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營救沙族（二）
旅店四樓的房間不大，但從這裡往外看，飛狼大門口的情況一清二楚。
林洛和鐵琰找了兩隻凳子在窗邊坐下。他們計劃夜裡潛入飛狼。
“這老頭子的工作真是輕鬆啊，往那一躺什麼事都沒有。”林洛看著躺椅上的老頭說道，“不像我們，還要承擔著拯救世界的重任。”
“你猜這老頭和梁森什麼關係？”鐵琰問道。
“我猜是他二大爺。”林洛開玩笑似的說道，“不沾點親帶些故，這崗位不是誰都有機會幹的。”
鐵琰笑起來：“真有你的，猜得很準嘛！”
“這老頭自從我第一次到飛狼就已經在這了，後面就慢慢和他熟絡了。每次見面都會熱情地跟我打招呼，是個很和善的老人。今年估計也得將近七十歲了。”
“七十？我還以為只有五十多呢！”林洛驚奇地說道。
不過更意外的場面出現了。
那老頭一個鯉魚打挺，竟然直接從躺椅上穩穩站到了地面上。動作身型利索的完全不輸一二十歲的年輕人。
老頭起身是因為馬上有人要來了，他要出門詢問。
“啊……這腰力……是不是有些離譜了，”林洛張大嘴巴看向鐵琰，“鐵會長，老大爺練過？”
鐵琰也一臉迷茫：“我不知道啊。梁森還真找了個隱世高手來看門？”
兩人一時就像霧裡看花，有些恍惚了。
“不對……不對……”
鐵琰突然起身，指著外面激動地說道：“他根本不是老頭，原先的老頭已經遇害了！”
“那他是——”
“吳原哪！”
鐵琰高興壞了，在屋裡來回踱步。
“走，現在就去抓他。”鐵琰說著就要往外走。
“不行。”林洛拽住鐵琰，“鐵會長，別忘了我們的計劃。”
“沙族人很可能就在他們手上，萬一抓捕失敗，吳原毀屍滅跡，我們的辛苦就白費了。”
在林洛的勸說下，鐵琰深呼吸了一口氣，激動的心情漸漸平息。
他坐回去，眼睛直勾勾看著老頭。
林洛非常理解鐵琰。
他被萬秦算計的時候，也是同樣的心情，但現在必須要忍耐。
他給鐵琰倒了杯水，剛一坐下，便聽見“咚咚咚”的敲門聲。
“誰？”兩人的神經驟然緊繃起來，一齊看向房門。
難道被發現了？
“咚咚咚”
響聲並沒有結束。
林洛皺緊了眉頭，心跳開始加快。
他想使用靈動之力，但被鐵琰搖頭制止。
“我去看看。”鐵琰輕聲說道。
鐵琰起身向房門走去。
“誰啊？”
“我，楊煞！”
聽到熟悉的聲音，兩人繃緊的弦立刻放鬆下來。
鐵琰開啟門，等三人走進來，他朝兩邊看了幾眼才把門關上。
“你們怎麼找到這的？”林洛起身問道。
“只有這家旅店的房間可以看清飛狼門口的全貌。最重要的是前臺收了我們的錢。”薩勒說道。
“這家店我記住了，客人隱私都能洩露，事後重罰！”鐵琰喝了一口水，又繼續盯著老頭。
“我們有新的發現。”楊煞說道，“先前密道里的骨頭大機率是沙族人的，其骨頭風化所需的時間要短得多。也就是說，沙族人現在還在吳原手裡。”
“不過，林會長，你們找到吳原了嗎？”
“找到了。”
“在哪？”
“就在窗戶外面。”
阿古立刻湊到窗戶旁邊往外看。
“只有一個老頭。”阿古回頭詢問林洛，“林會長你們是不是找人找瘋了，眼睛怎麼也不好使了。”
“老頭被殺，吳原鳩佔鵲巢，披上了別人的皮。聽明白了？”鐵琰作出解釋。
“匪夷所思啊……”
阿古瞧著總是面帶微笑的和善老人，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
黑夜降臨，行動如期進行。
阿古特意給金色圓環裹上了黑布，圓環就這樣消失在夜色中。
越過高聳的院牆，在地面幾釐米之上慢慢滑行，接著悄無聲息地鑽到工廠內部道路邊的灌木叢中。
從這個視角，他們發現吳原正在躺椅上紋絲不動，閉目養神。
“我說，這傢伙該不會一覺到天亮吧。”第一個開口的是阿古。
“應該不會......他又不是真的老年人，習慣早睡早起。”
林洛想起了早晨五點鐘便在學校裡已經開始晨練的老大爺、老大媽。更有甚者，不知疲倦地對著一棵樹來回拍打。
“再等等，要有耐心。”
鐵琰心裡也挺著急，但考慮自己年齡最長，不能先亂陣腳，要有當老大哥的樣子。
漸漸地，一小時過去了。
吳原一動不動，真就像個死人。
就在大家疑惑時，吳原整個身子突然抽搐了一下，接著他猛然坐起來，轉頭向四周看了一圈。
“他是不是做噩夢了？”
林洛也有類似經歷。睡夢中突然身體急速下墜，緊接著一身冷汗地醒過來。
“準是虧心事做太多，夢見別人索命來了。”
就在此時，路上傳來匆匆的腳步聲。
步子很沉，但頻率很快。
一個靈活的胖子出現在眾人視野中。
“是梁森！”鐵琰說道，“這小子果然和吳原勾結在一起。”
只見梁森在吳原耳邊說了句悄悄話，兩人便一前一後地離開了大門口。
“慢慢跟上去，千萬不要暴露了。”鐵琰用滿懷期望的語氣對阿古說，“你可是擔負了拯救沙族的重任啊。”
“明白！”阿古被激勵到，臉色嚴肅起來，“開啟認真模式，出發！”
鐵琰這幾天早就知悉了阿古的性情。
他本來想說“你毛毛躁躁的，可千萬別壞事。”
但轉念一想，阿古最近幫了大家不少忙，這麼說他有失公允，更不利於隊伍團結。
除了囉嗦、說話直腸子、愛偷懶之外，阿古算得上一個可圈可點的聰明人。
轉過幾個彎，穿過一片幾乎被雜草覆蓋的石板小路，梁森和吳原在一棟小屋外停住。
“開門。”
“是。”
梁森摸出鑰匙把門開啟，等吳原進去，他又小心地慢慢把門關緊。
這棟小屋就像整體澆築的四方盒子，沒有絲毫縫隙。
為了不打草驚蛇，林洛一個人靜悄悄地從圓環裡出來，召喚出觸手插進了鎖眼之中。
花費了比上次開鎖還要短的時間，門被輕輕開啟，林洛抓住圓環不動聲響側身移了進去。
玻璃打造的巨型透明籠子內，沙族人因為兩人的到來驚慌得蜷縮到一角。在他們不遠處就是成堆擺放的屍體。
他們的眼睛裡淨是恐懼和絕望，連最後一絲的仇恨都消失殆盡了。
“目前活著的沙族人還有多少隻？”
“六十八隻。已經死了五十五隻。”
“生命力很頑強嘛。”吳原已經把頭上的外皮放在腦後露出了真面目，遠看就像把一件帶連衣帽的外套穿在身上。
“給他們沙子。”吳原說道。
梁森拿起旁邊插在沙堆上的鐵鍬，將沙子從牆上的開口處倒進去。
沙族人長久的飢餓感令他們本能的一哄而上，場面瞬間陷入了混亂。
吳原將血管凸起、爪牙般的枯手按在牆上，露出戲謔笑容的臉俯視著沙族人：“瞧他們吃得多開心，一群待宰的豬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