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滅袁大計龍傲天
袁術連日長途行軍，又大戰一場，將士身心俱疲，早就睡得跟死豬似的。
少數值守以及巡營士卒也不相信兵馬劣勢的陳軍敢來偷襲，所以也都做做樣子。
正是抓住了袁軍的這種心理，只有兩千兵馬的龍膽才敢於執行疲敵之策。
只見馬超帶著五百騎兵悄悄行軍，成功解決了袁軍斥候，當然也不怕有漏網之魚。
快靠近袁軍北營之時，便點燃早已準備好的火把，加速而上，向著袁營扔去。
頓時風助火勢，袁營瞬間著火。
“不好啦，敵軍來襲。”
“走水了，快救火！”
這時，趙雲帶著五百騎兵，同意對袁術東營發起了突襲。
很快，對這一帶頗為熟悉的吳班帶著數百步兵，又摸到袁軍南面營寨，頓時箭如雨下。
袁軍驚慌失措，紛紛起身拒敵，可當他們跑出營帳想要幹掉可惡的陳兵之時，吳班帶人早跑沒影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情況再次上演，這次換成龍膽和許褚出馬。
“敵襲，敵襲。”
“不好啦，快快迎敵！”
一個晚上，整整六次突襲，弄得袁軍士卒怒火中燒又甚是疲憊。
“可惡，可惡之極！”睡得無比痛苦的袁術也極為氣憤。
袁兵們就更是憤怒，剛睡下又來，起身又不見鬼影。
可他們不知道，無恥的陳軍哪一次就來真的，所以每次都心生警惕，高度緊張。
“來人，傳張勳、梁剛即刻前來。”不得行，袁術只得調派部隊於外圍駐紮，防範卑鄙無恥的陳軍。
——
翌日。
袁術諾大的軍營，竟然無比沉悶，宛若痧氣附身，要死不活。
兩萬人馬，至少有一半將士疲憊不堪，有計程車卒甚至雙眼黝黑，宛若國寶大熊貓。
顯然，按照原計劃繼續攻打陳縣，乃不智之舉。身為一方諸侯的袁術縱然惱怒，亦並未重新整理智商下限。
“可探明，昨夜擾襲我軍，乃何人所為？”袁術掃視諸將，冷冷問道。
此時武將首位的張勳臉上無光，深深吞了兩口唾沫，以掩飾自己的尷尬。戰事不利又遭遇夜襲，他深知袁術之所以沒有爆發，是隱藏著無邊怒火。
“回陛下，我部昨夜追敵數里，斬獲不小，逼問出對方領兵之人乃是設計殺害橋將軍的龍膽龍傲天。”
即便如此，張勳還是率先說話，卻不敢邀功，他也不好意思邀功，所謂的斬獲不小，只有他自己清楚有多不小。大費周章也只是斬殺了區區九名陳兵，唯一的活口到死也不願多加透露陳軍分毫，這可把張勳氣得飛起。
“又是這個黃口小兒，此人是何來歷，為何先前的情報並未提及此人半分？”袁術眼含厲色，顯然非常不爽，若是陳國的駱俊、韓斌所為，他絕然不會如此動怒。
主管情報工作的楊弘躬身說道：“查探不到此人訊息，只知是陳王新近任命的軍師。”
楊弘語畢，身為原橋蕤副將的梁剛不甘的說道：“橋將軍被言語激怒，又被勝利衝昏了頭，以致被區區龍膽小兒所敗。梁某不認為，我軍解決不了一個小小龍膽。”
橋蕤死了，梁剛想怎麼說都死無對證了，而且此舉還能將責任全推給橋蕤。
不過袁術並不怪罪梁剛作戰不利，畢竟他曾提醒過橋蕤窮寇莫追，甚至臉色好看了兩分。
“孤欲先滅了龍膽小兒，諸位以為如何？”很顯然，比起陳王拒絕給予糧草，袁術此時更恨龍膽，道理很簡單，敗給黃口小兒會令他顏面掃地，甚至被眾諸侯嗤笑。
再則解決掉城外的龍膽，袁軍才能毫無顧忌地攻打陳縣。
原以為眾人都會同意，並拿出良策，誰知一直順他意的楊弘卻是出言反對：“陛下，吾認為我們不可本末倒置，龍膽小兒不足為慮，何況他只敢行疲憊我軍這等卑鄙之舉，便是意行拖延之策。”
“若我們被他牽著鼻子走，豈不是正中下懷。”
“糧草是我方劣勢，兵力乃我軍之長，故而吾建議多管齊下，極限施壓，則陳縣必破，陳國可得。”
經過楊弘這一頓分析，眾將瞭然，袁術亦微微點頭，差點上了虞機小兒的當了。
“如何多管齊下，極限施壓？”
楊弘見袁術相問，捋了捋短鬚，向前踱步：“陛下，責令沛國雷薄、陳蘭拿下苦縣，由東向西攻略陳國，繼而挺進陳縣。另密令汝南義軍黃邵、何儀等部北上，西進陳國。”
“中路大軍裹挾陳國百姓，繼而攻城，則那劉寵必首尾難顧，投鼠忌器，如此陳國豈不唾手可得？”
楊弘說得眉飛色舞，袁術聽得頗為動容。這時候，極少說話的黃猗竟站了出來，拱手說道。
“陛下，楊長史所言雖不無道理，但有兩大不妥。”
哦，袁術皺眉，見是女婿出言，便示意他說下去。
“其一：沛國兵馬只可取苦縣，不可西進，若投機之徒劉備那斯南下該當如何？”
“其二：汝南黃巾乃烏合之眾，豈能寄希望於他們。”
“另外我軍若數日攻不下陳縣，當退回蘄陽再圖謀劃，以防止曹操坐收漁利。”
沒想到一向不與人相爭的黃猗能有如此見解，卻是比起他的兩個兒子強多了。
黃猗雖然出言質疑，卻並沒有過分的言辭，故而楊弘並未糾纏。
袁術點了點頭，擺手示意他退下，然後思忖一番，決定休整一日。同時令樂就率軍前去抓捕周邊百姓，順便搶掠糧草，以供軍需。
同時責令張勳、梁剛故意放鬆營中戒備，好引龍膽來襲，便一舉破之。
......
與沉悶的袁營不同，陳國軍民並沒有絲毫的動搖，反而鬥志昂揚。
顯然袁術的降書之計並未湊效，陳王早有準備，也沒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棄陳投袁。
佇立城頭的陳王見袁軍不來攻城，想必是龍膽之計湊效。便採納駱相的建議，派袁渙出城相助龍膽。
他擔心袁術是要對付龍膽，從而破掉陳國的犄角之勢。
“如此，城中便只有三千兵馬，袁術若得知內情，反其道而行之，驟然猛攻，豈不危險？”相比龍膽，國中尉韓斌更心繫陳王，處處為他考慮。
陳王拍了拍韓斌的肩膀，卻是凌然道：“既然龍膽曾言，袁術破城之前，乃是本王與駱相為刺客張闓所害，則無需擔心。”
“本王在，逆賊袁術休想越雷池半步！”
見陳王如此堅定，韓斌不再多言，得令下去加強城中防備，督造弓弩器械。
而此時，隱蔽於金山密林中的龍膽，剛剛睡醒不久。
草草進食之後，便從馬超、許褚的口中得知了袁術的動靜。
“軍師英明，折騰了一夜，袁軍定然疲憊不堪，如此陳王他們也可好好休整。”虎頭虎腦的許褚興奮的誇口，他現在是無比敬仰天子劉協，區區兩千兵馬，就能攪合得兩萬大軍的袁營不得安生。
“這口氣袁術能嚥下？他按兵不動，會不會有什麼陰謀？”性格穩重心如明鏡的趙雲眉毛微皺，卻是提出了疑問，畢竟他們殺了橋蕤，牙呲必報的袁術不可能不報復。
趙雲所言在理，龍膽臉上淡定如水，心中卻沉思。
戰事的進展，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袁軍休整不會有假，不過不可能沒有暗地裡的勾當。
正常的計謀，諸如誘敵、火攻、策反之類的，陳王與他都早有應對之策。而袁術領軍來攻他，他正好與之周旋遊擊，亦不足為慮。
那麼袁術到底在憋什麼大招呢？
如此看來，唯有兩大毒計是龍膽有所擔心的，其一便是派刺客張闓潛入城中，喬裝為民行刺殺之舉，其二則是裹挾萬千百姓攻打陳縣，陳王愛惜百姓定然不忍射殺。
至於汝南黃巾黨，雖然人多勢眾，但戰鬥力不行，實在不行，便密令張繡東進剿匪。
汝南黃巾黨雖然倒向袁術，但他們並非傻子，必然不會盡全力。
“不能讓袁術那麼舒坦，所謂敵不動我動，放出風聲去，我軍欲聲東擊西，火燒袁術糧草。”龍膽思忖一番之後，雙眸微眯，手指袁軍大營方向。
兵者，詭道也！
———
“袁術老兒，僭越天威，公然稱帝，大禍臨頭尚不自知，但真可笑！”
“袁術老兒，損兵折將，無勇無謀，連我區區龍膽奈何不了，竟妄想攻打陳國，簡直可笑！”
“袁術老兒，有種放馬過來，沒種速速退去，待大漢天子下昭，曹司空、劉豫州、平東將軍呂奉先、劉荊州、小霸王孫策皆會群起而攻之，汝必死無葬身之地也！”
甲冑加身、背跨良弓、身騎汗血寶馬的龍膽，手握大刀指著袁術大營方向，放聲高喊。他要動搖袁兵，激怒袁術，引對方騎兵出戰，誘而殲之。
身後跟著的三百陳國騎兵，為他壓陣，聽見龍膽精闢狠厲之言，一個個笑意陡生、好不爽快。
對面可是擁有兩萬大軍的袁營，若非信任自家將領，他們又豈敢孤軍前來，但真以為個個能夠以一當十、以一敵百麼。
“對方來了多少人馬？”袁術臉色極為難看，他已從麾下將軍口中得知了龍膽小兒於營前破口大罵之事。
不過漢室雖然名存實亡，畢竟洛陽天子尚在，確實會詔令各方，聯合攻打他。所以袁術縱然惱怒，卻也並未愚蠢。
但有一點，他不會懷疑，曹操去歲擊退呂布、敗於洛陽，今春征伐劉表未果，兗州需要穩定、軍隊亦需休整，錢糧需要徵收補給，南下動作不可能這麼快。
正如謀士楊弘推斷：曹操連連征戰，錢糧消耗大，對臥榻之側的陳國不動心思是絕不可能的，最好的辦法，便是有人對陳國下手，他便佔據了大義，再攻取陳國。
所以袁術也認可這種推斷，卑鄙的曹孟德定然會坐山觀虎鬥。如此，他便至少有半個月的時間，只要半個月內打下陳國，得到搶糧物資，他就不懼曹操的威脅。
至於荊州劉表，頂多耍耍嘴皮聲援劉寵，並無北上之意，更何況有孫策這個東邊的威脅，他也不可能為了救援劉寵而輕防江東。
至於小霸王孫策，乃是他的臣屬，豈會反叛？
而呂布那廝，有紀靈盯著，斷然無礙。小沛劉備將寡兵少，不必在意。
所以，龍膽小兒狂妄之言，是恫嚇不了他。但也不能任由那黃口小兒胡言亂語，擾亂軍心。
原本他是想晚上引龍膽來襲，他作勢圍殺，滅了龍膽。但既然那狂妄之徒白天來犯，那便給他顏色看看，辱罵是要付出慘重代價的。
“真當袁營沒人麼！”
諸將自然憤慨，紛紛請戰。
讓那小兒在那放肆，成何體統，袁術環視諸將，最後還是將目光放在張勳的身上。
“便由張將軍領騎兵千餘出戰，務必擒住那斯！”
張勳領命而去。
龍膽戰前瞭解過袁術的兵馬構成，騎兵不超過三千之數。壽春需要留守一部分，那麼北上而來的騎兵，當在兩千左右，而蘄陽茴麻谷一戰，折損數百，如今能戰之騎不過千餘。
所以龍膽便敢帶三百騎兵前來搦戰，至於對方大股步軍出戰，他大可且戰且退。
唯有機動力量的騎兵，需要重點注意。
眼見袁軍營門洞開，一彪騎兵在一員大將的統領下魚貫而出，虞機收起輕視之色，細細打量對方的精神狀態與默契度，粗略估計有千人。淮南騎兵不過普通騎兵，作戰能力遠不如曹操虎豹騎，就更比不上西涼鐵騎了。
三百對一千，可以戰！就看對方主將是怎麼個打法了。
張勳策馬於前，揮舞大刀叫囂：“龍膽小兒，可敢與我一戰？”他見對方擺的是錐形陣，頗有些章法，便決定先打擊敵騎計程車氣。
張勳雖是袁術麾下大將，卻並無斬將記錄，武力略高於橋蕤，比不過紀靈。
龍膽知其用意，不過以他目前的武力，尚不是其對手，自然不會出去獻醜。若是讓馬超、許褚、趙雲三位猛將出身，自然可斬了那斯，卻達不到滅掉對方騎兵的效果。
“吳班，可敢與那廝一戰？”
吳班見對方囂張無比，又看不起他們，早憋著一股牛勁，當即道：“有何不敢，且看吳某斬了那斯！”
語畢，拍馬託刀殺向張勳：“賊將休得猖狂，何須我家軍師出手，某吳班殺你猶如屠彘宰犬！”
張勳見陳軍中串出一員小將，頓時怒氣值飆升，策馬直取牛吳班，陳軍之中除了韓斌、趙雲之外，其他人在他眼中，皆是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