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好甜！
他其實心裡面是覺得是可以了，但是臉上還要裝著穩重一些。
“嗯……這個……800萬……少了點……”季雲軒搖搖頭道。
“誰跟你說800萬？”老闆冷笑了一聲，“我是說，就800！”
“什麼！！！”季雲軒一下子就炸了，“就800？？？我這正兒八經東漢末年，公元200年左右的東西，是我那老鐵方國峻從董卓火燒洛陽的大災裡給救出來的好東西，擱你這，就800？”
“我這還有春秋戰國時期，從長平之戰的古戰場上挖出來的青銅鏡，聽說是西施用過的，1200，你看，北廠剛做出來的，是不是比你那個還更像那麼回事？”老闆轉身，隨手拿起一面青銅鏡，遞給季雲軒。
北廠，就是這一代專門做假古董的地方，圈內人的黑話。
“這……”季雲軒啞口無言，那北廠做的青銅鏡，專門做了做舊處理，就連他看過去，都覺得，年代上要比自己手裡的真貨要時間長。
“小兄弟，跟你說句實話……”老闆又倒了一杯茶，分給季雲軒，“你拿來的東西，奇怪得很。工藝上沒得說，都是現代人做不出來的。但為什麼看上去都那麼新呢？就像是剛剛穿越過來的一樣。”
聽到“穿越”兩個字，季雲軒突然心裡咯噔了一下。
“哈哈哈……”老闆看到季雲軒的神情，連忙笑著說，“你別緊張，我沒別的意思啊，穿越這事誰信啊，那都是我女兒看得那些網路小說裡寫的東西，我跟你開個玩笑呢！”
季雲軒心裡，暗自舒了口氣。
“你上次拿來的那張蔡侯紙，一樣新得像剛剛做出來的一樣。這東西，你拿到別人家店裡，可能都要被打出去了。但是，你運氣好，遇到我識貨，懂那工藝。那張紙，我是看著喜歡，準備自己收藏了，才給了你5000。要是我想拿來收了再賣出去的，那肯定得砸手裡。”
老闆自己喝了一口茶，搖了搖頭：“你這錯金銅蟠龍也是一樣，工藝上沒得說，雖然比故宮博物院裡那件差一點，但是也差不了太多。但就是這年代上，你拿去做鑑定，人家一樣不會認為你這是真的。”
老闆的這句話，對季雲軒來說真是個晴天霹靂。
上一次那蔡侯紙賣得太順利了，導致他忘記了這古董年代的事情。
一口茶，含在嘴裡，季雲軒久久不能嚥下去。
突然，就聽見，屋裡傳來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那聲音甜美得像是百靈鳥一般。
“爸，這位先生手裡的東西，可能真的是東漢末年的！”
尋著聲音望去，就看見從裡屋，走出來一個穿著白色吊帶裙姑娘，身材有致，年紀約莫二十出頭的樣子，披著長髮，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自己。
“念念，你可別逗了，如果這件銅蟠龍是真的，那至少是千萬級的，而且是大幾千萬！”老闆又燙了一個杯子，放在一旁，對著季雲軒說道，“這是我女兒，在清大讀考古專業，以後，就要女承父業嘍！”
季雲軒這會，根本就沒聽見老闆在說什麼，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姑娘的身上。
“蘇念紫……”那姑娘主動伸出手，跟季雲軒握手。
“季……季雲軒……”季雲軒緊張地，立馬站起來跟她握手。
“你別聽我爸胡說，我才不要繼承他這個破店呢，裡裡外外沒幾件真東西！”蘇念紫喝了一口茶，點點頭道，“這今天的茶還不錯，說明我老爸還挺重視你的！”
老闆被他自己女兒這麼一說，立馬紅了臉，有些慍怒地說道：“誰跟你說我這店裡沒真東西的！盡在外人面前瞎胡說！”
“哈哈哈……”蘇念紫放聲大笑了起來。
“你是，學考古的？”季雲軒說著，又將他那件錯金銅蟠龍拿出來，遞給她，“那你給看看，這物件是真是假？”
“我是學考古的，又不是學古玩鑑定的，你這東西我不看，但我知道應該是真的！”蘇念紫喝了一口茶，自己從茶海中又倒了一杯給自己，斜著眼睛看了看季雲軒。
季雲軒被她這麼一看，臉立馬就紅了。
“爸，你今天不去打麻將了？”蘇念紫突然問道，那意思好像是要催他爸出去似的。
“哎呦！這都快四點了……”說著，蘇老闆立馬站起來，拿起手機就往外跑，“你給我把店看好嘍！”
“放心吧！”蘇念紫笑笑說。
蘇老闆走了之後，蘇念紫又泡了幾泡茶，季雲軒沒有數，但這泡肉桂品質是不錯的，可能泡了有十泡以上，味道還可以。
“你怎麼知道，我這銅蟠龍是真的？”季雲軒先開啟了話匣子。
“不是你自己說，是東漢末年的麼？”
“你就這麼相信我？”
蘇念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點點頭。
“可是……”季雲軒遲疑了一下，他想說，這銅蟠龍的年代上，是個硬傷，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可是你直接從公元194年穿越回來，帶著這銅蟠龍沒有歲月的痕跡，在現代是很難賣出高價的。”
季雲軒傻了眼，他面前的這個姑娘，竟然將他穿越的事情，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似乎一點也不驚訝的樣子。
反倒是他，吃驚得張大了嘴巴。
“你吃什麼驚？我都沒吃驚！”蘇念紫笑著說。
“你……你怎麼會知道的？”季雲軒問道。
“你自己在網上寫小說，還問我是怎麼知道的？”蘇念紫說，“你要是怕人知道，就別寫出來啊！《那些年，我和劉備他們在徐州》，是不是你寫的？”
“不是……是……”季雲軒要錯亂了，“我這小說裡寫的，你也當真啊？”
蘇念紫嘬了一口茶湯，神秘地說：“本來我是不信的，在學校裡就當個消遣的小說刷一刷看了。可當我放暑假回來的時候，發現我老爸收了你一張蔡侯紙。自打那以後，我就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像你小說裡寫的那樣，穿越了！”
季雲軒心想，這小姑娘不簡單。
“後來，我又查閱了一些典籍，考據了一下，就更加印證了我的想法。”蘇念紫說道。
“典籍？考據？”季雲軒這下心可更慌了。
“我查閱了東漢末年，公元194年前後，在徐州、沛縣一帶的地方誌，還有一些流傳下來的民間傳說。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情。”
蘇念紫說到這裡，突然自己忍不住笑了一下。
“有趣的……事情？”
“雖然那個時期大部分的文獻，都因為後來的戰亂和太久遠的時間，遺失了。但是我找到了一尊神像的照片，那是當時沛縣的百姓自己雕刻供奉的神。叫小龍蝦神……”
what？
聽到“小龍蝦神”四個字，季雲軒差點沒噴出來。
“諾，你看，像不像你？”說著，蘇念紫開啟手機，給季雲軒看著一張照片。
那真是一個手工雕刻的神像，那神像的面相，真的跟季雲軒有幾分相似。
“你把麻辣小龍蝦帶到了1800多年前的東漢末年，加上你又做了其他許多神奇的事情，考慮到中國傳統文化裡，造神的隨意性，後世把你供奉起來，也是有可能的。”蘇念紫說著，偷瞄了一下季雲軒，“怎麼樣，被我抓住小辮子了吧？怕不怕我公開你？”
季雲軒聳聳肩，打趣地說：“你這是在威脅我麼？”
蘇念紫想了想，搖搖頭說：“威脅不敢，小女子就想拜託大人一件事。”
“何事？”
“帶我一起，去三國！”
季雲軒驚訝地看著她。
“咋啦？”蘇念紫露出甜甜的微笑，說道，“你看，我是學考古的，過了暑假就大四了，都快要畢業了，連一次古代都沒去過，這像話麼？”
臥槽……季雲軒心裡暗想，這話說得好像一點毛病都沒有……
神邏輯！
蘇念紫看著，似乎是有些說動季雲軒了，便將這馬頭巖肉桂的第一泡，就是一開始蘇老闆另外倒出來沒喝的那個茶海里，已經放涼下來的頭泡茶倒給了季雲軒。
“小哥哥你說我說得對麼？”
季雲軒下意識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放涼的頭泡茶，突然一股沁入心脾的清甜貫穿了全身。
“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