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流動的雕塑
法國姑娘萊麗絲的房間，在二樓。
厲海和海蒂結束擁吻後，就沿著走廊，從一條精美的弧形古典樓梯，拾級而上，很快來到一樓。
這座主樓只有兩層，結構基本一致，每一層大概8間套房。
……
所有房間都有精美的歐式傢俱，會客區還有寬大的窗戶和露天陽臺，正對著室外美麗的庭院。
每一層都有左右兩個鋪著地毯的走廊，中間是供入住者共同使用的公共空間，功能多樣。
包括休息室、咖啡廳，會客區。
還有閱讀區域、禪修室等。
……
不止是萊麗絲的房間是歐洲宮廷式的。
這棟名為“安息所”治療小樓，佔地並不小。
如果加上室外的景觀的話，非常像一座橫臥在綠草地上的，歐洲百年古建。
只要遠遠一望，馬上就會被它法國宮廷建築的氣韻所吸引：
無論是室外一應俱全的噴泉、水池、雕塑、運河、苗圃、花壇；還是莊重的色彩、對稱的線條、精美的雕飾、豪華的轉門；亦或是那一整排氣宇軒昂的羅馬式廊柱，以及那點綴於花園中的亭臺和花圃。
全都體現了19世紀末、20世紀上半期，歐洲古典主義的建築風格。
……
這種風格的典型代表，在法國就是著名的巴黎盧浮宮，和凡爾賽宮了。
其華麗程度和氣派風韻，給人以極大的視覺和心靈衝擊——
既有威嚴、肅穆的宮廷感，又具備童話般美好的花樣園林。
而且，據海蒂介紹說，這裡的“軟體”也非常齊備。
專業人員包括醫生、護理人員、神職人員；
還有心理治療師、康復治療師、廚師等。
……
一樓中央的公共區域，功能上設計得比二樓分隔更少，挑高也顯得恢宏氣勢。
兩段弧形古典樓梯的精美欄杆，與平緩向下的臺階相得益彰，圍成一個可以舉辦宴會的中央大廳。
現在，它成了一個正在使用中的舞池！
厲海和海蒂兩人，本待離開的腳步。
被一個年輕亞裔舞者的動人舞姿——
生生吸引住了。
……
沒有伴奏音樂，一襲白裙舞鞋的黑髮舞者，一顰一笑。在舞蹈中的每一個眼神、表情、動作，都能讓人眼前一亮。
這個全神投入於她舞姿之中的年輕舞者，在中央大廳的地毯上，將一支芭蕾舞極致而純粹的美感，呈現在大廳裡廖廖的幾位“觀眾”眼前。
芭蕾舞沿用至今的審美原則，都是“開、繃、直、立”。
這位舞者一對足尖，將她整個身軀輕盈地撐起，向觀眾傳達線條之美、舞姿之美。
她像流動的雕塑一樣，傳遞著人類對美好事物的追求：
純粹，簡潔，輕盈，飄逸，舒展，高貴，優雅……
每一個獨特的技巧動作，都是“美”的一種表現。
……
厲海雖然並不瞭解芭蕾舞的歷史背景和流派等常識，也不懂旋轉、變奏、平衡，還有騰空……這些芭蕾舞的技巧與難度標準。
但這並不影響他，感受眼前乾淨、準確、優雅的“美麗”藝術。
舞蹈是人類最初的語言，即使沒有文字和話語，人們依然能夠透過肢體動作進行交流。
舞者不說話，用自己的肢體，就讓你聽得懂、看得懂。
舞蹈也是一門視覺藝術，舞者的每一個肢體動作，就像音符，是一種通感語言的描述。
……
海蒂小時候可沒現在這麼高，也是學過芭蕾舞的——“美女定律”之家長含辛茹苦篇。
她在厲海耳邊，輕聲跟這個“土鱉”介紹道：
“現在跳的是《小美人魚》，經典曲目——厲，你想入門的話，只需要記住：芭蕾舞，是用來講故事的。
“欣賞芭蕾這種足尖藝術，要留意舞者腳和足尖鞋合二為一的感覺，自如地行走、移動、跳躍和旋轉。
“看舞者跳躍時，要看到他們在空中，優美的舞姿和滯空感，落地又能輕盈和穩定。”
……
雖然沒有音樂、舞美、舞伴，甚至沒有化裝等多方位的配合。
在《小美人魚》，這位年輕的亞裔女舞者，卻將從穿著魚尾巴長褲到赤腳詮釋蹣跚學步的姿態，再到躲在小盒子裡表現痛苦和壓抑，強烈的情緒波動，和高難度的動作轉換……全都用肢體做到了極致。
最後的收場像一個休止符，舞臺時空就此凝固。
一段好的舞蹈，足以讓人真切感受到，現在這個永恆的瞬間——芭蕾竟然這麼美！
“這肯定不止是一個優秀的舞者，而應該是一個已經成名的藝術家。”
海蒂最後總結道。
……
德國姑娘還提醒厲海，注意看這名舞者的“獻舞”的物件——
那也是一名亞裔黑髮女性，大約30歲左右，身高大約一米七，很瘦，長相普通。
但她驕傲挺拔的身軀，清澈堅定的眼神，還有從骨子裡散發出的優雅、自信、脫俗的魅力，讓人輕易就能分辨得出來——這也是一名舞者。
但是現在，她已經從那個停止舞蹈的舞者身上，移開了目光，正定定地看著厲海——
像是看一個，很久以前熟悉的人。
……
那個年輕的芭蕾舞者，結束個人表演之後，已經跑到那位年紀略大的舞者身邊了。
她年紀大約20來歲，明目皓齒，身姿挺撥。
此刻卻像一個小女孩兒般跟對方露出，“誇獎我誇獎我”的大大笑容。
而那個瘦女人也若有所思地，收回了盯著厲海看，“不禮貌”動作。
她伸出一支纖長、輕盈的手臂，用一條輕柔的毛巾。
幫這個其實年紀比她小不了幾歲，像是妹妹一樣的女孩兒，幫她擦去額上、鬢角淌下的汗水。
儘管兩人相貌不大一樣，但“姐慈妹俏”的即視感，感覺溫馨，動人。
……
厲海並不認識剛才定定看他的這名年長舞者。
所以和海蒂欣賞完這一支水平很高的芭蕾舞后，他就和其他適逢其會的“觀眾”一樣，轉身往這棟小樓的大門走，準備離開了。
反倒是海蒂更在意，自己的男人被人“覬覦”。
她一直挽著厲海的臂彎，在走向門口的過程中，頻頻轉身，回頭來看那名年長的舞者。
這個舞者一邊聽著年輕女孩兒說話，一邊又將眼神投向了厲海兩人的背影。
與海蒂四目相對，她也沒有躲閃。
……
海蒂想起陸璐說過的，厲海失憶過很長一段時間。
也許，是男人在那幾年裡認識的人？
可是今天來之前，厲海“調皮”地換了一張臉來的啊？
難道跳舞的人，看人不是看臉麼？看神韻？
……
海蒂搖了搖頭，放下心中的“多想”。
也就不再回頭，和男人一起，邁開長腿，快步朝大門處走去。
他倆趕著去和霧靈山“旅行團”匯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