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加公晉爵 龍飛樓亭

如今北方的經濟趨於回暖，並在軍事上同林琅、張徹形成穩固對峙，不出三年，因雙江口一戰所造成的損失就可以完全恢復；而陳禹對於朝堂的掌控，十有八九，葉昭覺得時機已經成熟，於是建議陳禹晉爵加公，提拔文武，獎率三軍，以歷其心；陳禹正有此意，又有葉昭、陳桓、薛敷、梁衝、裴石等文武大臣的鼎力支援，是於建平十三年五月，奉天成命，加封燕國公；陶治、範庚等一些老臣，眼看大凌氣數已盡，無力迴天，於是紛紛告老還鄉；陳禹自是不會挽留，但也不會為難，給足了這些老臣們面子，賞賜田宅與金銀，令其安度晚年。

張徹正愁找不到藉口北伐，於是藉此機會出兵，任命侯央為左都督，領兵五萬，自東路而進，取合肥；任命嚴蒼為右都督，領兵五萬，自西路而進，取徐州；任命吳瑁為大都督，賜假節，統帥三軍。

徐州刺史劉達聞報時，吳瑁的大軍已經逼近下邳，為免有失，趕緊加派三萬兵馬前去支援，並向北都發了八百里加急。吳瑁知道合肥城高險固，極難攻下，所以把主要兵力都放在了徐州，按照目前的形勢來看，他認為只需十五日就可拿下下邳，兩個月可破郯城。

七月二十，吳瑁的七萬大軍順利攻破洪澤湖水寨，準備登岸；下邳太守胡亮命偏將軍李戚統兵，同白毅、韋晃二將前往樓亭駐營紮寨，為援軍抵達爭取時間。

白毅觀敵軍之勢，皺眉道：“不行，敵軍勢大，咱們就五千兵力，根本抵擋不了多久。”

李戚堅定道：“就算守不住，也得守！”

白毅目光銳利，鋒芒畢露，道：“末將覺得，若主動出擊的話，或可有一線生機。”

李戚、韋晃二人聞言，詫異道：“你想要做什麼？”

白毅向南指道：“敵軍發兵如此之快，定是知道下邳守軍兵力不足，料定我軍不敢主動出擊，故而防備鬆懈，將軍看，敵軍陣型散亂、跟腳不穩，若此時有一軍突襲過去，定能將其擊垮！”

李戚沉吟片刻，搖搖頭道：“太冒險了，我不同意如此做法。”

敵軍數萬之眾，主動出擊，無異於以卵擊石，若勝則矣，敗則潰之，李戚他輸不起。

白毅面容堅定，諫道：“將軍，咱們的營寨並不牢固，五千軍士，最多半日就會被破，到時敵軍氣勢更盛，無以抵擋，若此時主動出擊，勝算較大，縱然不能退敵，亦可搓其鋒銳，使其不敢輕舉妄動。”

見李戚皺著眉頭陷入了猶豫，白毅作揖請命道：“末將願率一千精騎前往，若不能勝，願受軍法處置。”

李戚看著白毅，深吸了口氣，道：“你既如此堅持，那我便答應你。”

白毅領命而去。

北都城內，陳禹也剛收到了軍機處傳來的戰報，面容慍怒，很明顯，張徹在這個時候發動戰爭，就是完全不給面子，想趁著人心未穩，進一步激發內部矛盾。

陳禹將竹簡往桌子上一扔，道：“也好，既然來了，便叫他們有來無回，從冀州再調五萬兵馬過去，告訴劉達，務必將吳瑁打出徐州，把廣陵給我收回來！”

鄧淵領命。

將要退下，卻見軍機處副史許英捧著戰報入殿，跪拜行禮罷，道：“徐州捷報！”

陳禹和鄧淵皆是怔愣了下，趕忙讓許英把戰報給呈上來。

報曰：建平十三年，七月二十，吳瑁率軍七萬，抵洪澤湖岸，形勢危機。下邳太守胡亮使偏將軍李戚駐樓亭而守，戚麾下有副將白毅，毅言敵軍陣型散亂，可主動出擊；戚應之，撥精騎一千予白毅；毅率兵突襲，敵軍匆忙備戰，措手不及，潰之。

陳禹見報，震撼不已，問鄧淵道：“此白毅何許人也？”

鄧淵答道：“遼東白家，侍中白朗之孫，十六歲入龍騎軍，驍勇善戰，同李於之子李遜並稱為雙龍上將。”

陳禹來回看了好幾遍戰報，欣喜不已，讚歎道：“真是英雄少年啊，”抬眼看向殿下二位，問道：“你們說，賞他些什麼比較合適啊？”

鄧淵回道：“白毅以千騎破吳瑁萬軍，不僅威震江南，且解了徐州之危，此功甚偉。”

陳禹點了點頭，對二人揮了下手，道：“好啦，你們先下去吧。”

鄧淵、許英告退。

時七月二十五，劉達向下邳增兵十萬，以李戚為先鋒將軍，率白毅、韋晃二人攻打廣陵；吳瑁軍經過樓亭一戰後，士氣嚴重受挫，已難抵擋；江東的兵馬被於抗率領的水師攔在江上，而廬江至廣陵的道路亦被百里徵和李遜阻斷，夏侯欽無法支援。八月中旬，廣陵的糧草已所剩無幾，張徹擔心如此下去會引發暴動，於是只能下令吳瑁撤退，放棄廣陵。這一仗，因為白毅的驍勇，幾乎零戰損便拿下了廣陵，當居首功，封平南將軍，關內侯。

九月，五原郡太守李於病逝，年五十七歲。陳禹忽聞急報，痛心不已，隔日便表奏天子，加封李於為安北將軍、章勇侯，奉武英殿內。李於去世後，十年未敢踏足大凌邊境的北匈奴軍再次捲土重來。

當晚，陳景入書房內來尋陳禹，問道：“父親，聽聞匈奴犯境，可有合適人選接替李將軍之位？”

陳禹看著兵書，搖搖頭道：“尚在斟酌。”

陳景聞言，當即下跪道：“孩兒願往。”

陳禹抬頭，正色道：“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陳景堅定回道：“孩兒知曉邊境的殘酷，孩兒不怕辛苦，只希望能替父親分憂。”

陳禹放下兵書離開案臺，走到陳景身前，負手而立，道：“邊境可比你想象的還要殘酷，那可是人吃人的地方！”

陳景回道：“總要有人去得，別人可以，為何孩兒不行？”

陳禹大笑兩聲，將其扶起，讚賞道：“不愧是孤的兒子！”

九月十三，陳禹任命陳景為破虜將軍、領五原郡太守，周靈為監軍司馬，霍翼、裴紹為別部司馬，高靖為牙門將軍，孫玄為軍師，率兵五萬，討伐北匈奴軍。這支軍隊裡，除了孫玄外，都是大凌的後起之秀，年紀最大的周靈也不過二十二歲，這讓五原郡的將士們見了都不由得為之擔憂。

陳景來見孫玄，二人於堂上對坐，詢問道：“軍中老兵看我年紀尚淺，不服管教，軍師可有辦法？”

孫玄回道：“軍中皆以武服人，沒有什麼比一場勝仗更能令其信服的了。”

陳景面露難色，道：“匈奴軍狡猾得很，根本不敢跟我們正面對抗，如此下去，別說打一場勝仗了，士氣早晚都會被耗光。”

孫玄道：“既然他們不來，那便主動出擊就是了，從他們這幾日的行動來看，其營寨方位大致可以確定，只不過兵力如何，尚未可知，如果只帶五百輕騎，將軍可有把握？”

陳景揚起嘴角，道：“五百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