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正式調查宮闈案
主父幕臉色微變，驚問道：“司馬兄莫非又發現了長安城中哪些不對勁的跡象，又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氣象？”
“試目以待吧！”司馬丞禎微微頷首。
他知道與主父幕無須多言，大家都是明白人。
於是隨後，主父幕命長孫安業安排了一進院的一間客房給狄仁傑居住。
狄仁傑暫時寄居的居室中，油燈下，他翻著五年前編撰的《新修本草》。
這部藥典共五十四卷，他謄抄了三個月，連圖經也仔細摹了下來。
裡面記載的八百五十種藥物，盡數記下。
可惜很多藥物尋不到實物，自己私底下進行一一考證。
每晚臨睡前，他會讀些醫卜星相的雜書。
手書一遍，再讀一遍，即可背書成誦。
別看他年紀尚輕，還不到二十歲，可這習慣已經養成多年。
日常的文書案卷，掃視後就博聞強記，過目不忘。
只有狄仁傑初生牛犢不畏虎，熱情高漲，決心很大，幹勁也大，一心是奔著要做實事來的。
要在李世民面前好好表現，為皇上分憂，同時搏得皇帝和朝廷重用。
這次在宮內有人接頭了，李世民責令了徐惠和他們對接，協同配合調查案件。
徐惠是李世民晚年最親信寵愛的嬪妃，沒有之一，
日常生活起居幾乎都離不開她，不管巡幸哪裡，徐惠肯定是被他始終帶在身邊的。
反倒是韋貴妃和楊淑妃，以及燕德妃等，雖然都是母憑子貴。
在後宮中品級最高，四妃之列。
但相對年紀已大，並不得李世民所寵了，已很少有機會親近李世民。
所以後宮嬪妃品級高低，其實也跟得不得李世民寵愛並沒有太大關係。
有的是生育有皇子，有的是在宮中熬的時間長了。
今天，一如既往的，徐惠身邊還是帶了如今只有了最低等宮女身份的武媚娘。
而另一個是大內尚宮侯鸞鳳，今天她身邊也帶了一名宮中女樂叫阿紅。
跟在徐惠身邊，協助調查整個內宮。
此時，侯鸞鳳換下了原來的一身盔甲戎裝，穿上了一襲素色長裙，顯得異常美麗動人。
狄仁傑不知不覺駐足望著，竟怔了神兒。
“好了，狄進士，我們說正事！”
看狄仁傑出神，被侯鸞鳳美貌勾走心魂，慧質蘭心的徐慧立即大有深意的點醒他道。
“你如果再走心，我們這又一起後宮連環案估計還真就再沒有人上緊，好好的徹查了！”
主父幕先問道：“宮裡具體出事的情況究竟如何？連我都還不是很熟悉，昨天接到聖旨時實屬太匆忙了。”
徐惠推御道：“你要具體詢問就問女樂小紅吧。”
“是、是、是……是狄某失態了，”狄仁傑此時回過神來，卻搶了主父幕的話，答非所問。
“狄兄，你有什麼要詢問的，或者還要到現場進行具體勘探的，”一旁的司馬丞禎趕緊提醒他道。
“就直接對徐婕妤和大內尚宮大人說出來，提要求吧。”
狄仁傑轉頭看向太常寺教坊司女樂小紅：“小紅是大常寺樂師安金藏的徒兒，這次聽說你師父都出事了，牽涉在其中。”
“你應該對此事比較瞭解，就請先說說具體情況和過程，如何？”
小紅愁容滿面：“近日宮中盛傳鬧鬼之事，已經有好些個宮婢宮娥離奇死亡。”
“還有韋貴妃、鄭賢妃等眾嬪妃，及許多宮女太監都染了疑難雜症的惡病。”
“甚至連皇上都是整宿整宿的噩夢糾纏，至今太醫院和眾道士都查不出具體病因根源。”
“而那些死者的屍體都是一樣，即全身潰爛，慢慢死去。”
“臨死之時都說恍惚看到頭戴面具，身著‘大面’戲服，跳‘大神’的鬼魂。”
“怎麼就說是鬼魂？”狄仁傑問道。
“當時一個宮婢掌了燈，忽見宮院牆壁上影影綽綽，似有無數鬼影湧來。”
小紅答道：“但回身四顧，除了自己外卻並無旁人。”
“再猛一抬頭，只見一人戴了面具，身著戲裝，向自己迎面撲來。”
“那個宮婢驚恐萬狀，自己都快把自己嚇死了。”
“這一夜，死了三、五個宮婢，很快在宮中傳播開了。”
侯鸞鳳也微微點頭，補充道：“都道她們作孽在先，以至被鬼魂索命，遭了報應。”
“小紅，你身為當事嫌疑人安金藏的小徒，是隨時接受案情垂詢，配合你們大內尚宮大人著手協助調查此案麼？”
“是，我師父有一味祖傳的奇藥‘宓妃淚’，可稱為天下奇毒之最。”
小紅據實答道：“宮中得病人的特徵與中此毒相類，因此受到牽連，成為嫌疑物件。”
狄仁傑問道：“怎麼我還聽說有宮外的人牽涉在內？”
“不錯，還有宮外的皇子王爺和一些大臣與此事頗有些關聯，”侯鸞鳳接了話，聲音聽來似有幾分暗啞。
她沉默了片刻，又道：“此案還得從頭說起，年前，紀王殿下給韋貴妃娘娘進獻了幾位西域胡姬舞女。”
“原是兒子孝順母親，為母親娛樂，打發宮中枯寂無聊日常的。”
“哪想自打她們進宮之後，就開始時不時多發生一些怪異之事，也不知道是否和她們有關？”
“無憑無據，這恐怕不能就斷定事情是她們做出來的吧，很有可能只是純屬巧合，”狄仁傑大搖其頭。
大內尚宮侯鸞鳳道：“可她們現在已經被抓去大理寺，皇上命大理寺卿孫伏伽審理她們。”
“進了大理寺地牢，峻法酷刑，天下皆知，”狄仁傑搖頭嘆息不止。
“嚴刑逼供之下，只怕要被屈打成招，坐實罪名。”
“我師父一個小小樂工，也被捲入此事，”正說著，忽聽小紅語聲哽咽。
“雖逃過了這次抓捕，可他又能逃到哪裡去呢，現下也不知死活！”
“我萬般無奈，才主動來報案，自請調查此事。”小紅話未畢已經泣不成聲。
“各位大人，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啊，還請你們查個水落石出，還我師父他老人家一個清白！”
狄仁傑若有所思：“這可說不準了，可能有人故意藉機裁髒嫁禍，或出於後宮爭寵，排除異己，或掩蓋自身的罪證，專幹陰謀勾當……”
主父幕好心在他耳邊提醒道：“狄兄，適可而止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