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初定老潘將進修，院裡頂梁誰擔當
我們幾個年輕人圍著異鄉的小山村轉了一圈。
去了村西頭的河邊，說不上浪漫的景色，每個人都輕鬆自如。
落日在山巒間回望著人間，就像喝醉了的仙女，羞答答地映紅了臉。
我感覺有意疏遠我的肖瑤，在不經意間用眼神的餘光看向我。
我不知道她要表達的意思是什麼。
當時的我根本不能體會她的良苦用心。
直到後來發生的一些事，改變了我們，改變了不該屬於我跟她的一切。
差點葬送了我的一切，包括荊熙與愛情。
這是後話。
小河邊已經露出了頭的小草，隨著微風搖曳著，飄搖不定地擺弄著婀娜的身段。
清澈見底的河水，在晚霞的映襯下，波光粼粼，就如撒了金子一樣的河床上，有幾條魚兒悠閒地游來游去。
遠處的山，此刻早已沉浸在傍晚的懷抱裡，沒了白天勞作的熱鬧，此刻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已經升起炊煙的村莊。
李亮帶著崔乃雪在離我們十幾米遠的地方親親我我。
他們這快兩年的分離，肯定讓他們之間有說不完的話要傾訴。
而我再次看向肖瑤的時候，她還是不經意見忽略我的存在。
也許是我再次出現的錯覺，這段時間我總是被錯覺迷惑。
我顧不了太多，走了過去跟他們說道:“走吧，回去吧。天黑下來了。”
肖瑤抬頭看了我一眼，幽幽地說道:“姜醫生，此地好景色啊。”
“如果我也能住在這裡，住一輩子該多好啊。你們說，是嗎？王醫生，戰醫生？”
我不知道肖瑤這句話裡有話的表述是單獨說給我的呢，還是她刻意表露的無奈。
我還沒搭茬的時候，小王搶先說道:“肖經理，彌陀鄉隨時歡迎您來啊。你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咱們都是合作關係了，這裡就是你的家了。”
小戰同學也附和道:“是啊，是啊！這麼好的地方，這麼好的景色，真的想跟愛的人無憂無慮地生活在這裡一輩子。”
我聽得出來他倆在恭維肖瑤。
但是我知道，肖瑤剛才那句話是對我說的，希望我能把她挽留，留在我的心裡。
我並沒有搭茬肖瑤的暗示，只是再三催促他們該回去了。
夜，靜下來，透過風的頻率及樹葉窸窣，聆聽心的聲音。
默默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行人沒了剛才的熱鬧，安靜的可怕。
也許大家都知道，過了今夜，就預示著明天的分離。
離別後的我們不知何時再聚首。
時間就是那麼不著急，也不慌亂，從指尖流走，又從心靈找回。
我們幾個人很快到了衛生院。
此時沒有肖瑤及崔乃雪的大廳，已經被煙霧繚繞——老潘他們在煙霧繚繞的氛圍中做著神仙。
看樣子他們憋了一天的煙癮，從我們離開的那一刻就沒停過。
透過煙霧，我尋找著老潘。
還坐在原來位子上的老潘，此刻手裡的煙已經只剩菸屁股了，嘴裡不知嘟囔著什麼，好像是在跟司機師傅聊天。
秦主任不知什麼時候也離開了，沒有了蹤影。
崔阿姨及劉家妹妹陪著老潘及司機師傅在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
一天沒見人的老劉醫生現在也回來了。
我發現老劉醫生後，第一句話就問道:“劉醫生，好久不見啊！”
老劉醫生笑呵呵地從嘴裡拿出香菸，站起身來對我說道:“小姜醫生好樣的，好樣的。咱們衛生院以後發展有希望了。”
老劉醫生的恭維讓我無地自容，瞬間羞紅了臉，木訥地不知說什麼好。
老劉醫生把我拉到桌子旁邊坐下，我又給他介紹了下肖瑤跟崔乃雪。
老劉醫生只知道笑，並不會表達對他人的感激之情。
夜裡的衛生院相對來說繁忙了一些。
小王同學自從回來後就沒停下看病的腳步，有時他急匆匆地從我們身邊走過去藥房取藥，有時又不間斷地迎來送往。
此刻小戰同學接了個電話，匆匆跑出去了。
不大一會兒，他帶著兩個檔案袋回來了。
原來他是去鄉政府大院取列印好的合作合同了。
合同取來了，小戰同學來到我面前，說道:“姜哥，這個給你，你看下。”
他邊說著邊把其中一份檔案袋往我手裡塞。
我推了下，說道:“給老潘看，他是院長。別給我。”
經過我這麼一說，小戰同學知道給錯了人。
小戰同學快步走到老潘面前，將一份檔案袋開啟，工整地擺到老潘面前。
然後他說道:“潘醫生，這是列印好的合同，您看下，如果沒問題，咱們就可以簽字了。”
“我去取的時候，秦主任說了，第三方公證人他已經簽過字了。現在就差咱們甲乙雙方的了。”
然後小戰同學又把另外一份檔案袋工整地擺到肖瑤面前。
老潘把抽剩下的菸屁股摁滅在菸灰缸裡後，拿起合同認真地看了起來。
而肖瑤把合同翻到最後一頁，刷刷地簽了自己的名字。
老潘看了一會兒後，說道:“這真就要合作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我簽字。”
說著他也把字簽了，然後肖瑤跟老潘互換合同再次簽字。到這裡我們的合作算是最終達成了書面協議，定下來了。
我前期的努力沒有白費，我沒有辜負舒老師，沒有辜負師奶對我的信任與關愛。
簽完字後，我翻看了一下合同，前面的內容都如崔乃雪讀的那樣，之子不差。
但是後面的附表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原來後面的附表是一份“三明集團”列出來的可以選擇進修的院校及醫院，全國各地有名的院校及三甲醫院都有。
我想這些醫院可能或多或少地跟“三明集團”有合作或者聯絡。
想到這裡，我們小小的衛生院能夠以一個跟集團平等的主體跟她合作，也真是難能可貴了。
合同簽完了，肖瑤收起其中一份合同後，說道:“潘醫生，既然咱們的合作從今天就開始了。”
“那麼接下來集團會很快把先期的投資跟後續的股份打到咱們衛生院的賬戶上。”
所以我希望咱們快點組建財務部門，以便於更好地管理應用資金。”
“另外，集團會不間斷地派人過來協助指導衛生院的改擴建工程。”
“有些專案需要鄉里支援的，還請潘醫生早點跟鄉里對接好。”
“最後，關於醫護人員進修的事，大家現在就可以考慮了，選派哪位醫生去，去哪裡進修，進修半年還是一年，都是需要填報說明的。”
前面兩條都好說，秦主任在談判期間就說過，衛生院的財務部門一時半會兒也組建不完善。
他可以讓鄉里的財務科出人協助衛生院管理賬戶資金，直到衛生院組建完成並有了自己的財務會計出納以後，再完整地交給衛生院管理。
涉及到衛生院改擴建工程，用地規劃方面的問題，鄉里已經明確表態，全力支援，必要時，衛生院可以另外選址。
關於進修的事宜，說實話大家都還沒有考慮。
既然肖瑤提出來了，我們幾個就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
按理說老潘醫生是最合適的。
但是他作為名義上的院長，還要負責衛生院的日常行政工作，他自己推脫自己走不開，不能去進修。
老劉醫生以自己年紀太大了為由，也拒絕了進修。
最後大家的討論的焦點集中在賈醫生及老郝醫生身上。
雖然說賈醫生年輕，才四十出頭，但是他沒有上過大學，也不是科班出身，半路出家的赤腳醫生，去三甲醫院進修人家會不要的。
哎，衛生院捉襟見肘的人才力量可見一斑。
最後大家把目光考慮到我們四個身上。
我們四個都推辭不幹，畢竟我們是帶著使命過來幫建的，而不是過來蹭資源的。
所以討論來討論去，我們所有人還是堅持讓老潘去進修。
說實話，老潘自從畢業後被分配到這麼個偏僻的小山村已經十四五年了。
跟他同時期分配的，有的都在三甲醫院當主任或者負責人了。
而老潘還是區區的一個小醫生，雖然名義上是衛生院院長，但是誰都沒給他下命令，也沒有專門任用。
老潘還是推脫不去，我們不管他的推辭，執意讓肖瑤把他登記為第一個外出進修的人選。
這個事就這麼定了。
老潘看實在拗不過我們，就說道:“我去進修可以，但是衛生院的事得指派一個人負責。老劉醫生，你資歷最老，你負責起衛生院的工作吧？”
老劉醫生推脫道:“潘醫生啊，我年紀大了。幹不動了啊。”
“我恐怕不能勝任啊。”
“我看啊，還是讓老郝醫生或者賈醫生負責吧，他倆還年富力壯一些。我現在只想種點地，帶帶孫子，別的實在無能為力啊。”
我們都能看到，老劉醫生已經快八十的年紀，確實有心無力了。
聽他那麼推辭，誰都沒有勉強他。而是商量著讓老郝還是賈醫生負責。
雖說衛生院不是什麼大的單位，也沒有太多事，但是既然已經跟“三明集團”合作了，就要有一個擔當起大梁的人來做好接下來的衛生院改擴建、人才招攬及衛生事業進一步發展的重任。
老郝醫生已經快六十的年紀，精力旺盛，大家在心中也對他心悅誠服，治病救人倒是有一套，但是不懂管理。
老潘認為他不是合適人選。
這麼說，最後的重任只有賈醫生來承擔了。
賈姑娘替自己父親推脫道:“不行啊，潘醫生，我父親也不懂管理，我怕他會把衛生院帶偏的。還是讓姜醫生或者李醫生負責吧。”
老潘堅決道:“就這麼定了。不要再推辭其他人了。賈醫生能力水平高，管理合作後的衛生院綽綽有餘。還請肖經理及集團領導放心。這個事就這麼定了。”
人選安排好後，大家對未來初步明確了方向，充滿光明希望的未來就在我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