怎能死而復生。你騙我，你們都騙我，都騙我！”
吶喊聲呼嘯山林，林霜已經抑制不住自己的瘋癲了，內力也控制不住的湧了出來，周身伴著淺綠色的熒光，轉瞬出現在霽林躺倒的地方。
一腳下去，霽林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發生位移，真個人沒有一點站起來的力氣。
鮮血從嘴角流出來，半個身子都是麻木的。
林霜將畫皮扔掉，眼中已經沒有了神色，只剩瘋癲，嘴裡不停地喃喃自語。
“騙我，都騙我，你們都騙我！”
霽林真的很想解釋，很想求饒，死在海寇手裡，他無所謂，這叫為國戰死，為國犧牲，他父親霽明也是如此。
但是，死在自己人手裡，這是對他的侮辱，秦燕人不打秦燕人知不知道。
他咬著後槽牙，努力想爬起來，就算眼神已經迷離渙散，就算口中鮮血還未流盡，他也要站著死。
可林霜不給他這個機會，又是一腳，直接給他踢到了懸崖邊，差點掉了下去。
此刻霽林想睡過去了，連續的重創讓他身體到了極限，雖然是簡簡單單的兩腳，但是林霜是修煉輕功專長的，她的腳力非同小可。
而且剛才一腳，將霽林身上的一個玉佩打了下去，恰巧被山下的一位老人撿到。
“林霜！”一聲呼喊傳了過來。
林霜猛一回頭，一個無臂男人站在她的後面。
霽林虛弱地叫道：“劉哥，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