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長江後浪推前浪
“那既然如此，朕就不多說什麼了。”話雖如此，但皇帝還是在說正事前插了句嘴。“各位，這件事事關天下安危，一旦傳出天下大亂，所以，沒有必死決心者，立刻離這裡。這不是玩笑，現在離開，賞千金。”
皇帝說完這句話，倒是有幾個人拿錢離開了。他們覺得既然能讓這些人都感覺危難，他在這裡也是什麼用都沒有。
見不再有人走，皇帝再說道。“留下的，想必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吹捧一句後，他跟身邊侍衛低語道。“把人抬上來。”
沒過一會，就見幾個侍衛抬著一個水晶棺上來。杜天成靠得很近，他可以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從那棺槨上傳出，讓他激起一身冷汗。
“開館！”
隨著皇帝大喊一聲，那幾個黑衣侍衛紛紛用手中武器撬開棺槨。
杜天成見到裡面有著精緻無瑕的五官，眉如新月倒掛，睫毛纖長捲翹，眼尾微微下撇，傾國傾城的鳳眼此刻卻只瞪著冰冷死物的目光。
鼻樑高挺優美，薄唇微抿，整個面部輪廓猶如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儘管慘白的皮膚上佈滿撕裂的爪痕，她的儀態依舊高貴端莊。她長髮覆面，閉眼安靜地躺在棺槨之中，彷彿海上斷簷，波瀾起伏。
但下一刻，他就發現原本傾國傾城的美人面色猶如枯木，身體直接乾癟下去，浮出一道道凸出的肋骨。
她身體上驚駭的野獸撕扯的傷口中，正源源不斷地冒出一股股黑氣。
“這是什麼！怎麼變成了這樣？”
“那黑氣是什麼？”
“這不是雨花神宮的老宮主嗎？當年他應邀去往北涼皇宮，回來後便匆忙立下新的宮主，隨後便消失了。”
.......
“沒錯！”這時，皇帝突然大喊一句。“這便是雨花神宮宮主，花無言！各位大俠，現在世界便是如此緊急。千年之前，亡國魏然宮前殿鍾無故自鳴，三日三夜不止。銅山崩洛鍾應。”
“但這鐘無故自鳴的原因實際上是山崩地震而產生的共振共鳴，問題便出現在魏然宮對面的山上。”
說到這，皇帝身後放下一張大地圖，上面記載著中都所有國家。他指著中都北部邊緣地區說道。
“就是這裡，這座山，原本叫歸溟山，意為引渡亡靈。但這地方被太多無知者當成寶地，隨即許多江湖高手以及國家君王修煉邪術，已到達長生不死的目的.......”
皇帝說到一半，就被劍聖打斷道。“但這其中九成九的人都變成了一種怪物，他們武力超群，兇猛殘暴，嗜血無比。山上活物都被屠戮殆盡，從此歸溟山改名亂墳崗。”
“等他們吃完山中活物，便想下山進軍中都大陸，亡國魏然首先遭到屠戮，他為了天下蒼生隨即召集了第一批敢死隊，去絞殺魔物。
但效果並不明顯。第一次絞殺以人族全軍覆沒為止，魔物大多隻受了些擦傷，他們滿足以後又撤回亂墳崗。這次集結主要以魏然軍隊為主，那些血肉填補了魔物的口糧，才不至整個中都淪陷。”
說到這，劍聖停頓了一下。沒一會，就從他轎子裡丟出一顆頭顱，和一隻爪子、一條腿。算是湊齊半個身子了。
它的皮膚灰黑腐爛，從破損的皮肉下透出淡粉白骨，沿著關節向外翻卷。身體的多處缺損，膿血和汙垢附著其上。
眼窩中空洞地空著，失去的眼球雖已腐爛不見，卻仍能想象到它乾枯凸出的眼眶。
嘴唇乾枯開裂，尖利的牙齒像鋒利的刀片，隨時準備撕扯麵前活物。手爪蜷曲，佈滿肌腱，輕輕一碰就把早已腐爛的皮肉撕開。
它只有本能，不知疲倦，不懂痛苦。它每向前蠕動一下，脫落的肉渣和膿液隨之滑落，樁樁件件散發著無法想象的腐敗氣味。它無聲地扭動、跌跌撞撞地向人類行進。
面對鮮血與殘肢則更加興奮地顫抖，似乎能聽見早已腐爛的心臟又重新跳動起來。每一處都顯示著它是一個已經沒有思維的不死物種，只知道反覆啃咬與撕碎。
眾人皆被這一幕震驚到，或許斷指再生某些特殊功法可以做到，但被砍成這樣，肉都爛成這樣還不死，那出來怪物就沒有其他話語可以解釋了。
“你們都看到了，這便是那魔物，即使我拼盡全力也不過才斬殺一個，而且他還沒死，我卻早已油盡燈枯。
我怕我死後，就憑藉你們這群宵小，難以扛起除魔衛道大旗。”
.......
此刻，坐在前列的杜天成完全被嚇傻了，這獨特的造型，怕不是殭屍吧。
“劍聖前輩！此物是否名為殭屍。”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站起身向劍聖求證道。
“嗯？你是何人？”劍聖問道。
“江湖散人！”
“好一個江湖散人，不錯，這就是殭屍，但他本名應該叫僵更為貼切。
從歷史留存記錄來看，這場戰爭的是由一些古修士為長生不死修煉從太古遺蹟中挖掘出殘破秘術。
在自己死後用特殊方法把自己煉成僵，其中大部分變成了魔物無意識，少數才真真正正成了長生不死的人。
但不管有沒有人性，變成殭屍的修士早就不屬於人，他們沒有呼吸、沒有脈搏、心臟也不會跳動。”
“小子！難道你有解決方法？”頓時一股威壓襲來，似要看透他的全身一樣。
“沒、沒有......”
杜天成剛會一句，就見師祖從天而降，以自身內力抵消劍聖威壓。
“劍老魔！許久未見，你老了不少嗎？而且還學會了以大欺小！”
“你是？”劍聖看著她，思索良久才幽幽道。“不滅真君！呵呵，你倒是年輕了不少，而且還變成了一個女人！”
“納尼！”杜天成先是被他話驚出一個小日話，隨後他驚訝地看著師祖。
但師祖還是氣定神閒，絲毫不慌。“能活就是好事，我不比你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我百年只修長生，既無心插手江湖事，也無力插手江湖事。該放下的，還是要放下。”
“沒錯！劍聖前輩何以見得我們這些後輩就是無用，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
“一浪更比一浪強.......”劍聖唸完這句，思索良久，苦笑道。“雖然不知長江是什麼江，但似乎確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