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弒父
趙陽看著血跡，腦補出了各種可能性，雖然他儘可能的排除了最致命的的選項，但他還是不得不承認，老爸可能遇害了！
“不可能！”趙陽的聲音失去了堅定，“我爸……他哪有那麼容易被打倒！”
張嘯塵抓住趙陽的手腕輕微的搖了搖頭說：“先彆著急，以我對你爸的瞭解，即使他遇害了也不會當場死亡。現在你必須要保持冷靜，才有可能救他。”
沒錯，應該冷靜下來，自亂陣腳的話正中了那個兇手的下懷。
那個最好的老爸，名為趙槐生的男人，哪有那麼容易死！
張嘯塵繼續用地上的血跡展開了深藍之境。
說實話，一天之內完全不休息的連續使用三次深藍之境，這對於他的體力消耗是巨大的。
他有些吃不消，不過這件事既然涉及趙槐生他就不能吝嗇體力了。
“繼續吧……這次一定要斷絕邪惡！”
血線一路延伸到西南方向，繼續往前走的話是建材廠。
週末建材廠應該沒什麼人，最好是沒有人加班。
這樣就可以保證沒有人員傷亡的殺死饕餮！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殘酷。
來到建材廠後，粗略估計至少有十個人在附近工作，這個局面雖然比幾百幾千人好很多，但是誰的命不是命啊。
死十個人與死幾百人根本沒有區別。
想到這裡，張嘯塵只能行使特權，強制讓這些人離開了。
“各位，請看這裡。”
大叫一聲，所有人都聚集過來，不為別的就為看個熱鬧。
確認人員聚齊後，張嘯塵伸出雙手，不停的在空中轉圈說：“這裡很快要發生恐怖襲擊，非常危險，趕快離開現場，之後有誤工費會交給你們。”
趙陽傻眼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催眠術？
他還以為這是一種只存在與文學作品裡的虛構技術。
“他們回去後會怎樣？”趙陽好奇道。
“不會怎樣，只不過就是忘記今天的記憶，然後明天照常上班，也許有一天會發現異常，不過我料他們也想不明白。”
說罷兩人衝到建材廠內部，看到了那隻渾身傷痕，左顧右盼的饕餮。
看他的樣子，似乎真的不打算逃跑。
可是這裡已經沒有東西可以吞噬了，他要做什麼？
莫非另有所圖！？
“好了，無論你有什麼目的，既然沒有選擇逃跑，那麼就來接受應有的懲罰吧。”張嘯塵手中握刀，正要斬去。
饕餮突然轉過身來，沒有表現任何意外的表情而是向左側閃了一下。
一刀落空，張嘯塵意識到這傢伙似乎不想戰鬥……
就在這時，饕餮緩緩的張開嘴巴。
張嘯塵以為它又要使用「無盡吞噬」，警惕的抬手遮擋。
“H……A……O……X……I……”
饕餮的嘴裡蹦出幾個零碎的音節，張嘯塵似乎意識到什麼，心裡咯噔一下。
就在這時，趙陽箭步上前，一刀刺進了饕餮的胸口，這一次命中要害，不死也不成。
無差別攻擊的殺人魔，駭人聽聞的鬼影以及毫無節制吞噬他人的邪魔，終於在此刻被徹底終結了！
這也許是最順利的一次戰鬥，順利的有些詭異。
無論如何他都為父親報仇了，至少還有這一點慰藉。
撲通！
饕餮仰面倒下，身體逐漸變小，變成了一個人類模樣。
“呃……好疼啊，沒想到竟然這麼疼。”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身影以及熟悉的味道！
那一刻好似永恆，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就連生命都像是虛假的存在。
他的世界變成了黑白，變成了二維，變成了無聲的，變成了可惡可憎的！
“老爸……”
沒錯，倒在面前的人毫無疑問就是趙槐生，渾身的傷痕都與之前砍在饕餮身上的一模一樣。
究竟怎麼回事，究竟怎麼回事，究竟怎麼回事！！！！
趙陽自問了上萬遍，得不到答案。
即便如此，他還是衝上前抱住趙槐生的身體，捂住他胸口的血哭喊道：“為什麼是你啊，為什麼你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
“小陽，老爸對不起你。”趙槐生重重的咳出一口血繼續沙啞的說道：“我騙了你，也許是我錯了，二十年前哈迪斯從未將我體內的妖魔殺死，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紕漏呢。其實我也不知道。”
“我以為我可以壓制饕餮一輩子直到死，要是失控了，大不了一死了之唄。沒想到實際情況比我想象得要更糟糕。”
“被饕餮控制意識之後，我根本無法執行自裁這個指令，所以如你所見，我已經變成了一個殺人犯。”
“我很高興，是你親自終結了我，讓我不至於變得更加負罪累累！”
“別說了，別說了！”趙陽抱住趙槐生是身體，體溫正在迅速流失。
“最後，我還有一個請求……不，應該說是願望。”說罷看向趙槐生。
張嘯塵走到他的身邊說：“有什麼願望你說吧。”
“這孩子天賦異稟。”趙槐生艱難的指了指趙陽說：“他是當收藏者的好材料，可惜我一直都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他，在我死後請一定讓他加入登天者，這樣或許在組織的庇佑下他能活得更好。”
“好！”張嘯塵的回答簡潔有力，恐怕是為了節省更多的時間讓父子倆告別。
趙槐生又看了看趙陽，摸著他的臉龐，傻傻的笑了，“我對不起你媽，我也對不起你，不過我已經為你鋪好路，未來的路你得自己走了。”
“趙陽，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
說著說著趙槐生的手失去了力量，啪嗒一聲捶了下起去。
斯人已逝，生者難活。
黏膩，溫熱，翻江倒海的想要吐，趙陽此刻只有這種感覺。
死亡，痛苦，悲傷，這些感情都太不真實了，他從未想過自己要經歷兩次。
第一次，他還小，對於母親的逝去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感覺。總覺得就一個星星飛回了天上一樣虛無縹緲。
而現在是朝夕相處十年的父親，甚至是自己親手將他殺死。
這是什麼人間疾苦……
“啊！！！！！！！！！！！”
剎那間，空曠的建材廠迴盪著趙陽撕心裂肺的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