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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聽說你想叛逃?

如果說房間裡的年輕貴族子弟,被荊棘女皇聽到他們的言論是九死一生。

那麼因為阿萊克斯的心聲響起,然後走入這個房間,基本死刑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荊棘女皇自然不會允許這些人給阿萊克斯做了錯誤示範。

本來那小子已經膽大包天敢在心裡罵女皇了,朕不把這些想燒死自己的二代燒死,豈不是以後被要被騎臉輸出,當面罵了?

女皇就不要面子的嗎?

阿萊克斯進門看見隱身在房間荊棘女皇,也是一愣。

【本來想聽個女皇笑話,結果女皇也在場,那我是一會兒是笑還是不笑?】

荊棘女皇下意識嗔道:“不許笑!”

阿萊克斯疑惑地抬頭看向她,眸光閃爍。

我剛剛笑了嗎?我只是在心裡想想,還沒有笑出來的吧?

荊棘女皇這才意識到壞了。

自己剛剛竟然回應了他的心聲!

她連忙清清嗓子:“這些貴族忘了帝國為何而存在,不過側面也說明魔坷垃很成功嘛,改變了帝國的格局,阿萊克斯愛卿作為首倡者,計頭功,那自然該開心……但此刻,不許笑!”

她這通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阿萊克斯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但既然女皇都這麼說了,他還是拍著胸脯保證:“陛下放心,臣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一般情況都不會笑的。”

【原來陛下這個意思,不是我表情管理失敗,看來魔坷垃成功我又有額外封賞,好耶!】

荊棘女皇眉頭緊皺。

說錯三個字,就欠了你一個額外封賞就吧?

創辦《新魔法》要賞,銷量暴漲答應了一個條件,說錯話要賞,這早晚要賞無可賞了吧?

朕這波虧大了啊!

必須得從這些妄圖發國難財的渣滓身上找補回來。

透過荊棘女皇的簡單介紹,阿萊克斯也算是知道了這屋子的一群貴族都是什麼貨色。

嘴上都是主義,心裡全是生意。

一個個看似憂國憂民,要重振魔法師的榮光,阻止女皇墮落。

其實只不過是因為魔坷垃影響到了自家生意而已。

為首那個穿著一身白色法師袍,留著騷包髮型的黃毛,是南卡尼頓公爵的小少爺。

他身邊的男男女女,全是帝國南方貴族的後代。

南方是帝國傳統的產糧基地,去年和今年都是豐收。

而十七國故地以前就不太平,今年又復國軍鬧得沸沸揚揚,耽誤了春耕,人又沒死多少。

於是這人多糧少的局面不可逆轉,即便有帝國支援,也填補不了巨大的缺口。

不被餓死,就是這個時代底層人民最大願望。

南方貴族們眼瞅著饑荒不可避免,聯合起來,囤積了大批糧食。

前段時間全帝國的糧價都拉到了相當的高位。

等夏收結束,十七國故地糧食消耗得差不多,大批人吃不上飯,他們必然要贏麻了。

沒錢沒關係,還可以賣身嘛。

南方貴族們撒幣無數,滿倉糧食,可饑荒還沒有到來,一種叫做魔坷垃的鍊金藥劑卻先來了。

普通的魔法師還在為《新魔法》上面刊載的引戰文章而爭論,最多狂噴把魔法用於農業是一種褻瀆,對魔坷垃本身並沒有太多關注。

但正在大規模屯糧的貴族們,卻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他們透過自己的渠道拿到了一些魔坷垃,經過驗證,發現那篇文章的描述基本屬實。

這是一種改變土地肥力,刺激特定幾種高產農作物快速生長的鍊金藥劑。

這樣的鍊金藥劑不算什麼稀奇,類似的法術、魔法道具多了去。

但問題就是,魔坷垃太便宜了。

便宜得簡直離譜,便宜到普通農民咬咬牙,大概六元首充的程度,就能用金幣加快農作物生產程序,完成第一波原始積累。

這東西,對囤糧的南方貴族們威脅可太大了,自然而然把《新魔法》、魔坷垃和荊棘女皇一起,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這邊荊棘女皇面色陰沉,那邊一群年輕人卻喝得上頭。

還在高談闊論女皇威脅論,已經上升到帝國必須得新選一個尊重貴族利益的木偶上臺。

“不過咱們要是打不過女皇怎麼辦?”有人問。

“簡單,讓教會那些死腦筋來唄!只要能允許傳教,他們肯定嗷嗷叫著往上衝。”

南卡尼頓家的小少爺道。

一群人歡呼著他這招驅虎吞狼真乃絕殺!

阿萊克斯聽得都傻了。

【年輕人們也太勇了,真以為這沙龍就是法外之地嗎,你永遠不知道門外有誰在偷聽啊!】

【還是年輕啊,什麼都敢往外說,像我就算有叛逃教會的心思,也小心翼翼藏著掖著,從來不敢說出口!】

荊棘女皇:???

好傢伙,我以為捉到了一批南方的蛀蟲,沒想到身邊還有一隻最大的蛀蟲!

人生真是處處皆驚喜!

好一個小心翼翼,好一個藏著掖著。

很好,現在朕已經知道你想要叛逃帝國了,是死亡一指,還是秋後算賬?

她差點被氣暈過去。

發現帝國貴族有叛變的意圖,因為貪婪放棄了忠誠和良知,荊棘女皇本來就有些傷心。

那些曾經宣示忠誠於自己,共建青藤帝國的老臣已經變質,有了和帝國完全不同的立場。

這個結果她尚能接受,因為魔法工業化確實觸動了這些貴族的蛋糕。

但現在阿萊克斯也表示出要叛逃教會的心思,這可就是往女皇心上狠狠紮了好幾刀。

她真覺得不可接受。

在荊棘女皇的視角里面,自己對阿萊克斯真是相當好了,給予了所有臣子中獨一檔的待遇。

爵位給了,錢給了,宅子也賞了。

他想要封地的話,也絕不會少。

給了他足夠施展的舞臺,好多年沒有動用的荊棘令直接交到了手裡,各方面都是最到位的支援。

平日裡,他那些大膽、好色,完全超過一個臣子該有本分的言論和舉動,自己也全都包容了。

口不對心,欺君之罪,朕也當沒發生過。

奧都血夜後,為了配合抓捕喬斯達、救安妮,朕提前出關,讓身上的隱患再添一層,只想為未來的英雄保駕護航。

結果就因為逼迫他努力上進,讓他不能如願偷懶,他就要叛逃去諸神那邊?

荊棘女皇陷入了迷茫,有一種真切的悲傷在心口緩緩擴散。

那個在大圖書館前,要以真相著青史的少年哪裡去了?

那個願意用自己當誘餌,引出喬斯達的少年哪裡去了?

那個答應朕一起努力,要避免山河破碎的少年哪裡去了?

什麼英雄什麼勇敢都是假的,都是演出來給朕看的嗎?

她想不通,想不明白。

她認定阿萊克斯“無意中”透露的心聲,便等於是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所以才愈發難以接受。

朕給的少了嗎?朕又做錯了什麼嗎?

難道朕現在已經卑微到,那般用心,卻連一個人的忠誠都換不來嗎?

“陛下,有什麼問題嗎?”

阿萊克斯終於察覺到了不對。

荊棘女皇的目光沒再看著那些密謀著賣國求財的貴族子弟,而是回過頭來,死死盯住了自己。

她目光裡的殺氣都要溢位來,讓他不自覺的背心發涼。

【那些人利慾薰心,枉顧帝國利益,真不怪魔坷垃,陛下你別嚇唬我!】

荊棘女皇深吸一口氣,壓抑著怒火。

既然想不通,那便直接問吧。

她的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感情:“你倒是說說,朕做錯了什麼,你們要如此對朕?”

阿萊克斯被問得有些懵了。

【這……沒頭沒尾的問題好奇怪啊,為什麼是“你們”,我和南方貴族沒有一點勾結,陛下你是知道的呀!】

【這裡的“你們”,難道指所有貴族嗎?】

【她這是氣糊塗了,要甩鍋全體貴族了?這還是得勸一勸的!】

“陛下,錯與對的標準不是絕對的,只由立場決定看事情的角度。陛下要把利益分給平民更多,那所做所為在貴族眼中就是錯的。

陛下要為了帝國強盛建立新的魔法工業體系,更是會觸動更多人的利益,那在他們眼中陛下就是錯的,罵名、汙名在接下來紛至沓來,相信陛下也有過預料。

有人站錯了隊,送走這個人就行,沒有必要因為情緒就擴大到無辜整個的群體。”

“放心,真不會牽連無辜。”荊棘女皇冷笑一聲。

幸好這傢伙還算有點良心,還知道把所有鍋都背了。

阿萊克斯·查爾斯叛國,跟安妮·查爾斯無關,朕不會罪責將其擴大化。

但她還是覺得阿萊克斯說的想的不盡不實,追問道:“不要說別的,就說你的立場,朕都有哪裡做錯了?”

【這個問題,和當下完全不相關?什麼叫我的立場?】

【南方貴族真跟我沒有一點關係,雖然眼下這個局面,直接殺了不太好,但以你的實力殺了也壓得住啊】

【等等,她這個措辭,直接問錯在哪裡,這是先認定自己錯了?】

【這太不像陛下吧,這個狀態也不太對勁……】

阿萊克斯真心是被問得越來越懵,完全沒思路。

他總感覺自己和荊棘女皇看似當面交流,其實根本就沒在一個伺服器聊天。

他試探道:“陛下,您不必太在意這些貴族的態度,帝國大了,什麼鳥都會有,要不先休息下,莫要傷了身體。”

“朕的身體不用你關心!你只需要正面回答,朕錯在了哪裡?”

荊棘女皇目光愈發凌厲,一步步踏進。

朕現在在意的不就是你這個鳥?

天天不盡不實,口不對心,騙朕演朕,現在倒開始假裝關心朕?

騙子騙子騙子騙子……

她停和阿萊克斯只隔一步之遙的位置。

這個距離,她完美的臉美到驚心動魄,但是阿萊克斯卻感覺她逼人的氣勢下,實則藏著迷茫和委屈?

【這莫不是被打擊大了,求安慰?可我是吐槽類up主,不是那些吹子啊!】

“陛下但比這個世界的其他領導者都要強出一大截,您雄才大略,實力高強,魅力十足,心懷天下……”

“錯誤,說朕的錯誤,那種馬屁朕一天聽三萬多遍!”

荊棘女皇再也受不了他這躲躲閃閃的態度,揚起了一隻手就要落下去,真恨不得給他一巴掌。

都要叛去教會了,你還在這裝,你累不累?

你不累我都累了!

你再不說實話,我真要忍不住動手了!

阿萊克斯感覺得到荊棘女皇越來越不耐煩,像一座壓抑著的火山,明顯處於情緒爆發的邊緣。

尤其她的雙眸之中,壓抑著太多太複雜的情緒,讓他有些不敢直面。

但很肯定的是,自己也真的沒有迴旋空間,再玩什麼避重就輕

【這波,真是被那群南方貴族給連累了呢!】

【發怒的女皇真是嚇人,但也有點可憐……她為了這個帝國做了這麼餓多,本不應該遭到如此對待。】

因為荊棘女皇步步緊逼,導致阿萊克斯根本不剩多少思考空間,心底對荊棘女皇那複雜的認知,情不自禁脫口而出:

“陛下的錯誤,就是太愛這帝國了!”

荊棘女皇顯然很意外這個回答,想了下,才譏嘲地道:“愛國,這也是一種錯誤?”

這就是叛國者的立場嗎?

怕了怕了,就讓朕聽聽你最後的解釋,到底要如何論證愛國是一種錯誤?

荊棘女皇的手臂放下,但目光卻越來越冷了。

她已等不到秋後,準備當場擊斃此子。

阿萊克斯感覺到了殺意,果然這女人明明自己問,卻還是聽不得批評,真屑啊。可開了頭,他也只能咬牙說下去,否則小命不保:

“陛下為帝國操勞奉獻,帝國人盡皆知,也正因為如此,大家將陛下的付出視作理所當然。就像這些貴族,苛責陛下沒有保護貴族的利益,卻沒有想過陛下若不是女皇,他們早就成為亡國奴,哪有資本和教會討價還價?”

荊棘女皇心中堅定的殺意,起了一分波瀾。

原來是自己拿得太少,給他們太多了,把人心給養得過分貪婪了?

面前的少年,也是因為這個理由才要叛逃教會嗎?

便在她思索時,只聽阿萊克斯續道:“若陛下不是深愛這帝國,不願讓一個無辜的子民淪為羔羊,自不會禁止七神教會傳教,七神也會樂見陛下為人間牧首,代掌四萬萬子民;

若陛下不是深愛這帝國,不會千方百計尋找強國之道,打破固化千年的階級,揹負無數人的不理解,失去了做一世逍遙昏君的機會;

若陛下不是深愛這帝國,不會與帝國共面所有災難、滅亡危機,完全可以在事不可為時抽身而去,不管是他日東山再起,還是遊歷多元宇宙,以陛下的實力,沒有帝國為拖累,便是諸神也攔不住您。

帝國的選擇不多,但是您的選擇向來有很多。可所有妥協的、明顯更有利於您的道路您都不選,卻選擇扛下七神壓力、帶領帝國走向獨一無二的輝煌。

您的付出太大,想做的太超過這個時代了,愚者無法理解,聰明人有看明立場不願跟隨,所以陛下您必然無比孤獨,無法強求所有人都和您一個道德水平,將這條荊棘之路走到底。”

“強求……”荊棘女皇痴痴重複這兩個字,身上那冰寒的殺機漸漸散去。

被他說得,朕這個皇帝都蠢蠢欲動,想拋下這個無法理解朕的帝國去異世逍遙了。

更何況一個想躺平的廢物弟弟,離開離開這必定倒塌的大廈,也情有可原吧?

她太愛這帝國了,以自己的眼光去苛求自己已是艱難,又怎麼能以這樣的標準框住別人?

想到這裡,荊棘女皇對阿萊克斯會叛逃竟然“理解”了,浮現一絲苦笑:“阿萊克斯愛卿已幫我良多,若有一天想要離開,朕必不阻攔。”

“陛下,我的本心,必不立於危牆之下。”

阿萊克斯荊棘女皇竟然能說出這樣類似“允許你叛國”的話,又是意外又是驚喜她的胸襟,心中忽也生出幾分豪邁,笑道,“陛下不介意笑著輸,輸的驚天動地;我也不介意哭著贏,贏得猥瑣陰險。不到最後一刻,誰知輸的不是諸神呢?”

“阿萊克斯愛卿竟然如此膽魄,願與朕一起對抗天上諸神?”荊棘女皇眼睛一亮,驚喜之情現在臉上。

“陛下既已一往無前,拉穩仇恨,我在後面補些輸出又何妨?”阿萊克斯豪邁之中忽然現出一絲狡黠,“更何況若有天,真到了事不可為之時,陛下也會主動送我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對吧?”

荊棘女皇一怔。

說實話,她在確認阿萊克斯的能力時,還真是這麼想過。

如果自己必死無疑,肯定送阿萊克斯離開,保留帝國的一份骨血,或許有天他們真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但他自己把這話說出來,就有種很無恥、很想打他的感覺!

她伸出手,在阿萊克斯的額頭上點了幾下:“你呀,像個英雄了,但又沒完全像。”

說罷,她自己都被這離譜的句式給逗笑了。

她忽然不生氣了,不懂她的人,走就走吧。

至少她已不是孤身一人,現在又多了一個人明白她做過什麼,她要做什麼,然後一起向死而生。

荊棘女皇轉過身來,指向把酒喝光,準備離開的一群南方貴族:

“阿萊克斯,你說這些南方佬怎麼辦?”

阿萊克斯慶幸死裡逃生,自己在荊棘女皇那邊的信任度好像又上升一截,也就壯起膽子道:“按陛下的性格肯定是殺人,但我更喜歡先誅心再殺人。”

“怎麼說?”

“放出風聲要整他們,透過地精安排他們叛逃到教國,然後讓他們看著帝國崛起,再感受被帝國橫掃的絕望,最後……掛在路燈上。”

“不錯的主意呢。”

兩個人又說起關於《新魔法》後續的一些安排。

門外,法則沙龍已散場,小巴頓循著聲音,找到了這個房間。

看著荊棘女皇和阿萊克斯並肩而立的背影,聊著自己完全聽不懂的高深話題,她停下了要上前的腳步。

莫名的,她感覺自己的心房被重重錘了一拳。

原來阿萊克斯大人真正在思考的東西,我根本聽不懂。

所以陛下才能這般賞識她,所以也只有陛下才能和他暢談這些吧?

她心中突然湧出強烈的不自信,不可抑制地慌亂起來。

倒不是擔心陛下會和自己搶男人,而是擔心阿萊克斯每天見到女皇,見慣了她的美、她的強大,還有那些只在君臣之間才會有的交談……

那時的自己,又能算得上什麼?根本連理解她做不到!

小小的螢火蟲,怎麼去和月亮比誰更加明亮啊!

她死死攥住拳頭,不自覺的用力到指甲嵌入肉裡也不自知。

荊棘女皇突然回過頭,有些意外地問道:“小巴頓也回來了?收穫如何?”

“回稟陛下,記錄下很多適合投稿的名字!”

小巴頓努力保持著活力滿滿的聲音,同時低下頭,以免被發現自己不該有的那些情緒。

明明第一次擁有了喜歡的人,第一次親眼見到了喜歡的偶像,第一次參加小時嚮往的沙龍……

可為什麼加起來卻變成這樣?

她終於意識過來,偶像是捉不到的天上星,她並不想自己身邊的男神也飛到天上去,跟自己越來越遠……

一點也不想!

名為佔有慾的渴望壓過了忠誠和崇拜,在小巴頓心中頂開了一個缺口,迅速如野草一般瘋狂生長,死死纏繞、勒緊她的心臟。

這一夜,命運的交錯繼續向著不可阻擋的方向疾馳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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