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海城野心
馬家旁支極多,馬家子弟也因此一直在明爭暗鬥,討好馬家老爺子,馬繼業的父親生前是個千夫長,為了馬家的壯大死在了戰場上。
早死了父親的馬繼業早年無人管教,囂張跋扈,但礙於他父親的原因,馬家的人一直沒拿他怎麼樣,再加上馬家老頭對馬繼業父親很是喜愛,和對馬繼業母子的愧疚,使得馬繼業更是肆無忌憚起來。
思來想去,左右為難的馬繼業還是決定向身後的馬家求助,眼下的情況好比霧裡看花,根本分析不清局勢,還是小心為妙,要是因此牽連出他以前的犯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可就真夠他喝一壺的了。
到時候不要說他在馬家有什麼樣的地位,那個老不死的是出了名的取捨果斷,估計老不死的為了明哲保身,會毫不猶豫的將馬繼業給推出去。
“來人!筆墨紙硯!”
正當馬繼業讓下人取筆墨的時候,自己在黎城的貼身侍衛趙泰快步走來:“老爺,於大人來了。”
馬繼業停下手中的筆,緊緊繃著的弦終於鬆了下來,長舒了一口氣,心中暗道:‘哼,你這一條繩上的螞蚱還算有點腦子。’
馬繼業起身道:“還不快去迎接於大人?”
趙泰:“是是”
於嵐山此時來無異是火中取栗,強救馬繼業,現在馬繼業不去笑臉相迎反而端起架子,面對馬繼業各種無腦秀操作,趙泰嘴上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乖乖的去請於嵐山。
門外的於嵐山很是無奈,自己擺明了是來幫馬繼業脫險的,現在卻被這個憨批晾在了門外,雖然心中早已對馬繼業的德行有了定數,但被這麼猛地一打臉,多少有點緩不過勁來。
“於大人,快請進快請進,我家老爺已經在大堂等候您了”趙泰顛顛的將於嵐山請進府,生怕這位爺發起火耽誤了事。
於嵐山一進府走到正院前,就看到馬繼業站在房簷下居高臨下的一臉虛偽笑意。
馬繼業拱手行禮:“哎呦,於大人吶,我千盼萬盼可算把您給盼來嘍。”
於嵐山:“誒,馬兄何以至此?今日瑣事,不過是您游龍擱淺,何盼於某人綿薄之力?”
面對馬繼業的一副假意,於嵐山一不回禮二不回笑,徑直繞過馬繼業,擦肩而過走進屋內。
馬繼業冷臉貼上熱屁股,冷冷一笑‘不就是個上城官嗎,今天有事求著你了,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不管心裡怎麼想,馬繼業的臉上依舊是滿臉笑容。馬繼業給趙泰使了個眼色,轉身跟在了於嵐山身後進了屋。
趙泰會意退下,帶走了正院內的其他下人,又去將府外於嵐山的人請進府內別院招待去了。
屋內
“什麼!他們居然想借題發揮,把我從副武直的位子上拉下來!?”馬繼業聽到於嵐山的訊息後跳起尖叫。
“他們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敢收拾我馬繼業!?”
於嵐山拉了馬繼業,示意他別反應別那麼大
“你身後還牽扯到多少人不必我多說了,這次的事情不過是個導火索,把你以前的事情都抖拉出來,你不好受,我想你身後的人更不會讓你好受吧。”於嵐山嘬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說道。
他現在算是體會到黃安的快樂了,反正我不急,我就優哉遊哉的看你火燒眉毛著不著急。
馬繼業心底和明鏡一樣,自打他進入黎城以來,對黎城最大貢獻的地方不是酒館就是青樓了。
長期以來的欺男霸女,放縱侍衛橫行,黎城的百姓早就恨透他了,要是真進了衙門,敞開大門判他案,黎城的百姓一人吐他一口吐沫就夠他受的了,更別說他自己以前玩出的花活了。
現在重要的不是定他什麼罪,是想搞他的人想往他身後的馬家潑什麼髒水!
還有秘密來黎城的那個人!
這事情要是把那個人牽扯進來,配上整個馬家都不夠!
到時候別說他自己如何設法脫身,就是馬家為了取捨也會第一個落井下石,保全馬家。
而他馬繼業沒了馬家又算得上是什麼呢?
“馬兄,如今你我官職如同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出了事無異於我後院起火,必然脫不了干係。”於嵐山說道
“那是自然,不知於兄可有妙計,脫我二人之險?”馬繼業揪著心問道。
於嵐山胸有成竹說道:“那是自然。”
“不過在這之前,我還得確認馬兄是否為我值得信任的人,我就直說了,我對你身後的馬家和皇都的事情有所耳聞,你若不能與我坦誠相待,恕於某不義。”
“這......”馬繼業一再猶豫。
他不想說
但是看到於嵐山眼中堅定的目光時,他明白,左右都是個死,如果今天他還對於嵐山有所隱瞞,那他的對立面又會多一個人。
比起馬家的生死他更在意自己的生死,如果自己都死了,還談個屁的高官厚祿,華錦美妾?
一旦事情敗露,自己的反撲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何況官官相護,他是討不到好處的。
現在的馬繼業是沒有資格和於嵐山談條件的。
經過內心的久久掙扎後,馬繼業開口說道。
“我身後的馬家就不必我多說了,想要分一口肉的還有海城......還有阻止海城來此分肉的當今皇子.......”說完這句話,馬繼業就像洩了氣的皮球,唉聲嘆氣。
“海城!連海城也來趟這淌渾水了!!”於嵐山真真的被這個資訊給驚訝到了。
本來以為來攪和的有個馬家和皇族外戚就夠黃家折騰的了,誰能想到上面出手之人還有個皇子!?
皇族那幫人竟然允許一個皇子來涉水商業?
吱呀,旁屋傳來一聲木窗摩梭的異響。
“誰!”
馬繼業和於嵐山都揪起了心,有人偷聽?
馬繼業一腳踹開旁屋的門,發現是一個下人四仰八叉的睡在旁屋的床上。怒不可遏的馬繼業上前踹醒了這個下人。
“鐵柱!你怎麼會睡在這”馬繼業生氣的問道。
鐵柱看到怒氣衝衝的馬繼業一個踉蹌從床上滾了下來。
“小人得知老爺從下城返回,為給老爺接風洗塵,連夜收拾的各間房屋,今天早上實在頂不住了,就癱睡在了這裡,小人知罪知罪,還請老爺責罰。”小言哆哆嗦嗦的說道。
鐵柱是馬繼業從馬家帶出來的人,馬繼業沒有多想。
“念你勤樸,下去吧”
“謝老爺謝老爺,謝老爺恩情。”說完小言慌慌張張的跑出屋去了。
鐵柱走了後,馬繼業和於嵐山長舒了一口氣。
如果今天的事被人發現那還了得?
海城,顧名思義,一個建立在海上的巨大城市。
他不屬於南平國,相傳它甚至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那是一個在亂世安定不久後,在其他各大國家眼皮子底下崛起的城市,其實力不言而喻。
在這個世界上,不僅僅有南平國這一個國家,南平國以北就有一個超級大國——鈞國!鈞國和南平國不同,那是一個擁有古老傳承的國度,他的強大是神秘未知的。
而海城就是建立在這兩個強國之間的領海上的,他雖然只是一個城市,相對於其他國度小的可憐,但他的迅速崛起,即便是強如鈞國也拿他無可奈何。
南平國,鈞國,海城
三者在數次明爭暗鬥的之後,默契的選擇了‘友好的通商往來’。這些年黃家也憑藉海城這個特殊的存在撈了好多油水。
所以海城的突然插手讓於嵐山感到極為震驚乃至不安。
“難道,海城要發起戰爭?”於嵐山問道。
這次的南平國真的要熱鬧起來了嗎?自從九年前的燕山之亂後,各國之間確實太安靜了,就像風雨來臨的前夕的寧靜一樣可怕。
“不,是朝廷要了海城的一樣東西,相對交換,海城要選南平國的一個近海城市發展商業,本來選定的是一處港口發展很好的近海小城,但是海城不知道從哪得到的訊息,獅子大開口該換了商業薄弱的黎城。”馬繼業坦言道。
“但是朝廷不想給黎城,所以就派了一個皇子來干涉”
這下也就解釋的通了,
為什麼海城會為了一個小小的上城的油水而出手,
為什麼這些日子黎城裡有皇族的影子,
為什麼海城突然難為黃家的海上的商貿,
為什麼馬繼業剛來到黎城就得到個不大不小又處處有用的官職。
馬家為了榜上皇族的大腿,甘願出力將馬繼業推來黎城做皇子的馬前卒,事成,馬家就多出皇族這條路,還能讓馬繼業在黎城撈些油水,打下人脈;事敗,折的不過是馬家一個不痛不癢的嫡子孤兒。
人言道:各懷鬼胎。
於嵐山回過神來,對馬繼業坦然一笑,像是放下了彼此的芥蒂一樣說道
“馬兄,此時非同小可,可否與我一一道來,我也好為你出謀劃劃策。”
馬繼業一聽於嵐山信守承諾,肯為自己謀策,更是沒有了顧慮,坦言說出事情原委,還不忘訴苦說自己多麼苦多麼難。
於嵐山聽得那叫一個‘感同身受’,為馬繼業的遭遇感到忿忿不平,又是苦口婆心的勸馬繼業看開點,自己是他堅實的後盾之類的話。
馬繼業一看,真是坦言恨晚,怎麼沒早點跟於嵐山這麼個真性情的人坦誠相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