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交易5
“事情弄到這番田地，十之八九吧。”
章化頗為無奈地聳了聳肩。
至於為何章化沒有言之昭昭地給出作出肯定判斷，只是他不確定兩者中是否有人故意抬價。
“不過一切的一切，和我們都沒關係了。”
佐天奕笑了笑，繼續將目光投向場中。
眼看觸手可得的寶貝變得破朔迷離起來，貴賓室內的張承玉收起了手中的摺扇，風度翩翩的身影間多出了一絲緊張。
“本公子倒以為是誰呢，沒想到是莫家的大小姐啊，不知大小姐今日將拍下如此寶貝，準備高價轉手給何人呢？”
一番飽含諷刺意味的話語傳進莫夕的耳朵裡。
“小女子以為，如此寶貝，世間罕見，豈不是更應該落到行家之手。若是一外行僥倖之下得到此寶，無疑是暴殄天物了。”
“行家與否，外行也罷，這都不是莫小姐應該關心的。”
“那是，那是。如此珍寶，最終花落誰家，那也是天意啊！”
唇槍舌劍！
意識到言語中難以佔到便宜，張承玉倒是沒怎麼介意，言行舉止中風度絲毫未失。
“多說無益，場上見真章吧！”
“正合我意！”
“莫小姐請！”
“張公子請！”
隨著兩人互相“宣戰”，場上的局勢愈發變化莫測起來。
不過自此之後，兩人的加價幅度莫名一致地保持在一百兩銀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而出價的間隙，倒是拉得越來越長。
臺前的周成和倒是對此番景象習以為常，主動地將詢問時間拉長，以使得雙方獲得更多寶貴的決斷時間。
即使百分之百與珍寶無緣，臺下的眾人與貴賓室的貴賓們也想看看如此白瓷花落誰家。一直並無一人離開。
自然，佐天奕也是其中一員。
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事情發生了一絲不尋常的轉機……
“公子……”
一路上沉默寡言的雪絨悄悄地湊到了佐天奕身邊，眉眼之間憂愁盡顯，臉色也不太好看。
“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不是的，公子，就是……就是……”
雪絨支支吾吾的同時還不斷扭頭向貴賓室門口看去，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沒關係，這又不是在宮裡，有什麼說什麼。”
“奴婢之前在宮裡的時候，很可能……很可能見過這件白瓷。”
佐天奕冷不禁地嚇了一跳。
他連忙向一旁的章化使了個眼色，章化頓時會意，做出一連串不知含義的手勢。
邊上兩人會意，快步走到貴賓室門口，直勾勾地站在那裡。
佐天奕略微思考片刻，快步離開窗邊。
“沒事了，現在說。”
“是這樣的公子，大約是在四年前的朝貢之時，奴婢與其他宮女負責搬運分量不重的珍寶到皇庫，因為要提前清點珍寶品類與數量，內務府專門派了人一五一十地一一開箱核對，屆時奴婢距離這件白瓷距離不到半米，且與旁人將其上上下下檢查過一遍，因此印象較為深刻。”
“當時據內務府來人的介紹，此批珍寶是三江道各級官員的朝貢之物，而三江道是大瀛全國最為富庶的地方，來自此處的貢品也是一等一的珍品，因此來人十分用心。”
“雖然距離白瓷較遠，中間也隔了不少時間，但奴婢相信，這件白瓷就是之前奴婢所搬運的那件白瓷。”
一時間，貴賓室內的氣氛開始變得壓抑起來。
“這樣吧，你下去一趟，離近點看看，看看究竟是不是當年那件白瓷。”
雪絨點了點頭，急忙離開貴賓室向樓下而去。
本以為這件白瓷的拍賣與自身毫無關係，佐天奕不禁拍了拍愈發深沉的腦袋，並隨手抄起一旁的茶水，一飲而盡。
“公子，這……”
章化的語氣異常沉重，顯然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我倒希望，她的判斷是錯誤的。”
很簡單，若是白瓷的來源被確定，那無形之中會使事態不知道上升幾個高度。
倘若這件白瓷真的來源於宮裡，那就是說，有人在宮裡利用職權之便，將宮裡的寶物偷偷運送出宮。
甚至交給瀛洲的拍賣行，在市場上高價拍賣。
而據雪絨所言，此件白瓷來源於三江道的朝貢。
也就是說，這是貨真價實的貢品。
這說明了什麼？
這顯然說明了皇室的財產在無形之中一點一滴地流失掉了。
私自扣押貢品、轉移貢品、偷竊貢品。
這在古時候都是要滿門抄斬的。
屆時真不知道會牽扯到宮裡宮外一共多少人。
而魏家的拍賣行也是難辭其咎。
至於皇室的面子？
現在不是面子不面試的問題了。
是人命關天的問題。
一瞬間，佐天奕的腦門上汗珠顯現。
他不免在心中緩緩祈禱，祈禱雪絨的推斷是錯誤的。
不到半盞茶時間，伴隨著一陣刺耳的腳步聲，雪絨回到貴賓室內。
還沒等佐天奕開口，她就面露苦色地點了點頭。
不用多說，事與願違。
事已至此，再想別的東西也無濟於事了，佐天奕決定沉下心來，尋找破局之策。
最終，他一咬牙下定了決心。
無論如何，一定要將此件白瓷拍下！
老話說得好，空口無憑與誹謗無異。
手裡沒有證據，憑什麼說宮裡出現了偷盜皇室珍寶的奸人。
但若是將白瓷直接擺在佐天芷的面前，那情況可就大不一樣了。
屆時人證物證一一俱全，不怕她不信服。
不過，凡事想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此時的張承玉和莫夕，已經非常默契地將白瓷加價到了接近三千兩銀子，而且看起來似乎還遠不止於此。
這要是再拍下來，還不知道要多少銀子呢？
這代價也頗為沉重了些。
明明就是皇室的東西，結果還要自己掏大價錢買回去。
可惡至極。
到時候一定要向佐天芷進言，讓她嚴懲那些作奸犯科的小人！
突然，一陣滋啦啦的開門聲順勢傳來，引起了佐天奕與在場眾人的注意力。
他下意識地走向窗邊，想去看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