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真相
“這事，應該發生在八十年前吧？”趙寒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垂下眼瞼，將眼眸中綻放的幽光盡數遮擋。
“在四次秘境開啟前。”赤練老祖不疑有他，嘆了口氣，接著道，“那一戰殺得天昏地暗，八百里夢森澤成了死地，白嫻兒姐姐最終力竭而亡，但也拼死掉了三尊老祖。”
說到這，赤練老祖依然心有慼慼，顯然當年那一戰給她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
趙寒沉默了片刻，用肯定的語氣說道：“白嫻兒的本體是一頭白鶴？”
“青天道友莫非是在找我開心？你修行時日比我還長，當年那一戰震動整個秘境，無論你當時在何處修行，都能感受到徵殺餘波的震盪，而且白嫻兒姐姐作為白鶴一族的族長，聲名遠揚，你豈會沒有聽過？”赤練老祖有些生氣，總覺得眼前這位青天道友自從進入水眼之後就有些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具體怪在哪裡。
“我明白了。”
趙寒用一種飄忽的語氣應了句，臉上浮起一抹古怪的笑容：“果然是人隔肚皮不知心，沒想到……在這青蘭城裡，卻是有一頭絕世大妖！”
“只是所有人都沒想到，她居然用另外一種方式從這處秘境逃了出去。”
“這樣一來，他這些年間的所作所為就可以解釋得通了，甚至他讓我去找的七葉蒼陽草，也肯定有我不知道的東西在背後。”
“這種被人當做是棋子的感覺真是難受！”
趙寒強行按捺住心頭暴走的衝動，下一刻耳畔就傳來赤練老祖的聲音：“到了，這就是紫陽魔宗佈置八星斷嶽移天大陣大法的一個節點。”
“他們人類的陣法我不太懂，不過我知道他們這個陣法總共有八個節點，每一個節點都由一名妖族老祖鎮守，只等八個節點佈置完成勾連起來，便能啟用整個大陣，開啟通往外界的通道，讓我們逃離此地。”
“這個陣法……這個陣法……”
趙寒聞言抬頭看去，就見前方突然開闊起來，但是黑黢黢的一片，根本看不清，只有靈覺掃過時，才能發現在前方已經布好了一處大陣節點，透著霸道慘絕的氣機，隱匿在水流當中。
只是從這處陣法節點洩露的氣機來看，這座被稱為八星斷嶽移天大陣的陣法絕對霸道無比，透著一股漠視蒼生的無情，與紫陽魔宗的魔道特質一脈相承。
然而趙寒終究不是赤練老祖這等和人族打交道的經驗太少的純真妖物，他擁有蠱神教七分之一的絕世傳承，更深刻知道似紫陽魔宗和羅浮宮這等一州之翹楚絕非捨己為人的活雷鋒，他們所謀甚巨，花費兩百多年的時間、海量資源去謀劃的東西，哪怕將這秘境中的妖族老祖一網打盡都得不償失，他們圖謀的東西，價值定然更在這之上！
“這不是普通的開啟空間通道的陣法……從這處節點透發的氣機來看，如此霸道的大陣一旦發動，搞不好整個秘境都會破碎……”
“秘境破碎！”
趙寒心中驚疑不定，透過靈覺將這處節點的佈置盡收眼底，猛然間腦海中劃過一道亮光，恍然大悟間，神色勃然大變。
“他們……他們根本就不是為了開啟一個空間通道讓這些妖族老祖逃離這處秘境，而是要將這整個秘境，連同這些妖族老祖一道獻祭掉！”
“只要這座大陣啟用，凡是身處在這秘境當中的所有生靈以及其他一切都將被徹底獻祭掉！”
“目的！他們耗費這麼多功夫，將一整個白鳥秘境獻祭掉的目的，是為了感應出當年那個白鳥世界其他殘缺碎片的位置？！”
“草他媽的，這群瘋子，草！”
這一刻，趙寒出離憤怒，他被自己的猜測嚇住了，這需要何等的喪心病狂才會做出這般將整個秘境包括秘境裡面所有一切都獻祭掉的決定？且不說白鳥秘境裡面數以億計的妖物生靈，就是本次進入秘境當中的九十九名還真命武都是除了羅浮宮和紫陽魔宗兩派以外，其他各個宗派的頂尖好手，一旦喪命於此，這些宗派必然會元氣大傷，數十年都恢復不過來，在此期間，無法對這兩家造成任何的威脅。
甚至如果被他們感知到了白鳥秘境原來那個世界的其他碎片，得到這兩家圖謀已久的東西，這兩家的實力必然大進，到那時，就不僅僅只是稱霸一州這麼簡單了。
真真是好算計，好計劃，將所有一切都盤算在裡面，只要這個計劃能夠順利實施，秘境中的這個大陣被啟用，那麼，這兩家在滄州的地位在百年間將會穩如泰山，在之後能達到什麼地步，叫板那些武道聖地麼？
“青天道友，你怎麼了？”
眼見趙寒來到這處節點之後就一直默不作聲，但是臉色卻變得極其難看，赤練老祖心頭一緊，連忙追問。
“這根本不是什麼八星斷嶽移天大陣，這是十死無生的獻祭大陣，將整個秘境，包括秘境當中的一切有情無情做眾生都囊括其中獻祭出去的超級殺陣！”趙寒轉過頭，巨大的牛頭幽幽嘆息。
“什麼？！”
“這不可能！”
赤練老祖大叫，妖祖級的靈力波動剎那間將整個水眼都攪得天翻地覆，若非趙寒所化青兕天生能操水控水，在這海量的葵水精華的重重碾壓之下他會被絞成粉碎。
“這怎麼可能是獻祭大陣，還是獻祭整個秘境？這怎麼可能？他們明明說是八星斷嶽移天大陣，可以幫我們開闢一個通往外界的通道，讓我們逃離這裡，怎麼會，怎麼會是要將我們一網打盡的獻祭大陣？”
赤練老祖咆哮連連，龐大的身軀瘋狂扭動，沛然巨力橫掃一切，似乎要把所有相關的東西都碾碎砸碎撕碎以洩心頭滔天怒意。
“你有時間在這發脾氣，還不如趕緊想辦法把這個大陣破壞掉，搶在他們發動之前把這大陣破壞了，或許還能搶得一線生機。”
就在這時，趙寒的聲音再度響起，彷彿黑夜裡的明燈，讓奴化得幾乎失去理智的赤練老祖恢復了幾分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