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少女斷掌
夜雨幽幽。
少女赤裸著腳，凍得蒼白的腳丫子用力的踢向了言依。
言依只覺眼角餘光一暗，想要反應拿手抵擋，卻已來不及。
少女的腳不重，卻也不輕，但卻剛好踹到言依肚子的位置，一下子就讓言依疼的直不起腰，整個人直接摔在了車板上，傷口處，原本微微停止流血的地方，更是再次流出了血。
這次的牽動還來不及處理，傷口就比之前裂開的更大。
這都什麼歸什麼，她不就是想幫個忙，幫忙敲擊下玻璃窗，怎麼就遭要到少女如此對待，在這冷雨夜，可是疼到鑽心。
她也是人，可不是什麼隨意可以欺辱的玩具好嗎？
但還來不及看向少女，一道陰影直接撲了過來。
言依想要拿手抵擋，那團陰影只是噗通一聲倒在了旁邊，絲毫沒有再對自己動手的意思。
言依有些意外，忍著疼痛，想要抬起腦袋，一隻手就伸了過來，直接摁在了自己腦袋上，死死的壓在了車板底部。
那纖細帶著冰冷的感覺傳來，言依一下就知道了手的主人是誰。
可是為什麼？
言依愕然不已，為什麼將自己踢倒，少女自己還撲倒在車上。
大雨還在侵襲，鮮血在雨水裡暈開，忍著血腥，言依睜大著眼睛，不顧血水在眼裡流轉，死死的盯向少女。
那壽衣被大雨淋溼，緊緊的貼在少女身上，躺著的少女，身子即使緊緊貼在車子底，依然顯現著其曼妙的弧度。
但是身材再好，言依這一刻也對少女升不起好感。
我們好好說話，再動手不好嗎？
只是，在言依心裡翻攪不停的時候，一聲悶哼就傳了開來。
同時，言依只覺壓力一鬆，按壓在自己腦袋上的手似乎離開了來，一股如同流水的液體帶著溫熱就從言依腦袋上流了下來。
那液體順著言依的腦袋，從眼睛的凹陷地流了下去，刷過眼球，將言依的視野染的血紅血紅的。
時間似乎很久，實則不過才半分鐘不到的程度。
是什麼？
肚子是撕裂的疼痛，言依的行動無法大開大合，但是手還是可以動的。
摸上腦袋，入手的是軟軟的，帶著冰涼的東西，有些地方有些堅硬，還有些黏糊糊的。
還來不及管少女，言依手一扯，一隻蒼白的小手啪嗒一聲掉在了言依眼前，而在那斷裂之處，平滑的傷口處，還有絲絲血液在流淌。
驚！！！
怕！！！
言依瞳孔驚縮，劇烈的顫抖著，想要尖叫，一開口，卻是滿車的血水嗆進了嘴裡。
咳咳咳～
狂咳不止，在言依沒注意間，少女泰然的起身，而沒了少女遮擋，言依眼裡的不遠處，一具沒了上半身的屍體泡在雨水中，內臟處還在留著血。
言依更是緊緊閉上嘴巴，胃裡不停泛著乾嘔。
少女卻沒有管這些，站直了身體，迷濛的望著周圍，見沒有事情，伸出左手，彎下腰，把言依從車底拉了上來。
少女蒼白的臉上，眉頭緊皺，卻是直直貼了上來，張開小嘴，直接咬在了言依的肩上。
“別……”
言依全身軟踏踏的，沒有一絲力氣，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少女的嘴就隔著衣衫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肩頭。
肩膀一痛，言依瞪著雙眼，小手努力推搡著少女。
少女牙齒似利劍一般，溼冷的衣服完全阻止不了少女的步伐。
衣服還沒能堅持幾秒鐘就已分崩離析，冰涼的牙齒帶著有些溫熱的舌頭直擊觸碰到了言依細嫩的肩膀之上。
堅硬的牙齒擠壓著肩膀上的血肉，少女就這樣毫不留情的粗暴的咬了下去。
到底是做什麼！
到這一刻，言依依舊不明白少女的所作所為，之前咬了自己的肚子，現在卻又來咬自己的肩膀。
肩膀上的疼痛傳來，言依只能無力的搖晃著腦袋。
銀白的髮絲在雨水的溼潤下，跟著無力的晃動。
血液一滴滴的從傷口處留出，被少女吸進嘴裡。
言依原本推搡少女的手，慢慢變得無力，垂在了大腿旁。
緊繃的身子卻在一瞥少女之餘，言依有些暗淡的眼睛劇烈的打著顫，身子更是猶如爛泥般，軟弱了下來。
推據著少女的動作更是緩和了下來。
.....
“為什麼？”
言依癱坐在地上，沒有絲毫的力氣，腦袋一陣眩暈卻是倔強著抬著。
周邊的車子彷彿再次被削過一樣，如不仔細去看，那條細微的跟頭髮絲的痕跡根本無法察覺。
言依問的自然是少女，此刻少女正檢查著周圍，試著推動著僅剩一半車子的上一半部分的車身。
左手一陣用力，那一半部分的車子卻也紋絲不動。
“什麼為什麼？”
這是言依第一次清醒著和少女對話，言語裡有些緊張，卻想得知答案。
幾分鐘前，詭異的攻擊襲來，如若不是少女反應迅速，自己已經身處異處。
而少女為了制止自己抬頭的動作，更是付出了一隻手掌的代價。
明明那樣粗暴的對待自己，每下都那麼充滿狠意，卻又不計代價的救了自己。
望著身前那異常蒼白的小手，沒有了主人，沒有了血液，在雨水的浸泡下漸漸發青，言依怔怔無言。
“吃了。”
見言依久久不行動，只一個勁的坐在車子底板上，少女拿起一直放在愛心座椅上，被雨水浸泡的糖果，拿到了言依的面前。
少女的手蒼白，上面還沾有血肉，看上去可怕不已，而在手心處一顆紅色標誌著山脈的硬糖靜靜的躺在她的手心。
人缺少血就會虛弱無力，眼下沒有任何的補給，但這糖，至少還能補點糖分，雖然是過期的。
少女的另一隻手腕處，已然不見手掌，那裡只有一片平滑的傷口。
看過去，還能見到血肉組織和手臂上的骨頭。
而讓人驚奇的是，明明受了那麼重的傷，少女手腕處卻只有一點點的鮮血溢位；不像那些只是動脈破裂，就大出血急需搶救的人。
應該很痛吧。
接過少女的手中的糖，不可避免的觸碰到了少女掌心，軟軟的膩膩的，帶著冰涼的味道。
言依的心彷彿波瀾不驚的湖水，被投下石子，泛起陣陣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