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上元節長安驚變
只可惜，主父幕一扭頭搜尋那李仲若的身影之際，卻哪裡還有人在，早不知他偷跑到哪裡去了。
主父幕也懶得去管現場的抓捕活動，駕了武媚娘乘坐的馬車便走，往自己宅邸返回。
剛返宅，早有人抵達他宅中，正在面現焦急之色的等待他。
原來是金吾衛的統領程務挺和大理寺少卿婁東昇，以及萬年縣不良帥張小敬。
“主父大人，上元節有大情況，這次城中治安我們極難掌控，皇上下旨讓您來協作我們抓這幾天的治安管理。”
金吾衛統領程務挺面露焦慮神色，當先向主父幕道明來意：“你還是先隨我們回大理寺，我們也好把具體情況向您介紹一番。”
“好，那請程統領前往宮中去傳我師姐靜澹真人和司馬丞禎，一同前來大理寺匯合，”主父幕點頭道。
於是主父幕安排家裡眾人注意安全防護，又馬上帶了武媚娘隨程務挺、婁東昇和張小敬等眾人一道出門，直奔大理寺。
到了大理寺，等司馬丞禎，靜澹真人都到齊，大理寺卿孫伏伽開始介紹案情。
孫伏伽走到會議室大牆邊，用力一扯，將牆上的綾綢扯下來，露出一幅大唐疆域總圖，用一長棍指向北方一處：
“去年，西突厥內亂，乙毗射匱就任西突厥可汗，擊敗原可汗乙毗咄陸，將其逐入吐火羅。”孫伏伽的聲音非常冷靜，條理分明。
“為防我軍對他西突厥用兵，遂先下手為強，前後派遣了數批奸細扮作胡商混入了我國都長安城內，以備隨時圖謀不軌，引發禍端。”
孫伏伽一邊說著，一邊從旁邊書架上取下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前線密報，扔給主父幕。
主父幕接過密信展開，卻越看越是心驚。
“去年滅薛延陀，駙馬執失思力率騎兵為機動部隊出征，”孫伏伽一一如實道來。
“隨後駐守由原薛延陀全境新改制，設定為燕然都護府的期間，傳來一份密奏，說西突厥可汗乙毗射匱暗中秘密神鬼不覺地派遣了數批虎師親衛潛入長安。”
“欲對天子和朝廷，以及我整個長安城中百姓不利，要先下手為強制造一場大災難，讓我們自顧不暇，以及時阻止唐軍繼續向西突厥徵進。”
“那些突厥虎師屬於突厥大可汗的近衛軍，隸屬於大可汗直接管理，其他的將領沒有權力調動。”
“是草原最可怕的精銳，殘忍狡黠，對西突厥可汗極其忠誠，也是我們最難對付的存在。”
“為了專門策防此賊，朝廷才令我們聯手佈防，確保明天上元節人潮洶湧，熱鬧氣氛最濃烈期間的治安。”
“可是西突厥人究竟有什麼驚天陰謀，我們無從得知，現在拼盡全力，也未獲得他們的任何可用線索和情報。”
說到這裡，孫伏伽抬眼望向身邊幾人：“不過我們還有一個可靠依仗，那就是阿史那賀魯。”
“他同為西突厥人，去年被新任西突厥可汗乙毗射匱相逼，率三千部眾畏罪逃奔前來，投靠我大唐，現下正被皇上安置在長安城中養尊處優！”
大理寺少卿婁東昇也嘆息道：“阿史那賀魯對他們西突厥人應該能夠一眼辨別，有他協助我們，估計要搜尋出西突厥虎師成員要好辦得多。”
“不過，我們沒有這些西突厥奸細的具體線索，目前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西突厥可汗乙毗射匱手下的虎師親衛們一定會在明晚上元燈會時動手！”
說到這裡，他目光凜然的下意識望向了窗外的日晷。
要從百萬人口，其中近十多萬胡人的長安城中揪出來所有威脅隱患的西突厥虎師成員，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主父幕這才明白，為何朝廷會如此緊張今年上元節燈會的全長安城防治安，急切地把自己遣來協助大理寺、金吾衛和長安、萬年兩縣府衙。
這事件實在太過迫於眉捷，而且任務之艱鉅，尋常手段根本做不到，才不得不多方協調組織人手。
“重點是，西突厥虎師具體打算怎麼動手？”主父幕好奇的問。
孫伏伽道：“目前還不知道，唯一的一份情報，來自朔方都督府。有一個部族的突厥首領曾聲稱，整個長安城即將變成闕勒霍多，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吧？”
主父幕搖搖頭，他還真不知道這些突厥人的把戲。
“闕勒這是個我們突厥的名詞，近似於九幽血獄，而霍多則是化為塵土之意。”
這時候會議室門外一個粗豪爽朗，卻有些口齒不清的帶有濃重胡人口音的話聲響起。
並伴隨在這個話音中，一個滿臉絡鬚鬍的大個子中年胡人龍驤虎步的走了進來。
他口中仍在繼續道：“整個詞既是一句詛咒，也是一種傳說中的兇獸。”
“‘闕勒霍多’這四字，即使不懂突厥語的人，也能感受到其中滔天的殺意。”
“長安城即將變成闕勒霍多，這是要將之摧毀在一場人為的特大災難事故之中，徹底擾亂攪混整個長安城，甚至是滅絕長安。”
“賀魯大將軍，”看到這個胡人進來，眾人連忙問候。
這個阿史那賀魯得到了李世民的撫慰厚待，封為正三品的左驍衛將軍，同大理寺卿孫伏伽和金吾衛統領程務挺都是同品級的大官。
比主父幕的正四品官位那都硬實得多，不過主父幕佔據了年輕，資歷尚淺的優勢。
孫伏伽知道時間緊急，手裡從袖口中掏出了一塊畫了圖形符號的畫布，接著道：“這是我們針對可疑之人排查過程中，搜撿到的一塊殘布，上面勾勒了半個長安城外郭。”
“這很可能就是突厥虎師們想要的，是整個長安城的詳盡坊圖。”
“那可疑之人抓到沒有，可否對他嚴刑審訓？”阿史那賀魯問道。
程務挺介面道：“他當時拒捕，非常兇悍，我們的武侯根本沒法活捉他，只得用弩箭射殺了他，否則總不能讓他逃脫而走吧！”
一聽是長安坊圖，萬年縣不良帥張小敬的兩道蠶眉糾織到了一起。
主父幕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得嚴峻，問道：“張帥，依你之見，突厥人要這坊圖做什麼？他們利用坊圖能達到什麼目的和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