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批發律師函
十分鐘後，抖音官媒。
“歡迎方長新歌［十年］，應廣大網友要求，特開通直播通道，指路連結——”
很不要臉的給了主頁醒目位置的推薦，網友一邊吵吵著誰要求了，一邊準時點進來，等著。
“我不是來聽歌的，我是來批判的。”
“巧了，我也是。”
“只有我關心直播倒立吃翔那位嗎？@。”
方長只會唱兒歌都被玩成了梗，好多路人就是單純為了哈哈哈進來的。
方長開啟直播的時候都被線上人數嚇了一跳：“還有五分鐘開始。”
多餘的話沒有，也不跟網友交流，甚至都沒有抬頭多看一眼螢幕。
“這麼個性的嗎？”
“方長你這樣會涼涼的，你知道嗎？”
“對，就跟小紅薯一樣，涼涼。”
“小紅薯涼了嗎？”
彈幕越刷越歡快，都看不出人臉了，八點整，方長準時關閉彈幕。
“我今天要唱的歌，叫［十年］。”
片場，唐思儀剛鑽進保姆車，連妝都沒卸，就從助理手裡搶過手機。
“方長的直播還沒開始吧？”
“馬上開始了。”小助理想不通，唐思儀為什麼這麼重視一個跑龍套的。
前奏聽著有點感傷。
慢慢的流淌。
很快，方長的歌聲響起。
“如果那兩個字沒有顫抖
我不會發現我難受
怎麼說出口
也不過是分手
如果對於明天沒有要求
牽牽手就像旅遊……”
他的歌聲，極致低沉，壓在每個人的耳中，直擊心靈。
唐思儀微微變了臉色，傻傻的看著影片裡的人。
她是聽過方長的［後來］的，可是都沒有此刻這麼……覺得這就是他的故事。
“成千上萬個門口
總有一個人要先走
懷抱既然不能逗留
何不在離開的時候
一邊享受一邊淚流……”
方長的歌聲極具穿透力，夾著幾分滄桑的味道，唐思儀表情都凝固了。
所有人都說她是冰山美人，所有人都說她對一切都不屑一顧。
其實不是的，她比誰都希望能有一個懂她的人，一個珍惜感情的人。
可在這個物慾的世界，太難了。
“十年之前
我不認識你你不屬於我
我們還是一樣
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
走過漸漸熟悉的街頭
十年之後
我不認識你你不屬於我
我們還是一樣
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
之前的安靜是因為方長把彈幕關閉了，現在的安靜卻是，所有人都沉浸在了歌聲裡。
年輕的只是覺得難受，歌聲很美，年齡稍大一點的，默默擦了眼淚。
方長的歌聲，很溫柔，更像是在緩緩低訴。
“十年之後
我們是朋友還可以問候
只是那種溫柔
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
情人最後難免淪為朋友
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
才明白我的眼淚
不是為你而流
也為別人而流……”
一首歌慢慢結束，方長重新開啟彈幕，竟然一個字都沒有。
還以為卡了：“歌唱完了，接下來我們聊聊天。”
足足停頓五分鐘，第一條彈幕才刷出來。
“小哥哥讓我覺得所有深情男二都有了臉。”
“弱弱舉手手，想爬牆。”
“想爬牆＋1。”
唐思儀深吸了口氣，也戳字，傳送。
“想粉。”
看到彈幕，方長笑了，拿起一張紙，對著螢幕晃了一下，開始念。
“鑑於［我就是王豔啊］，在網路上造謠汙衊方長先生，我方將保留追究的權利，並……”
方長說話的聲音不同於唱歌的時候，磁性，還帶著點年輕的氣息。
就好聽。
但再好聽這唸的也是律師函吧？
“［我就是王豔啊］是誰？”
“給樓上科普，是個專業黑，黑過很多明星，指路連結……，黑小哥哥變態。”
“小哥哥這是要正面剛？”
“有點意思，支援一撥，打賞小心心，小心心，網路不是法外之地。”
“支援小哥哥，這人還黑過我家悠悠，懟死她。”
唐思儀眼睛不捨得離開螢幕，問助理：“那個［我不是王豔啊］是不是專業黑？”
助理啊了一聲：“對啊，孟導說了，這次的事就是封雨汐僱她鬧出來的，還不只僱了她。”
主要別人都拿錢辦事，完事就撤，就她不依不饒，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跟方長有什麼仇呢。
“把證據整理給我。”
“你要幹什麼？”助理覺得唐思儀反應不太對；“這事跟咱們沒關係。”
“給我。”唐思儀很堅決。
直播中，方長唸完，把律師函放下，眼睫毛好長，皮膚好好，都這麼懟臉拍還是毫無瑕疵。
“小哥哥快看我。”
“小哥哥再唱一首歌吧。”
“你們真貪心，我就不一樣，小哥哥什麼都不做，我也能看一整天。”
在一片歡快的彈幕中，方長又拿起了第二張紙，照舊在鏡頭前晃了一下。
“鑑於［吃瓜的瓜］在網路上對於方長先生造謠汙衊的行為，我方……”
一模一樣的格式，一模一樣的措辭，同一個律師事務所，同一個公章。
網友都傻了。
彈幕都停下了，就一個個看著方長放下紙，又拿起了一張。
“鑑於［找啊找啊找腦袋］在網路上對於方長先生造謠汙衊的行為，我方……”
桌面上還有厚厚的一打。
“小哥哥聲音吼吼聽。”
“這是實名暴擊嗎？不知道有沒有直播倒立吃翔的兄臺？”
“聽說過批次起訴，小哥哥這是批發律師函嗎？”
“不是說律師函沒用，起訴才是認真的嗎？”
“樓上的，你怎麼知道小哥哥沒有批次起訴。”
一個小時後，方長唸完所有律師函，喝了口水：“我已經委託［賀祥之律師事務所］對以上這些人，提起法律訴訟，請耐心等候法院傳票。”
說完也不管網友們的反應，直接關閉了直播。
“神特麼耐心等候法院傳票。”
看直播的網友都傻了，這就完了？
一個小時，不能說太短了。
可是方長都直播了什麼玩意？直播間關閉，網友們無處吐槽，全都湧入了抖音後臺。
還有各個貼吧，小群裡。
不過半個小時，方長就衝上了熱搜的尾巴。
“唱歌五分鐘，念律師函一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