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有了靈魂的藝術作品
換髓手術已經失敗，雖然家人瞞著這個訊息。
但作為長年修煉身體的舞者，莫一桐對生命狀態的感覺很深刻。
自然一切瞭然如心。
人體既是最大的奇蹟，同樣也脆弱無比——
病來如山倒，一切都已經來不及。
……
莫一桐一直沒有忘記呢：
“海”曾經說：“你要信仰它！”
他指的，肯定不是這一副，終就會拋卻的身體。
也許對它來說，自己把它操練得太狠，它想罷工了……
現在她不但不能再回到舞臺，做不到像他所說的“從心而舞”。
而且，連剩下的生命，也已經不多了。
……
江州，離山城很近，她與“海”在那座城市，共同度過了一年的時間。
她親眼見著H舞團，被“海”一錘一錘，雕琢起雛形。
每一名被他挑選進團的“原材料”，都根據其“原生態”的生命力，在他手中被神奇地激發出各自的潛能，又組合成一組“流動雕塑”的群像藝術品。
一個以“活人”，舞者為原材料的雕塑藝術家——這就是“海”！
也是莫一桐對這個半師半友半兄的男人，一生相“念”的原因：
她當然也是“海”的作品之一，已經有了自己的靈魂。
……
哪怕這個男人離開後，莫一桐多年嘔心瀝血，也不過是保持併發揚光大而已。
這就是H舞團震驚世界，無法複製，擁有和眾多觀眾“靈魂”共情的最大原因。
因為那些藏於舞者生命裡的“熱情”，“海”早已教會她，要用眼睛去“識別”。
時隔多年，還有整整半支，當初的“苗子”們在這支舞團裡呢。
他（她）們，有鹽、有暈，有冰，有雷……
用這些“一袋弟子”的話來說，一個字的舞名，就是咱們團的資質。
以此累推，譚圓圓這種“二袋弟子”，得加油努力了。
……
“海”刻在H舞團的“印記”太多了。
比如舞名要用最簡單的數字，也只專注於“圓運動體系”。
莫一桐如今再跳不了舞，很多的“技術”細節……
都在不情願的“休息”中，一一回憶起來。
……
但這些都沒有必要，跟今天只是來“探病”的譚圓圓說了。
所有進入H舞團的舞者，不看年齡也不會出身，甚至是舞蹈的基本功和技巧動作，都需要忘記。
譚圓圓自然是有極高天賦與潛質，並且不怕吃苦受累。
選她入團，老團員們也都看得出來：這個“小姑娘”——
也是屬於真正“純粹”的舞者。
……
所以莫一桐只給了她一年，然後就將她“退”了團，大家都同意！
芭蕾，已經刻入這個給自己取名叫“圓圓”，年輕舞者骨子裡了。
作為團長和姐姐，她只是將某種不可言訴的東西，“放”進她身體裡。
就像當年“海”對她，做了同樣的事情。
……
後面譚圓圓去了美國，一步步走向屬於她的藝術桂冠與廣闊舞臺……
莫一桐覺得“海”離開後的頭一年，還在默默關注自己及舞團演出的原因，大概如同當時的自己。
所以，她也向這個馬上要返回舞臺的“小美人魚”，隱瞞了自己真實的病情。
只說自己手術很成功，正在恢復期，讓她不用太擔心。
……
今天莫一桐最後還是“不甘心”地追了出來，並直接詢問那個讓她覺得很熟悉的男人——就算對他身邊的女伴沒那麼禮貌，她也顧不上。
都是將死之人了，哪還需要那麼小心翼翼？
人海茫茫，在山城周邊，另位一座城市遇到“海”的可能性……實在太低！
……
她只是想讓這個陌生的男人，來“否定”掉，自己的一絲奢望而已。
“海”可是一名真正的舞者，怎麼可能連《小美人魚》這種經典芭蕾舞曲目！
都淪到。要別人為其解說的地步？
怎麼會身邊跟著一個明顯不符合他審美情趣。
胸大屁股大的，嬌豔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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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厲海目光清明，否定的回答之後，莫一桐就“心安”了。
“耽誤了你們時間，很抱歉！是我認錯人了！”
莫團長是一個性格堅定的人，放棄，或者說驗證了心裡的“奢望”之後，就向厲海兩人表達了自己的歉意——這句話，她沒有再用英語重複一遍。
她看出來了，這位西方女士在厲海回答她詢問時，安靜地站在旁邊。
看眼神與動作，她是以男人為尊，並聽得懂華國語。
……
厲海接受到對方的歉意，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揮了揮手，表示不在意。
男人還向那位年輕舞者點頭致意，並且衝她伸出一個大拇指！
自己和海蒂先前在大廳裡，欣賞到一段極致舞蹈。
這是他作為一個“美”的接受者，應該表達的敬意！
……
海蒂全程沒有插嘴，雖然她心中之前的疑惑，更加深了幾分：
這個“病”舞者，可能真的，認識以前的厲海？
老男人來之前，特意“換臉”的原因，她當然猜得到幾分——
那是為了不讓自己的某句戲言，被拿住把柄的“男女遊戲”。
但即便如此，也被人“認”了出來……
那麼這個女人，和厲海有過怎樣——
刻骨銘心的故事？
……
來之前在酒店裡，厲海對於自己“易容”的原因，解釋為：
既然海蒂說要讓自己的模特朋友來那啥他……那他要保留“反抗”的權利，得把自己“扮”得更醜，或者說扮成另外一個人——這樣“撥x無情”起來，才更沒有心裡負擔一些。
海蒂決定聽之任之。
她把這種“脫褲子放屁”的行為，理解成男人的“自尊心”作蠱，或者得到新玩具的“男孩心”。
作為有過親密關係的人，海蒂知道厲海，他同時也是在用這種方式，委婉地拒絕自己的\"荒唐提議\"。
……
他答應來救一個跟他毫無關係的外國女人，只是為了“哄”自己女人開心而已。
東方男人總有一種“責任感”，似乎所有他“上”過的女人，都應該有情感，或者比性更多的關係。
這種“責任感”，海蒂作為西方人不是很理解。
但這同樣讓她感覺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