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如雪前輩
不管世人如何稱讚長生天才之名，長生仍有自知之明，古武境界未入聖，武脈境界也不過是入天之境下的螻蟻罷了。
“真不知道上輩子修了什麼福分，能有你這樣的兒子，我之前還在擔心你會不會因為那些誇讚美談漸漸失其心志。”
文起環顧四周，一顆舒緩下的心又嘆息起來。
“可是古武一途講究的乃是逆境之中淬鍊，而你已經適應了這靈池，如今你再回到靈池之中淬鍊已是收效甚微。”
文起一臉難為之色，放眼南平大地，任他文起也想不出什麼地方能夠配上長生的天賦了。
逆境之中？
極端險惡的地方？
“父親！我想到了一處地方！”
不久之後，文起父子二人來到素雲住處。
“什麼？你們要去海底煉獄？不行不行，那裡實在詭異危險。”
當初海族撤出小世界的時候並沒有帶走海底煉獄中的四位老者，不是素雲忘記帶走他們，而是四位長老不能走！
“四位長老乃是胞兄弟，他們同時鎮壓海底煉獄之眼以防火毒侵染小世界。”
四位長老鎮壓下了絕大多數的火毒，即便如此殘留在海底煉獄的火翼依舊讓尋常修者痛苦不堪。
“四位長老同心相連，任何一處煉獄之眼出現問題，其餘長老都會遭到反噬！”
也就是說，現在的海底煉獄面臨兩個處境，要麼持續下去、安穩無事，只有微弱的火毒供長生修煉，要麼同時撤出四位長老，火毒重新侵染小世界，長生根本無力在那種環境下生存！
長生點點頭：“所以我決定去。”
素雲憐憫嘆息：“真是個倔強的孩子。”
“事不宜遲，趕緊出發！”
臨行前鏡真卻拉住長生。
“怎麼了嘛？”
鏡真：“你這一去又不知道多少天，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瞞著我的那種兇險，你還是把楊玉喚醒吧，再拖下去，就是我小肚雞腸了。”
鏡真此話正說中長生的心坎裡去，如今神族已經知道人族擁有抵抗的力量，神族開始對人族戒備起來。
長生也不確定這次神族會不會對人族出手。
如果是長生，長生就會選擇先發制人，扼殺敵人於搖籃。
即便前方困難重重，長生依舊選擇砥礪前行。
為了不讓楊玉等人捲入其中，長生偷偷潛入楊家，以生機法則將楊玉從鬼門關拉回。
看著昏迷不醒的楊玉，長生毅然決然選擇離開。
弒神劍內，劍靈如雪甦醒。
如雪：“你就這麼走了？”
“不然呢？我下一刻的生死我自己都不知道。”
如雪：“唉，也是，其實像我這樣靈魂狀態也不是不可，不用經歷太多人間悲歡離合。”
“你可拉到吧，你沒經歷過就是沒經歷過，跟我裝什麼深沉，誰說鬼魂就不能戀愛的，就我所知，人家聶小倩......”
如雪操縱弒神劍，劍柄打在長生頭頂。
“放你姥姥的春秋螺旋嘎嘣屁！本姑娘是靈魂，不是鬼魂！”
弒神劍中傳出銀鈴般的笑聲。
如雪：“呦，小生子可以啊，我許久不在，你又找了一個漂亮姑娘做劍靈，這身材嘖嘖，絕了。”
“你老實點啊，小嬋也是血族，說起來還算是你後輩呢.......”
一路吵鬧，不久之後，長生御劍飛行來到南平極南，海族海域之處，按照素雲前輩所叫方法，開啟了海神宮殿。
二話不說，直接潛入海底煉獄。
投石入水，隨著潛入深度的增加，長生的速度也漸漸緩慢。
直至見到那四位前輩。
第一次正面看他們，長生這才看清他們的容貌，海族魚尾人身本就生的漂亮。
可是眼前的四位前輩怎麼看也搭不上邊。
他們用身體承受住了煉獄之眼當中火毒，火毒侵襲貫穿了他們的身體，此時這四位前輩的身體如岩漿中的裂石。
縱橫蜿蜒的岩漿火毒佈滿他們的身體。
長生在四位前輩面前恭敬行禮。
“小子，你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長生：“率領三界各族攻打神族。”
四位前輩齊齊睜目，精光寒芒死死咬住長生的身影。
顯然，沒有什麼比神族更能觸動他們內心的了。
“此話當真？”
長生雙手遞上：“此乃素雲前輩信物，四位前輩出了這小世界，自然會有人接應四位前輩？”
“你要我們離開這裡？你可知代價？”
長生躬身不敢起：“當今抵禦神族的唯一道路唯有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後生方不僅是海族押上這最後的小世界，人族亦然是押上了三界淨土！”
另一位長老說道：“講大話是需要實力的。”
長生點頭：“晚輩完全贊同這個說法，所以此次前來以火毒淬鍊體魄，古武成聖。”
說罷，長生幻化龍軀，手持弒神劍，背後十條蘊光交輝律動！
“龍族！”
“聖劍！？”
“十條武脈！”
“靈魔共存！！”
長生的舉動讓四位長老陷入震驚久久不能釋懷。
“小子，我希望你能說清楚你身上關於妖獸、魔族的事情。”
長生收起變化：“自然。”
長生耐心的向四位前輩講述了這些年來各族的變化，雖然表面上各族爭鬥不止，但是他們更厭惡的是神族的統治。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本著這條原則，我們集結了遠勝當初的聯盟力量。”
紅髮長老冷哼一聲：“一群烏合之眾罷了，真正對抗神族的能有幾人？即便是素雲作為海族族長，在我看來不過是個二流神族的實力。”
另一名族長依附說道：“是啊，還不如在海族多呆上幾年，還能過些安穩日子呢。”
如今兩位長老支援長生，兩位長老反對長生。
長生盤坐下來為眾人細細分析：“前輩所言不差，此地確為安穩之處，可是幾位前輩的身體已經達到極限了吧，百年之後誰來接前輩的班呢？火毒侵襲，海族不一樣得搬離這小世界嗎？”
弒神聯盟之中真正有實力對戰神族的確實不過寥寥幾人，可若是天下都這麼想，就一個人都沒有了。
“若是四位前輩前去，不就又多了四人嗎？”
何況這次是把魔界作為主戰場，魔族想要強攻必然受到本質空間被亂流的絞殺，就算不是全軍覆滅也是損傷大半。
“而且如今仙族緩過勁來，有他們牽制神族，神族派不出實力強大的神族。”
四位長老沉思。
“仙族嗎？”
萬年前一戰之後，人界寡不敵眾被神族強行鎮壓統治，各族飛昇強者趁著神族老巢空虛，舉兵攻襲。
神族本源受到重創，倉促回戰，受到仙族埋伏阻擊。
神族最後強行奪下神族本源，逃離聖地。
自從那起，神族和仙族都是重創不復往日榮光。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以為當初的仙族覆滅了呢。”
長生：“沒有，他們一直在和人族保持聯絡，只是礙於神族的強大，這件事只有少數人知道。”
紅髮老者陶情而笑：“那好，我們幾個老東西就聽你的，臨死之前再大幹一場！”
四位長老結印法陣。
“小子，你可準備好了，我們離開後的三十息之後，火毒重現於世，到時候就要你單獨面對了！”
長生：“多謝前輩照顧。”
長老四兄弟心有靈犀同時結印佈陣，四道古老法陣緩緩降下，鎮壓住煉獄之眼。
只有少量的火毒噴薄了出來。
僅僅這微量的火毒就讓長生瞬間不淡定了，雖然它少，但是它濃啊！
先前海底的火毒是經過稀釋的！
第一次接觸，長生還是很不適應，幸好如此煉骨境九重了，不然當初初入海族的時候，這股火毒之中蘊藏的力量就能把長生掀翻了。
弒神劍中如雪忍不住瘋狂嘲諷長生。
“之前某人路上不是說拿捏的死死的嗎？確實如此哈，被火毒拿捏的死死的，哈哈哈哈。”
常小嬋扭捏的拉著如雪：“前輩，不要再說文公子了。”
如雪嘟著小嘴：“呦呦呦，小嬋這就心疼你家公子了？”
長生一頭黑線。
現在自己站在煉獄之眼的位置，是整片海域火毒最濃郁的地方，若是長生站在此處等著火毒噴發無異於尋死。
顧不上如雪的嘲諷，長生向著海面升遊而去。
“呦呦呦，文公子逃過了呢，哈哈哈、”
“如雪前輩.....”
“叫如雪姐姐！我有那麼老嗎！”
“好的前輩。”
.........
海域之上，長生浴出青魂火展翅懸浮天際，看著腳下的海域，火毒迅速擴散，整片海域都成了一片炙熱炎海，只有海殿山好似驅魔辟邪一般不受影響。
海殿山所庇護下的海域不大，卻足夠海族生存。
長生從天際俯視，這炙熱炎海倒有些護城河的意思，加上海族種族天賦便是御水，若是神族真的攻打進來，海族未必就會完全覆滅！
長生靜下心來修煉，從乾坤袋掏出父親交給自己的秘籍，上面記載著煉骨境之後的古武一途。
古武者即習武淬體之人，修養心志，溫養氣息，淬鍊體魄，凝練神魂。
長生看到此處才發現，這麼多年有一個問題似乎被自己忽略。
長生所認為的古武者就是純粹的淬鍊體魄，體魄至極便是古武巔峰！
現在看來貌似是長生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
很早以前長生就意識到，武脈，魔脈，海神脈，乃至是妖星這等半獸人的妖脈。
不過是同流之水，同根不同質罷了。
但不管是什麼脈都講究一個平衡。
陰陽相濟，剛柔結合，才是大道所歸，這個平衡不會影響修者太多，但是修者不能完全擺脫。
所謂走火入魔便是有修者打破了這個平衡，修煉之本往天平的一邊倒超出修者身體神魂的承受範圍，自然就走火入魔了。
沒想到這古武一途也是講究平衡。
體魄修煉乃是至陽至剛，便需以功法相左，氣息相調，蘊養神魂才能邁出古武者更強的一步。
這些年來長生沒有刻意注重這些，能夠突破至煉骨九重而不走火入魔已經是個奇蹟了。
“可是如此極致巔峰的至陽至剛之氣都不能置我於死地，究竟是什麼與此打成了平衡呢？”
虛空秘言？一定不是，自從長生進入煉骨境之後便很少使用虛空秘言，何況虛空秘言更像是一門戰技，還做不到左右長生功法的地步。
可長生時至今日也沒有修煉過什麼正經功法。
一直都是血淵龍的血脈強化了自己身體，使長生進化出了煉化靈氣、魔氣、血氣的能力。
難道是？
長生猛然想起，自從自己突破煉骨境之後，每次突破都會引發得雷劫。
而自己所修煉的戰技之中多少都會有些雷霆之力的影子。
真武雷霆流淌於經脈血氣，天道雷霆深居識海。
完全有可能是長生歪打正著，身體久經雷霆之力淬鍊，調和陰陽，這股雷霆之力深居長生身體深處，潛移默化的影響著長生。
“既然如此。”
血刃！
長生消耗精血，將血氣凝聚弒神劍之上。
果然！
悄然間一絲雷霆之力在血氣之中活躍，若不是細看真的不易發現。
“既然這雷霆之力在潛移默化的為我調和平衡，是不是我打破這股平衡的時候，他就會出現？”
長生嘿嘿一笑，身上海殿山盤坐下來。
氣沉丹田，心靜神寧。
壓制住體內全部脈氣，一點點凝固所有脈氣，直至體內脈氣不通。
長生站起身來，舒展經脈，將丹田之中一股脈氣淬鍊凝實，層層淬鍊之後讓其無限接近於古武者的真氣。
《無極上清決》！！
一手陰，一手陽，
陰陽初分，天地未曉，乾坤未定！
陰陽合，乾坤定！
陰陽陣圖打出，衍升盤旋！
紫金雷霆、黑金雷霆躍躍閃動，蜿蜒鬥折如蛇嘯殺。
果然！
長生的想法是對的！
在封住脈氣之後，用接近真氣至陽至剛的方法修煉果然牽引出了體內的雷霆之力！
不過這些雷霆之力已經發生了變化。
他們已經和長生的修煉密不可分了，是獨立於那兩道雷霆之力的一種新力量。
至此，長生沒有著急去火毒之中淬鍊，而是先想辦法引出體內的這股新的雷霆。
“不出意外的話，這股新的雷霆之力可以修煉成我自己的一門功法！”
功法與戰技不同。
功法注重修者本體，戰技乃是戰鬥招式的來往。
功法為基礎，戰技為築基之上的樓宇，沒有強大的功法為支撐，難以築起萬丈高樓！
這些日子長生封住了自己武脈，慢慢適應了這種生活的之後，便去了海域中一試。
海域中的火毒亦是至陽至剛的存在，對長生的益處不言而喻。
這些日子長生就在海域和海殿山之間往返。
淬鍊體魄，養心調氣，凝練神魂，三不耽誤。
陰陽平衡之下的修煉速度可謂一日千里，雖然境界之上沒有明顯變化，但長生深刻感受到和往日的不同。
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長生也摸到了煉骨境之後的那個境界。
開元境！
長生這才知道，原來古武境乃是淬體境、煉骨境、開元境，之後便是古武成聖。
古武成聖的地位相當於武脈一途登臨武道巔峰！
而不是入天之境！
入天之境是和開元境相對應的！
可憐文起一直被矇在鼓裡，文起一直以為長生已經修煉到了開元境的巔峰，還在想著如何幫長生古武成聖。
沒想到是長生體魄太強橫，讓文起誤以為長生登臨開元境的巔峰！
長生也是翻秘籍，翻到後面幾頁才猛然發現。
“麻蛋.....這下更得加快速度領悟功法了.......”
不知道過了許久，海殿山上，長生長舒一口氣。
就連喘息之中都夾帶雷霆！紫金雷霆和黑金雷霆消失不見，只有金色雷霆！
這邊是長生所領悟的功法！
雷霆戰法！
施展功法，長生血脈之中雷霆之力覺醒，金色雷霆遊走經脈之中，雙目充斥金色雷霆！
如雪飛出弒神劍，開心的縈繞飛舞在長生的身邊：“哈哈哈，呆子，快讓我看看你將那什麼真武、天道施展出來的樣子。”
長生點頭：“好嘞。”
真武護體！天道弒殺！！
轉瞬間，紫金雷霆縈繞全身，黑金雷霆從眉心之中滲出，凝鍊成為尖尖魔角！
長生一沉沉喝。
《無極上清決》！
陰陽匯聚，乾坤顫抖。
雙手合十，陰陽陣圖！
金色雷霆躍躍閃動陣圖其中！黑色雷霆流淌雙臂，凝鍊成兩杆長槍、
‘破’！
長槍疾嘯劃破長空，釘入陰陽陣圖消失不見！
如雪不解的看著長生：“就這？”
長生邪魅一笑：“對，就這。”
“轟！！！！”
陰陽陣圖攝入海域的一剎那，轟天之勢瞬間爆發！
海域生生被轟出了一口海中井！倒飛向天際的浪花足足百丈！齊平長生所站高峰！
如雪頓時愕然：“臥槽.......這小畜生........”
常小嬋幻化嬌小身軀宛如靈動蝴蝶，趴在弒神劍劍身之上：“如雪前輩，不可以講髒話的喔。”
如雪嬌哼一聲：“說了多少遍，叫如雪姐姐，我有那麼老嗎？”
常小嬋一臉認真重重點頭：“好的如雪前輩。”
........
如雪：“你肯定是被小生子帶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