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想讓他做仙君

纖纖素手，步步蓮花，亭亭玉立，楚楚可人，少年郎亦然。轉眼三年過去，櫻蘭已經出落成大姑娘了，即將及及笄，適婚了。

“她家門檻都快被踏破了！”人們這般說，奔走相告。身為九華君的尉遲冷楓卻曉得她心上早已有了一人。

古語云：何以結恩情？美玉綴羅纓。她為心儀之人佩玉以羅為纓結之，以示人有所屬，

“為何是我？”他們初識、初戀，他有所不解，他看她不似尋常閨秀，渾身多出了股勇氣。

“日久生情並非愛，一見鍾情才是。”她大膽言論，言愛。

她說見到他的第一眼便知，是他。

如此直接，如此簡單，如此深刻，於他心有慼慼焉。

可這話連七尺男兒聽來都臊得慌，小女子居然面不改色脫口而出，委實膽大。

“實話實說罷了。”

她心坦蕩蕩。

“是了。可小小青娥哪裡懂得何謂情、何謂愛？”

“書中自有答案。”

“書？”

“話本。”

“原來如此。”

“之乎者也太無趣，話本中的天下才光怪陸離！”

“那些……看看便好，切莫當真……”

“如何不能？”

“故事便是故事，或胡編亂造，或道聽途說，不可輕信，不可沉迷。”

“哦，曉得了……”

他哪裡曉得之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話本便是整個世界。

“光讀書？亦不學些女兒家的針織刺繡？”

“有，還撫琴、對弈、作詩和潑墨……”

原來乃閨中博士一名。

“哥哥們亦如此說。”

她上頭有三個哥哥、五位姐姐，家人便喚她作九妹，親切。他卻不依。回了離珠雀巢，待把相思付諸於文字，開篇依然嫣然云云。他喜她名諱。

“那我便喚你作九華君罷，可好？”

“……”

“如何？”

“……甚好。”

他年長她幾歲，這稱呼不無不可，只是他不想做她的“哥哥”。

“又不是真的兄長，九華君怕甚？”

她一眼看穿他的心思，笑他窘迫。那是初識，一個娉娉嫋嫋十三餘，一個正值志學之年，少男少女情犢初開，互生愛慕，互表心意，互定終生，不管阻力。阻力何所在？在兩國、兩姓、兩代人之間。

“我祖父忠於天子，你父親自立為王，兩者水火不容，如何辦？”

“天下分崩十數載，各國有過聯姻先例，不怕。”

“怕就怕那根‘刺’作怪……”

“刺？”

“祖父當年兵敗於你父親，致使幼帝遷都、皇室沒落，一生憾矣……”

“朝廷覆滅乃自我腐敗所致，豈是我父王所為？”

“話雖如此，但恐難成就你我。”

“大不了遠走高飛！”

“傻話！”

“傻便傻罷。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然，娶妻如之何？必告父母、匪媒不得！”

“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那不過是理想的願景罷了。”

“父母之命行不通，無媒苟合更不可取，那櫻蘭你說說，該當如何？”

“等……”

“等？”

“等九華君你……”

“等我？”

“等你飛仙，甚至成為仙君！”

“仙君？！”

他大驚。修煉之事他向來順其自然，何況古往今來仙君之位世襲罔替，他怎可？

“世事無絕對。”

她卻有二意，她覺著事情，還是立儲般的大事不會如此簡單。豆蔻花季本應無憂無慮，而顯然，這女子多思多慮。

“不想不行。祖父有意將我嫁予天子，以表誓死效忠之心……若你以仙君身份來求娶，興許有轉機……”

他聽說她要被配婚，還是配給天子，一下子慌了神。

“莫急，我年未及笄，祖父守禮，此刻不會相逼。”

“你如何得知此事的？”

凡婚配之事，長輩做主，本人只需服從，從不會有人問一句：“樂不樂意、喜不喜歡、願不願意？”是以多數時候知之者甚少。

“府中已請宮人授我禮儀，入宮即封采女。”

“原來如此。那……還有多久？”

“三年。”

“好，曉得了。”

就此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