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復仇
風天行沒有直接答話，只是來到母親墳前，恭恭敬敬地燒香跪拜。
他的父親早就在他母親懷孕後去世了，是以並未經歷那場災難。
禮畢。
“老人家，你知道我母親？”
風天行問道。
“自然是知曉的，你母親李方雲在先皇帝三十五子中排行十四，因此朝廷中人大多以14稱呼她。”
老者緩緩說道。
“那我母親她是一個怎樣的人？”
“你母親呀！”
“在嫁入梵家前，刁蠻任性，肆意妄為，再加上有她二哥曾經是太子撐腰，如今是當今陛下的寵愛，宮裡幾乎就沒她不敢做的。”
“所幸小十四雖然刁蠻，但天性善良，總也喜歡樂於助人。朝廷上下受過她之幫助的不少……”
聽到這裡風天行打斷了他的話。
“可是，在我母親出事後，卻沒有一個能幫助的！”
風天行冷冷說道。
“這……”
“卻也不是。”
“當初對皇室出手，確認有大元朝的兩位悟道境，還有北金朝的一位悟道境。”
“你如今武功修為也是了不得，應該知曉在當時的悟道境有多麼的可怕。”
“不是不幫，實在是幫不了……”
老者緩緩嘆氣道。
“原來如此，那時的三位悟道境出手倒也能解釋得通。”
“那後來呢，我母親嫁入梵家後，何如？”
風天行鐵青色的臉在聽到三位悟道境後，也鬆緩了許多。
那時的三位悟道境，的確不是凡力所能及的。
“你母親在嫁入到梵家後，考慮到她之身份，是當今皇帝最為喜愛的一個妹妹。不管出於何種理由，你覺得梵家會如何待她？”
“我明白了！”
風天行默默說道。
兩人之間再無言語。
只有風雪飄飄，白雪皚皚。
老者似乎想說什麼，又幾次欲言又止。
“孩子，回來吧！梵家不是為了你如今的武功修為，有皇帝陛下的關注，梵家生活得倒也愜意。”
“回來吧！你總歸是有個家的！”
老者勸解道。
風天行沉默許久不能言語。
此時，他的道心已經亂了。
本以為當得知自己身世後的他也依然能夠泰然自若。
可他低估了，“家”這個字在上下五千年歲月的華夏兒女中有多麼沉重溫暖的含義。
“我……”
風天行還未回答，旁邊卻有一小女孩跑了出來。
“寧爺爺！這麼大的雪！你還在這裡待著幹嘛！趕快回去啊！你都已經連續七天在這站著了！”
小女孩穿著華麗厚貴的棉衣，擔心地說道。
老者一把抱住了小女孩，關心道：“寧爺爺沒事，寧爺爺正在叫這位哥哥回家呢！”
“哥哥？是那位流落在外五六十年的哥哥嗎？”
“是的！”
風天行眼神注視了過來，那眼神似乎告訴了老者，他需要一個解釋。
老者也是人老成精，放下了孩子，緩緩解釋道：“這孩子母親是當初你母親帶大的孩子。叫你一聲哥哥也是應當的。”
“哦！”
風天行沒有感情地答應了一句。
親情的到來讓他孤獨了三五十年的心，徹底亂了。
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說，去做。
“母親，如果你還活著該有多好，或許你就可以告訴我應該怎麼做。”
風天行喃喃自語道。
這時小女孩跑過來了。
“哥哥，哥哥，回去嘛！大家都是一家人流落在外的日子不好過的！”
“小囡囡曾經有一天跑出去，沒吃飯的。可慘可慘了！”
小女孩也不畏生，跑到風天行懷裡撒嬌。
風天行無奈笑道，看向了老者。
老者心思一動，又明白了。
“呵呵”笑道：“當初小囡囡聽說了江湖大俠的故事，非要出去離家出走去當大俠，我們決定讓她一個人偷跑出去。結果還沒到一天，中午的時候餓得沒飯吃就跑了回來。”
“原來如此……”
風天行又是沉默了許久，小女孩已經睡著了，最終他做下了一個決定。
緩緩起身拿出一塊玉佩，系在了小女孩身上。
熟睡的小女孩緩緩飄到了老者身邊，老者看到上面的玉佩，彷彿明白了什麼。
隨後再看向風天行的時候，那道身影卻早已隨風飄散。
老者緊緊抱住小女孩，只得無奈嘆氣道：“唉，離家半百載，哪是那麼容易回來的。”
正當老者抱著小女孩轉身離開之際，一道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日後梵家若有事，可寫信至華山，我會檢視的。”
話音剛落，老者幾乎淚流滿眶。
這孩子終究還是梵家的血，只是離得家久了，不知道怎麼回去罷了。
“日後，讓小囡囡多給他寫信，總歸是會回來的。”
隨後老者感覺到體內湧出一股精純的內力，將他全身上下洗滌一遍，至少可為他延壽三十！
“這……”
“當真是神仙手段了……”
老者沒有過多談論，只是遠遠望著十四得墳，依稀記得還有道身影在那跪拜。
等到小女孩醒過來。
“咦？那位哥哥呢？寧爺爺那位哥哥不在了麼？”
“那位哥哥呀，他暫時不會回來的，小囡囡你以後可要多寫信去華山純陽宮。那位哥哥在那邊修行呢。”
老者摸摸小女孩的頭，笑道。
“噢噢！好的！那小囡囡以後就要趕快學習文字了！回去就加油！嗷嗷！”
“好！”
當風天行再度回到華山，他卻發現他的心靜不下來了……
七種真力的融合越來越快，甚至融合速度超乎風天行想象。
不到一月，真力融合已經接近完成。
以先天氣為輔，他的身體素質已經達到了一個可怕的巔峰。
但關於最後一步，他始終沒有踏出。
他總覺得如果現在踏出了那一步，就再也無法回頭了。
一晃，十年過去了。
風天行依舊沒有突破，依舊在繼續打磨自己的肉身神識，還有那顆心。
“唉，隨緣吧。”
風天行笑了笑，打掃完這一年的積雪，準備回到雜役室。
這時，一位年輕的弟子找到了他。
“喂，老風有你的信！”
年輕的弟子將信遞給了風天行。
“估計又是那位小妹妹吧。”
風天行笑著接過了信。
這些年裡，那位小妹妹一直給他寫信，和他訴說著成長的快樂和喜怒哀樂。
而梵家有時候也會請他下山參加家族聚會，但被風天行婉拒了。
有段時間梵家被人打壓，請求幫助，風天行也只是讓楊過帶著他的歐陽鋒父親下山走了一趟。
他很想融入那個家庭，但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對於家的歸宿已經沒有那麼強烈。
不過有這麼個小妹妹聊聊天還是不錯的。
想到這，風天行開啟了信封，一眼掃了過去。
看完後，風天行神情複雜，有些說不出的難過。
“呼……”
“沒想到那位小妮子也快嫁人了呀！”
小妮子要嫁給的物件是她自己所喜歡的那人，並沒有來自他人的利益之間的交換。
風天行也只能衷心祝福她。
而在信上，那位小姑涼邀請風天行去參加她的婚禮。
風天行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下山。
“呼，終究還是無法看穿……”
這是十年間，他第一次下山。
那個小女孩名叫梵澄澄，現在應該是17歲了。
對於這個時代的女性來說，基本14歲就可以嫁為人妻。
偶爾玩一點的也不會超過18，若20之後還未嫁人，難免會有所話語。
“不過回去之前，還有件事要做……”
風天行突然停下腳步，抬頭望向了某個方向。
這些年裡當初他母親被人追殺的事情查了個七七八八，該殺的人也殺得差不多了。
但後面梵家陸陸續續給了他更多關於當年那件事的真相。
除了大元和北金的人，背後居然還有魔教出手！
這是風天行所沒想到的，但也還在預料之中。
而據梵家所說，那位當初陰謀對待梵家的魔教中人還活著。
之所以這麼久未下山殺了他，一來是梵家給出的訊息有點晚，才距今一兩個月，二來他也不想因為那麼一個人壞了自己的心境。
“聽說那位魔教中人如今已經成為魔教的十二長老，叫什麼絕人慾。”
風天行在心裡思索著，因為這件事那位梵家的老者還專門給風天行寄信表示自己的憂慮。
生怕魔教捲土重來。
“哼！正好這次下山一併解決了。”
風天行遙遙望著魔教的方向，那裡正是黑域，黑水城，如今魔教所在位置。
而他要畢其功於一役！
新唐佔地萬里，共有九州十八域！
而黑域便是其中一域，是魔道中人混居之地。
黑域便是風天行那個世界被叫做新疆西藏等地。
之前的魔教殿主還在內陸地區建有暗穴。
可惜隨著靈氣復甦，正派人士高手層出不窮，一步一步逼迫魔教只能回到黑域。
明明在數十年前，魔教還佔據了天下三域之地，可惜如今卻只能蝸居在這麼一個小小的偏遠城市！
此刻，黑域崑崙山脈下，一位身穿厚厚棉衣的小男孩看著天地飛雪，高興地手舞足蹈。
“爺爺，今年的雪真大啊！”
小男孩興奮地看著眼前的雪景，一邊揉搓雪球，一邊看向旁邊的男人說道。
“是啊，已經許多年沒有這樣的大雪。好像已經十年了吧！”
老人神色感慨道，彷彿陷入了什麼美好回憶。
就在這時，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
“老人家，這裡是崑崙山嗎？”
只見數米之外一位穿著黑色道袍的渾身乾乾淨淨沒有一片雪花的年輕道士笑眯眯地看著這對爺孫。
這位年輕道士正是風天行。
華山距離崑崙山足有兩千五百多公里路。
普通人想要橫穿這麼遠的距離，多則半年，少則數月。
但對於風天行來說也就一頓飯的功夫，甚至更短。
但如今的風天行並沒有太過追求速度，反而是走走停停一路上前往許多宗教門派，嘗試進行簽到。
其中也是收穫了許多武功絕學。
如果不是此次下山，他都差點忘了自己還有個系統可以簽到。
如今的他一法通則諸法通，許多武功絕學對他已無作用。
但他山之石，亦可攻玉。
眾多武功絕學帶給他的思路，開擴了他的眼界。
於是投桃報李，他將自己目前境界所看到的武功絕學改良過後，留在了各自的門派。
這樣也算是償還了此次之間的因果報應。
是以，他也花了七八個時辰才來到了崑崙山。
“是啊！前面就是啊！小先生莫非是第一次來崑崙山？”
小男孩搶先回答道。
“嗯，如此便多謝這位小居士了！”
風天行低頭行禮道。
“嘿嘿，不要客氣！”
小男孩被一句小居士逗得挺高興的。
然後，他突然低聲說道：“我聽爺爺說這崑崙山裡可是有神仙住著的，小先生可要多加小心呀！”
“神仙？”
風天行微微一愣，轉念一想，或許就是那些魔教中人吧。
看來那些魔教中人也懂得什麼叫竭澤而漁，沒有太過壓迫普通人。
不過崑崙山自古奇異，尤其是在他那個世界中，可是被譽為西王母的道居。
看來得小心一些。
“嗯，小居士的話，在下記住了。兩位還是早些回去吧，待會會有大雪的。”
風天行看了一眼高高的雪山提醒道。
然後，緩緩向雪山走去。
“大雪？明明雪都開始降了，哪裡還會有大雪的……”
小男孩小聲嘀咕道，
的確現在雪已經變小了很多，估計接下來會越來越小的。
“爺爺，你怎麼一句話也不說？”
就在這時，小男孩看著遠去的道士，想起了自己一旁一句話沒有說的爺爺。
而此時，他的爺爺面如死灰，慘白異常，整個人不住的打顫。
彷彿見到了什麼妖魔鬼怪般可怕的事物。
“爺爺，爺爺！你沒事吧！你這是怎麼了！”
小男孩意識到不對勁，急急忙忙跑到老人身邊拍打老人身上的冰雪。
他還以為老人是凍僵了。
好半晌，老人才緩過神來。
“你呀……”
“呼，你這孩子當真是童言無忌什麼都敢說。”
老人狠狠瞪了小男孩一眼，急忙著拉著小男孩跪倒在雪地上，口中直呼“神仙！”
好一會，老人感覺沒有任何動靜才拉著小男孩起身了。
“爺爺，你是說那個人是神仙嗎？”
小男孩好奇問道。
他絲毫不覺得害怕。
“唉！你呀！你這個孩子真是的……”
“你看看我們周圍有什麼東西沒有？”
“東西？什麼東西？”
小男孩疑惑搖搖頭，看向四周。
除了雪，還是雪，還有他們剛剛走過玩耍留下的腳印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