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心頭一根刺
朱璉不敢抬頭，她知道那雙眸子柔情似海，只需一眼就將她淹沒吞噬。
她點了點頭，迅速逃了回去。
趙楷心中卻異常難過，趙桓與她的關係，變成這樣，多少都有自己的原因。
這些人的命運，已經在改變，那大宋的命運是不是也如此呢？
朱璉沒有回頭，趙楷依然能想象到她惴惴不安的神色，泫然欲泣的眼睛，緊抿的薄唇，還有攪在一起的雙手。
在府外站了許久，直到左子慕出現在身後，趙楷才從紛繁的思緒中抽離出來。
“如何了？”
左子慕道：“成了。太醫們都極其興奮，吵著要讓官家前往一觀呢！”
趙楷咧嘴一笑，“走，瞧瞧去！”
兩人趕到時，太醫們正喜孜孜等待著。
一見趙楷，都圍了上來，“官家，真是有法子，這樣的方法若能用到別的藥上去，那從今往後，咱們就開天闢地了！”
“我大宋製藥開啟新的篇章了，官家！”
他們好像發現了新大陸，興奮地手舞足蹈。
不過“製藥”兩個字，倒是提醒了趙楷。
既然有人打起了賣藥材的生意，何不趁機把藥方權利收到朝廷手裡？
見他面露喜色，所有人的疲憊都化作無與倫比的成就感。
趙楷道：“太醫局有統管民間藥方之責。幾位從太原回來後，著手準備，朕要開一家商號，就叫大宋製藥！”
“大宋製藥？”
太醫們從沒聽過這樣的商號，難不成專門賣藥方？
“對。藥方是治病救人的，此事往小裡說，關乎個人身家性命，但往大里說，關乎我大宋子民的體質。
藥方亂用，藉機害人，這在朕的治下，決不允許。
還有太醫局研發的新藥，如果有哪些民間藥商想採用，也不是不可，但一定要經過朝廷的授權，並繳納一定的費用方可。
如果私自盜用，就會涉險偷竊，太醫們研製的功勞，輕而易舉被人挪用，合適嗎？
不合適！
大宋製藥成功運作之後，朕會鼓勵民間多開動腦筋，研發的新藥若是透過實驗，朝廷也可買過來，統一編製成冊。
製藥如果可成，便再往其他行業拓展。
諸位愛卿覺得如何？”
沒有智慧財產權概念的封建王朝，趙楷就製造螃蟹，端上來給大家開開葷。
見大家無言以對，趙楷道：“張太醫，儘快擬定名單，太原的事等不了。
另外，給諸位備下了休息的地方，從太原回來之前，誰都不可離開皇宮半步。
至於原因，朕認為，你們身為醫者，比朕更清楚。”
疫情，是百姓最懼怕之物，它的魔力比戰爭的威力還要巨大。
親身經歷過後世大規模疫情的趙楷，絕不會傻到讓這幫興奮過頭的老東西口無遮攔地散播太原疫情呢！
好吃好喝養著，先送上戰場再說。
臨行前，趙楷又道：“對了，這青蒿素對燕王的病症有效，今日誰負責前去，記得按時給他用藥。”
眾人忙不迭答應，恭送他離去。
而另一邊，李綱三人已經把隊伍整備完畢，三萬主力，兩萬後勤，糧草也在加班加點的調配中。
一想到宣撫使的人選，三人又有些苦惱。
他們也不知道，趙楷到底會派何人前來督戰，但放眼整個朝廷，能入得了他們法眼的，還真沒有。
“瞧瞧，咱們忙叨叨半天，可能又要被人拿捏，白搭！”姚平仲有些鬱悶。
“別急，當今官家思路清奇，宣撫使一定不會是內宦，文臣話多，還好大喜功，官家也不喜歡……”李綱分析的頭頭是道。
种師道捋須遠眺，見戰馬揚塵，嘆道：“如此一來，只有一種可能了！”
“什麼可能？”
“你們猜！”种師道賣了個關子。
……
腦洞大開之後，趙楷感覺自己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沒成想一回福寧殿，迎面就對上了一雙亮晶晶的眸子。
趙楷聞著點心的甜香，淡然道：“這麼冷的天，你怎麼又來了？是不是又聽到些什麼？”
雖然已是帝王，但他內心裡對佳麗三千的設定還是不能夠適應。
每次看到朱鳳英，想起在錦繡宮裡沒羞沒臊的精彩片刻，他心裡頭就發虛。
更令他感到不自在的是，他內心無法放下的那人，是自己的大嫂，也是大姨子。
只是這個時代，達爾文還沒參與人類的繁衍指導。
所以，近親結婚甚為普遍，此事的人們非但不覺得對後代不利，反而認為這樣的做法親上加親，是家族抱團壯大的紐帶。
趙楷坐下，呷了一口茶，捻起一塊蜜三刀丟進嘴裡，往腰腹有些粗的朱鳳英身上打量。
朱鳳英走上前來，噘嘴道：“臣妾這幾夜夢魘的厲害，官家多來陪陪臣妾嘛！”
說完。拉起他的手，在小腹上輕輕撫摸。
看起來不明顯，但摸上去似乎真的鼓了不少。
趙楷始終對這個胎兒沒什麼感覺，尤其是朱鳳英進宮後的種種作為，讓他幾乎覺得認定在原主發癲的日子裡，她背地裡沒少幹見不得的事。
重生這一世，開局雖有些曲折，但如今作為堂堂一皇帝，頭頂一綠帽子，他始終不能接受。
他壓抑著掐住那細白脖頸的衝動，手指不由自主地用力，往微隆的肚子上按壓，“會是男孩女孩呢？”
朱鳳英看不見他的臉色，欣喜道：“臣妾希望他是男孩，長大後能像官家一樣英武不凡。”
趙楷發出一聲古怪的輕笑，“朕倒是覺得，若是女孩，興許更可愛。”
朱鳳英嬌軀一僵，低下頭才發現他指節曲起，泛著白，忍不住往後倒退了一步，驚恐地看向趙楷。
但趙楷抬頭的剎那，她看見那張英俊的臉龐上掛著可掬的笑容，暗暗告訴自己剛才一定是搞錯了。
就在這時，趙楷薄唇微啟，“的確好幾日沒陪過英兒了，留下來用晚膳吧！”
朱鳳英得償所願，心頭一喜，剛才的驚懼煙消雲散，屈膝施禮道：“是。臣妾已經吩咐御膳房做了官家最愛吃的魚。”
趙楷換上一副笑臉，“還是你懂朕！”
朱鳳英再次依偎過來，小鳥依人道：“早前在鄆王府時，官家就把王府管家之權都交給臣妾。
盡心竭力侍奉官家，是臣妾的本分！”
聽她這麼一說，趙楷的眸色變得更加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