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煤礦之苦
在巴哈木流傳著這樣一句話，“第一打仗，第二煤礦”。
這句話充分表達出煤礦到底有多危險。
可以說礦工挖出的每一塊煤都飽含著血與淚，礦工的工作歷程就是與死神較量的歷程。
在巴哈木但凡有一丁點活路都不會去黑木挖煤，只有那些貧窮得沒有了生計的人家才會去選擇。
黑山煤礦作為帝國最早開採的礦區，經過幾十年的開發，黑山這一大片區域已經百孔千瘡，地面上隨處可見礦井的入口。
作為一直管理煤礦的吳家，為了節省成本，一直是採用最原始，死亡率最高的殘柱回採法。
礦井裡面巷道異常狹窄，基本上僅容一人爬行，勞工在裡面採煤根本直不起腰來。更別說通風裝置，全靠自然通風，在如此的條件下，裡面的溫度也高得嚇人，普遍溫度都在三十度左右，有的地方甚至高達四十度以上。
煤塵飛揚，空氣汙濁悶熱，這裡簡直像個大蒸籠。
勞工幹活都是光著身子，不一會就汗流如雨、腦脹眼花、呼吸困難，因此常常有人突然昏倒。
昏倒以後，監工也不把病人送上井去，直到放工的時候，才允許抬上地面。
在這樣的環境裡，勞工一天要工作十幾個小時以上。飢餓、勞累，加上惡劣的工作環境，不少老礦工得了矽肺病，絕大部分工人都有胃病和關節炎。
這裡採礦照明採用的是煤油燈，按照常識是不允許的，因為會引起瓦斯爆炸。
在煤礦每年都要發生幾次瓦斯爆炸，對於礦工來說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
即使是用油燈照明，吳家也不發給足量的油，起先是每燈二兩油，到了後來，發得更少，每燈只給一兩油，而且還要三四個人合用一盞燈。這樣一來，勞工們只能在上下井時才點點燈，採煤時大都是摸著黑幹，使整個井下成了一片黑暗世界。
勞工們挖煤的工具也很簡單，就是鎬頭、鐵掀、揹簍、麻袋。
煤採出來後，全部依靠人力將其運送上去。
從工作面到井口有百米長的距離，途中還要經過幾個坡度很大的凹凸路面，吳家規定了，成年勞工要背二百多斤，童工可以輕一些。
他們拖著沉重的筐頭或包，背梁和肩膀被磨得血肉模糊，甚至潰爛成瘡。
“以上就是黑木煤礦勞工的狀況。”俞洋把收集的資料彙報完交給了葉赫秀。
葉赫秀靠在馬車的軟座內，閉目養神，突然說了一句。
“今天就是改變黑木煤礦的時候了。”
葉赫秀的車隊很長，最前面的是幾名警戒的衛兵，後面跟著一長串的馬車，其中貨運馬車就幾十輛，從深深的車轍可以看出，車內裝的貨物異常沉重，幸好這段時間沒有下雨，否則在泥濘的路上，這樣的貨車是萬萬不能上路的。
黑木礦山；
老狄坐在井口的旁邊，用已經黑得不成樣子的毛巾擦著滿是汗水的脖頸，嘴裡在抱怨著：“著或是越來月沒法幹了，上個月一天還是幹12小時，現在漲到14小時了。”
另一個勞工將一籮筐的無煙煤才從井口背了出來，也在老狄的旁邊休息，搭腔道：“聽說吳家倒臺了，現在煤礦馬上要換東家的了。”
那個勞工看了看四周，小聲的在他耳邊說道：“聽說煤礦的監工和總監一直都在私自倒賣煤，現在要是新東家來查，數目對不上他們就死定了。”
老狄前幾天回村子好像聽說了吳家倒臺的事，他好奇的問道：“新東家這麼厲害嗎？總監和那些監工背後的勢力不小呢。”
那個勞工輕笑了一下，說道：“新東家就是城守大人，聽說他可是帝都大家族的子弟，可厲害呢，要不然也不會直接就把吳家扳倒了。”
勞工又接著嘿嘿笑了兩聲，望了一眼不遠處在那裡抽菸的一個監工說道：“如果城守大人知道這幫子人的事，估計也得死，聽說昨天城守大人開了一個什麼公審大會，砍了好幾個大地主的腦袋。”
老狄好像反應過來，說道：“所以他們現在讓我們加班加點的幹活，就是彌補之前的虧空嘍。”
勞工點點頭說道：“是啊，老狄咱們啊，只能忍了。”
“哎，這該死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有一個勞工爬出了井口，靠在這裡休息。
“聽說了嗎？昨天8號井塌了，有人去搶修，搞了大半天才挖開，結果裡面的人死傷大半。”
“誰說不是呢，那口井本來就是臨時挖的，上面又催得緊，現在又不停的挖，什麼保護措施的都沒有，能不出事嘛。”更多的勞工爬出了井口。
不多時聚了十幾個全身上下黢黑的勞工，在老狄的身邊圍著休息，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好了，我們這裡算好的了，你們沒看見北山那邊獸人的礦區，天天都在打新井，天天都有井口出事，據說北山礦區的管事的已經瘋了，命令獸人每天睡6個小時，其他時間都在採煤，已經死了好些個獸人了。”
“是啊，至少我們幹活工錢不會少，那些獸人可是半個子都沒有的苦命人。”
眾人為北山那邊的獸人奴隸嘆了口氣，他們即使比獸人好一些，但是也好的有限，至少不會一天工作18個小時。
不遠處的監工已經注意到老狄這邊聚集越來越多的勞工，開始幾個人的休息他也就當作看不見，反正是計件制的，你少挖一袋煤，自己就少賺一份錢。
但是現在聚集人多了可不是好事，本來現在上面就壓得緊，這幫子勞工萬一合謀個啥事，就不好了。
監工起身，拿著那根細長的棒子就向這裡走來，嘴裡呵斥著：“你們幹什麼呢，不幹活了，都散了。”
這些勞工聽見的監工的呵斥，立馬就作鳥獸散，別看嘴裡埋怨的厲害，但是天生逆來順受的他們面對這些監工只會老老實實的服從命令。
“鐺~鐺~鐺~”這是礦區的鐘聲響起了，連續敲響，這是傳達一個訊號，那就是礦區停工，所有管理人員去辦公區報道。
監工立即轉身就走，總監是一個嚴厲的上司，平時最恨遲到。
本來已經散去的勞工現在又慢慢的聚攏在一起，相互之間對視著，猜想著，這是發生什麼大事了，所有監工都回去了，還讓休息。
總監的辦公樓是距離北山不遠處的山林裡，這裡白楊鑽天、垂柳蔽日，蒼松一年四季郁郁青青，特別是到了春天，當桃花、杏花，還有那白皚皚的槐花盛開時，空氣裡漾起撲鼻的馨香，蜂蝶起舞，雀鳥歌唱，簡直是個大花園如果不知道以為是那位大人物的別墅。
此時葉赫秀的車隊就停在辦公樓的前面，葉赫秀正在審視著這位黑木煤礦的總監楊啟仁。
被葉赫秀這樣盯著半天，楊啟仁的臉上汗珠順著寬大的臉頰滾滾而下，卻不敢有半點擦汗的動作，他今天已經聽說了，這位大人早上殺了二十幾個人呢。
葉赫秀看了一會，笑著說道：“總監大人很熱？”
楊啟仁連忙擦了一下汗說道：“卑職見到大人，不勝惶恐，所以...所以...”
楊啟仁現在腦子裡是空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葉赫秀突然失去了興趣，本來是想好好地耍弄這個總監一番，但是想到巴哈木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親自處理，陡然失去了興致。
葉赫秀揮了揮手說道：“抓起來吧，俞隊長你來主抓這個案子。”
“啊？”楊啟仁還沒有反應過來，身後兩名魁梧計程車兵就把這位總監大人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