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人命關天何懼牛頭人
既然黃皓提起了郭攸之，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高人，反正現在也總得試一試了。
於是我便打發黃皓，讓他速去召郭攸之覲見。
而我對此自然仍是有些懷疑，萬一郭攸之沒有那麼厲害，豈不是耽誤了我的時間。於是我便有些疑慮地問起了王紅兒。
“紅兒，這位郭演長，不知道你可識得否？”
王紅兒見我這麼問，略微想了想，說道。
“莫不是平日裡總立於費文偉董休昭身側，寡言少語的那位先生？”
“正是正是，哈哈哈。”
不知為何我反倒在此時笑出了聲來，王紅兒認得費禕和董允，卻唯獨對他只是大致有個印象，就可知這小子平時有多沒存在感了，他要真是個得道高人的話，那這也是真夠低調的了。
“陛下為何發笑？”
“哈哈，沒什麼，既然紅兒記得此人，可曾發現其有什麼過人之處否？或者說，紅兒覺得這人到底是不是個有修為的高人？”
王紅兒又略作思考，說道：“這奴家倒是不甚清楚，只覺得這位郭公除了似乎有些超然於世外，卻也未有其他特別之處。”
完了，王紅兒這麼說，這黃皓別是錯認了其人吧，不過以黃皓這小子的情報能力，應該不會在這種關頭犯這麼低階的錯誤吧。
思考著這些，我便感到心內焦慮萬分，便開始原地來回踱步起來，一心只想著黃皓早些把人請到，若是沒什麼本事，我就趕緊往青城山而去。
不過這事說起來還真是有些矛盾，這郭攸之要是真有本領，我豈不是就要被他給牛頭人了，雖然救得孫尚香的性命，但想來也總是令人心情煩悶，頗有一種吃了蒼蠅的感覺。
好在黃皓這小子倒是十分懂事，知道現在事不宜遲，去的快回來的也快。再說這郭攸之就是宮內的郎官，因此召來本也費不了多少時間。
不管怎麼說，反正是沒過多久，黃皓就領著郭攸之前來見我了。
郭攸之一進來，便立刻上前略施小禮，這禮還是如同往常般隨意，似乎仍在保留著自身的某種尊嚴。
當然我也不在乎那些繁複的古代禮節，無論他怎麼想，我只管上前彎腰，對他行了一個大禮。
“演長，朕也不跟你兜圈子了，聽說你崇通道法，似有高術，如今太夫人危在旦夕，若演長真有本領，還請不吝真氣，行補導之術，以救太夫人，拜託了！”
郭攸之見我這恭敬誠懇的樣子，卻不禁吃了一驚，終於放下了一直端著的架子，上前將我扶起。
“陛下如此，實在折煞攸之了。”
“只求演長舉手相助，若能救下太夫人，日後演長所求，朕定皆為依允，絕無虛言。”
“陛下！陛下若有令，臣定當遵命而行，何必如此呢？”
“既是如此，還望演長速速施術相救啊！”
見我如此誠懇，郭攸之也一改往日裡那副淡泊無為的神色，心情略顯激動地同我說道。
“臣只是略習道術，並非什麼高人，然補導之術，倒也的確有所修習，只是太夫人貴體，臣如何敢輕舉妄動啊？”
先不說前面的過謙之辭，我一聽郭攸之確實懂這方面的知識，便鬆了口氣，看來黃皓這小子的情報，還真是每次都沒有差錯。
“此事朕自然明白，然而現在人命關天，已經顧不得這些，演長既曉此術，便請立即施行。”
郭攸之看了看貌似堅決的我，又看了看病榻上奄奄一息的孫尚香，最終卻還是搖了搖頭。
“不可不可，此事萬萬不可！”
“演長！莫不是不肯幫朕？”
“非是臣不願幫陛下，而是臣實在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陛下若是欲行此術，還是去託其他高人罷。”
郭攸之這麼說，我可實在是急了，便湊上去拉住郭攸之的雙手，目光急切地瞪著他。
“如今事情緊急？朕又要去何處尋找通此術之人呢？”
郭攸之見我如此，恐怕也實在是感到有些為難，便又說道。
“這……陛下倒不必如此擔心。”
說著，郭攸之便將手抽了回去，向衣中摸索片刻，隨即取出了一個只盈寸的小木盒子，交到了我的手中，弄得我大為疑惑。
“這是……？”
“陛下，臣平日素以煉丹修道為樂，此丹即是臣修煉多年所得，若服此丹便可真氣大增，延年益壽。臣本欲自己服用此丹，然又仍覺煉製未足，常思繼續煉上幾轉，因此時時帶在身上。誰想今日卻遇見此等事情，卻也是命中註定，望陛下收下此丹，尋一略懂道法之人服之，便行補導之術即可，臣心中餒怯，實在是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舉，還望陛下見諒。”
說罷，郭攸之也不管我同不同意，便撒手拜別，匆匆離去了。
現在整個屋子裡只剩下了我、王紅兒和黃皓三人，黃皓是個人精，見這種情形，便識趣地偷偷溜走了。
我望了望王紅兒，又望了望手上的小木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便先將那木盒開啟了。
只見那木盒內確有一顆拇指粗的金丹，外表赤淳透亮，泛著一種淺淺的光澤。
望著這金丹，我又抬頭望了望病榻上的孫尚香，隨即轉向了一旁的王紅兒。
王紅兒看著我，什麼也沒說，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便也辭我而去，緩緩走到門外，將門闔上了。
哎呀呀呀，這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想不明白可就說不過去了。
現在還用去找什麼其他人嗎？如今最好的選擇，就是我吃了這金丹，然後行補導之術救人啊！
只是這金丹到底靠不靠譜啊？別最後搞得重金屬中毒了啊，我可不想來場紅丸案。
不過這個世界本就是有仙術魔法的，這丹藥應該不會像現實世界裡的那種東西有害人體吧，說不定還真能產生什麼奇效也說不定。
事到如今，也容不得我多想了，我還沒有在這個世界死過呢，說不定也就是永遠回到現實回不來了而已，現在救人要緊，我還是來賭一把吧！
這麼想著，我也就不再遲疑，順手將那金丹捏起，一把塞進了口中，用力地吞嚥了下去。
“嘔……”
這金丹還真是大啊，就好像是美國的保健藥片一樣，一下子根本就咽不下去。
“嘔……嘔……”
我被噎得難受，連忙在四下裡找起了水來。好在這裡是太醫院，怎麼會沒有水呢，很快我就找到了一桶清水。
想來此處的水肯定是乾淨的吧，現在也沒時間燒水了，我便直接舀了一瓢，趕緊送到了口中。
咕咚咕咚……
隨著幾口水下肚，那金丹終於順著一同進到了食道里，並開始慢慢下墜。
而我呢，此時也不知道該幹什麼，只能傻等著金丹生效，要按科學來說，肯定是要等這金丹被我的腸胃消化吸收，然後才能將其中的有效部分送到身體各處。
這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起效，我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便一屁股坐在了病榻旁，望著躺在上面的孫尚香發起了呆。
孫尚香身上的傷口已經被太醫處理，此時只蓋著一件絨被，此時正值冬日，似乎看著還是有些單薄。
而她的臉上此時已經是血色全無，沒有了一點往日的生氣，實在讓我看著心如絞痛，不禁握住了孫尚香冰冷的手掌，心中暗自發誓。
對不起了，眼下雖然要有所冒犯，但我也一定要將你救活過來！絕對不會讓你就這樣離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