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拿捏人這方面，趙官家可是專業的
幽州皇城。
皇宮內正在舉辦一場盛大的宮宴，文武百官，甚至受過冊封的誥命夫人，皇親女眷，也都在受邀之列。
完顏雍和耶律棋坐在貴賓席上，像兩個珍稀物種一樣，被人一邊觀摩，一邊指指點點。
耶律棋：“大宋的美食就是好吃，酒也好喝！嘖嘖，要是我那個皇帝妹夫賜個美人兒給我，我就不走了。烏祿，你要不要一個？”
完顏雍皺眉：“滾！”
耶律棋哈哈大笑。
“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吧？哎，我真想看看，你們完顏家的那群人被老趙家打垮後，是什麼表情？”
完顏雍修長的手指攥緊酒杯，“完顏家永遠也不會有那麼一天！”
耶律棋聞言，眼神黯淡下來，“是嗎？”
趙楷在一眾人的前呼後擁下走來，滿殿跪迎，山呼“萬歲”！
完顏雍掃了趙楷一眼，恭身低頭。
“平身吧，今天朕就是想跟大家同樂，重卿不用拘禮！”
趙楷朗聲說完，往御椅中坐了下去。
一旁的小乙請示道：“官家，南方新來的一支樂隊，要不要請上來，給您助助興？”
“準了。”趙楷眉毛一挑，看向完顏雍。
完顏雍如坐針氈，隱約覺得這是一場針對自己的表演。
果不其然，樂器一響，就是那支幽怨悲慼的曲子。
趙楷卻十分享受，舉起酒杯，邀眾人暢飲。
“今生君恩還不盡，願為來生化蝶依……”
一個身穿花色裙裾的女子，遮著面紗，抱著琵琶，緩緩入場。
完顏雍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呆住了。
手中的酒杯滑落而下，熱淚盈眶，在所有人驚詫的目光中，他突然起身，撲向那個女子。
“海音，海音！”
耶律棋想拉住他，已經來不及了。
滿臉疑惑地扭頭看向趙楷，用眼神詢問他。
但趙楷面色無波，斜靠椅背，淡定地看著這一幕。
大宋的文武百官，意識到海音是個金國人之後，全都坐不住了。
“什麼情況，金國人也會唱這曲子？”
“這可是趙官家一手推爆的曲子，金國人為了討好大宋，也太用心了！”
“小人慣用的伎倆，我們可不要上當！”
全場譁然，議論紛紛。
完顏雍抱著那女子，聲淚俱下，“海音，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女子的歌聲被打斷，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後，瞬間恢復如常，解下面紗。
聲音極其清冷地說道：“完顏公子，你認錯人了！”
完顏雍不敢置信地鬆開她，在她的臉頰上，一寸寸打量。
耶律棋似乎察覺到了趙楷的用意，直接走到殿前，跪下說道：“趙官家，請不要用這種方式懲罰烏祿，他對妻子用情至深，這樣做，實在是……”
趙楷手指瞧著一側扶手，玩味地看著耶律棋。
耶律棋被盯得渾身發毛。
後面的話，自覺地嚥了下去，話鋒一轉道：“敢問官家，烏林答海音在哪兒，可還安好？”
趙楷雙眼一眯，陰冷道：“我倒要問問你們二人，讓人不惜放棄作戰計劃，救下一船女子，可是裡面根本沒有叫海音的。
阿棋，你知道朕的脾氣，朕要做的事，就不會計較代價。
可你們這樣玩火自焚，就別怪朕心狠手辣，讓金國水師祭我大宋四海了！”
“不！”完顏雍匍匐在殿前，“趙官家，海音是我的髮妻，我怎麼會拿她的性命開玩笑，屍體，有沒有找到女人的屍體？”
儘管這樣說很殘酷，但完顏雍已經無數次想過，烏林答海音如果被完顏亮逼得沒辦法，下場只有一個。
那就是以死明志！
此時的完顏雍，就如同一個六神無主的孩子，巴巴地望著趙楷，一字一句道：“趙官家，為了我妻子，我願意在大宋為質，向金國皇帝傳達你的旨意！”
大宋文武百官，臉上異彩紛呈。
對趙楷這一招佩服的五體投地。
打蛇打七寸，拿捏人這一件事上，趙官家就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
大宋官員感受最清楚。
“這完顏公子也夠深情的！”
“哎呀，不成大器，為了一個女人，甘願做狗，能成什麼大事，完顏家的人不過如此嘛！”
“好奇那女子長什麼樣了，能讓一個男人為她這麼付出……”
這時，一個風塵僕僕的俊朗青年被人帶到了大殿中央。
這青年正要施禮，卻被趙楷親自扶住了，“宇文先生，你一路辛苦了，今日能見到你安然歸來，朕倍感欣慰！”
“特麼宇文虛中不是被貶了嗎？”
“就是說啊，這怎麼還回來了？”
“我去，不會是被趙官家委以重任，暗地裡執行任務去了吧！”
趙楷上位以後，皇城司就跟瘋了一樣，沒人知道背後到底招募了多少支密諜隊伍。
這宇文虛中，就很有那氣質。
宇文虛中沒說太多話，而是當眾把一封火漆密信交到了趙楷手裡，“官家，這裡有封密信，請儘快過目！”
這是他在離開杭州時，暗影火急火燎送到自己手裡的。
並且他還千叮嚀萬囑咐，務必要親自交到趙楷手裡。
趙楷認出那是張天一的筆跡，笑道：“宇文先生能回來，是我大宋之幸，即日起，就留在宮裡，負責陪伴太子吧！”
文武百官再次目瞪口呆，這趙官家真是玩得一手好牌。
完顏雍被晾在一旁，稍微平靜下來之後，尷尬地腳趾摳地，更加對大宋不敢小覷半分。
耶律棋拍拍他的手背，讓他稍安勿躁。
因為他也摸不清，這個大宋的水到底有多深，還是別亂折騰為好。
……
此時，趙諶和兩個姑娘坐在馬車裡，昏昏欲睡。
烏林答海音還矜持些，代國公主的睡相實在不敢恭維，整個人躺在趙諶的懷裡，鼾聲如雷。
張天一努力憋著笑，這個代國公主，原本是個悲情人物，但來到大宋之後，命運可就徹底改變了。
“這是一頭豬嘛，吵得要死！”趙諶被吵的毫無睡意，咬牙攥拳，但在接觸到代國公主臉頰的那一刻，驀然頓住。
鬼使神差地理了理她鬢邊的亂髮。
烏林答海音看到這個動作，連忙把眼皮緊緊地閉了起來。
心裡如小兔亂跳：“糟了糟了，往後要吃狗糧了，狗糧管飽那種！”
代國公主扭了扭嬌小的身子，手臂摟住趙諶的腰，睡得更加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