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母親
識海世界內，一片特殊地帶。
光著腳丫的女子，正緩緩擺動著那雙修長的大長腿，嘴裡哼著不知名歌謠。
她身側，凰釵滿臉驚恐地被束縛在原地，動彈不得。
“你究竟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神秘女子扭頭，綠色雙眸下奇光閃過，忽然笑道。
“原來是隻小飛凰，看來我這傻兒倒另有福緣...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你為何會出現在他體內？”
凰釵渾身汗毛頃刻倒豎，剛才那一眼觀瞧，她的本體居然被面前這人看了個通透！
旋即她又渾身一震，不敢相信開口。
“傻兒？你難道是段北蒼的...孃親？”
女子點頭，輕輕揮手，凰釵身上的束縛頓時消失。
“小丫頭別緊張，我這次來，不是為找你麻煩。”
凰釵怎麼可能不緊張？
在她感知中，眼前這女人恐怖無比，舉手投足絕對能滅了自己。
“前輩既看出我的身份，難道不擔心我會加害你兒？畢竟在人類眼中，我妖獸一族乃最邪惡的生物。”
“呵呵，你肉身被毀前，想必也踏入王級了吧？到了這種級別，還信那人族妖獸族有優劣之分的鬼話？同為世間生靈，有血有肉，只不過為了爭奪一塊棲息地罷了，誰對誰錯，又有誰能說得好？”
“你放心，我看得出，你對我兒並無惡意，否則我怎會留你到現在？”
女子的話倒讓凰釵一怔，不敢隨意接話。
“拿到你想要的東西，是走是留隨你，我兒自有他自己的福緣經歷，別對他起歹念，這是我給你的忠告。”
女子笑盈盈盯著凰釵，後者哪敢反駁，乖巧立在一旁連聲應允。
這時，識海空間忽然開始急劇翻騰，女子望向這片天地，輕咦。
“看來我這傻兒要突破了，這次苦戰，他倒有所收穫。”
目一轉，看向凰釵：“你隱遁吧，接下來我要助他突破，不許外人在場。”
“是，前輩。”
凰釵點頭，語氣中已經帶上敬意，心中卻忍不住湧出強烈的羨慕之情。
抬頭望著那片識海中止不住往外溢位的金絲能量，那分明是帝氣已滿，準備破繭而出的徵兆。
“我的天，他的帝氣，居然要在兵者期，正式覺醒了？”
下刻，凰釵便忽然覺得陣陣暈眩，一股精純能量直接包裹住她，讓她覺得渾身舒坦，連靈魂體，都變得凝實了許多。
不待她驚喜，腦中沉重的睡意便席捲而來，緩緩閉上雙眸。
識海中央，女子淡笑。
“看在你血脈的份上，幫你一把，至於你以後能否涅槃重生，要看你的造化。”
旋即，她目光收回轉向識海，那裡的神兵之力，已經被渲染成了一片金黃之色。
驕傲之色爬滿她的臉，還帶著暗爽：“嘿嘿，老頑固們，你們終有一天會後悔的，我聶良秋的血脈，豈是你們所能打壓？”
“萬靈返祖，帝氣歸一！”
隨著清喝，整片識海，金光耀眼。
...
畫面戛然而止。
段北蒼幽幽睜開眼，眸中還有著強烈的荒謬之感。
先前發生的那幕，似乎又是他意識深處所做的一場夢。
起身，他正處於識海中，中心處一枚金色圓丹，正滴溜溜亂轉，道道奇特的金絲能量，連線著他的傲來劍運轉不惜。
這裡，乃本命神兵的棲息地，也是孕育神兵之力的溫床。
“我靠，晉升兵者了？！”
失神片刻，段北蒼望著中央的金丹，忽地怪叫一聲。
“嘿嘿，小北北，區區兵者，能不能有點城府？”
身後，一道略顯古靈精怪的女子調笑聲，忽然傳進耳朵，讓少年的身軀猛然大顫。
快速轉身，一張魂牽夢繞的臉龐，印入眼中。
“娘...”
“是我，我的傻兒子，好久不見。”聶良秋雙目通紅，落下兩行熱淚。
旋即，她只覺得自己被少年狠狠抱住，只可惜她不過是一道意識所化，根本沒有實體。
“該死的，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娘你告訴我，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何要走？”
沉穩的少年，忽然間有些瘋癲，臉色猙獰。
聶良秋嘆氣，指尖一滴湛藍色的水滴彈如段北蒼的額頭，瞬間讓他冷靜。
“傻孩子，很多東西，娘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我甚至不能告訴你，我是否還活著。”
“這次現身，其一是替你凝聚帝丹，其二是想告訴你，千萬別責怪你的父親。”
段北蒼身軀抖動，深吸了幾口氣，終於是勉強冷靜下來。
他努力消化著母親的話，早已不是懵懂少年的他，心智遠比同齡人成熟，見到這怪異的一幕，也沒過分驚訝。
直到這刻他才終於明白，當初的那些奇怪夢境，都是真的。
體內的帝氣的確存在，而現在他孃親的出現，想必就是助他突破。
看著少年的表現，聶良秋心中稍安，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臉龐，可惜卻觸碰不到。
“我兒，能親眼看到長大的你，為娘已經很滿足了，只是苦了你的童年，你父親那人古板，恐怕你過得不輕鬆。”女子眼中一片溫柔。
段北蒼卻破涕為笑，拼命搖頭：“父親對我很好，對我也很照顧。”
“騙人，那根木頭若是懂得體貼，才真是有鬼呢。”
聶良秋哈哈笑罵，彰顯了她獨特的個性。
兩人這才將傷感撇開，咧著嘴笑談起來。
“小北北，為娘接下來的話你一定要牢記在心，雖然你如今帝丹已成，帝氣自然催發迴圈，可以你現在的實力，帝氣並不會聽命於你。”
段北蒼認真傾聽，生怕錯過任何資訊。
“那我要怎樣才能駕馭它？”
“生死間強烈的求生欲，不屈的戰意，強大的意志，皆有可能成為引動帝氣的契機，你要知曉，帝氣乃天地間最神秘的力量，要想動用，必須先得到他的認可。”
聽著孃親侃侃而談，段北蒼眨巴著眼，覺得又新奇又有趣。
這聽上去，帝氣彷彿還會挑主人？萬一不被認可的話，是不是會自己選擇消失？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倘若日後你帝氣成功催發，不到危急關頭，也千萬不要輕易動用。妖族勢力遍佈暗處，廣袤大陸從不缺天質之人，卻極少有人能成長起來，因為一旦被妖族洞悉你的潛質，你將成為他們的暗殺物件，聽到沒！”
“娘，孩兒懂了。”
段北蒼認真點頭，這點他倒十分清楚，就算聶良秋不提醒，他也會小心翼翼隱藏好。
“好了，娘該交代的事都交代完了，接下來你快和孃親說說，這些年你和你父親過的如何？”
.....
這一聊，居然就是幾個時辰。
聶良秋一會捧腹大笑，一會眼眶溼潤，一會忍不住錘段北蒼的腦門。
從成長細節聊到被廢，故事之精彩，連見多識廣的聶良秋，都是聽得心驚膽顫。
最終，識海終於傳來奇異波動，聶良秋起身，臉上有著滿足。
“好小子，你讓孃親有些刮目相看了，我相信你一定會成為強者的。”
“我時間已到，轉告你父親...我從不...後悔，你們都...不要難過....”
身影虛幻而去，段北蒼緊抿唇，忽然對著識海怒吼一聲。
“孃親，孩兒發誓，定會查出當年你的苦衷，如果你被人加害，我會親手為你報仇，十年不行，就百年！”
只可惜，人去樓空。
【作者題外話】：三更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