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亂
灰袍老者靜靜的聽著，雙眸凝視著韓鑰的眼睛，似乎想從對方的眼睛中辨別話語的真偽，心中暗想：“他眼神清澈，不似說假！再者說，他也沒理由編造謊言來騙我！會是誰將他仍在這裡呢？”
見灰袍老者不說話，韓鑰只好直言道：“前輩，我之所以等待你們醒來，只是想問問您，這裡是哪裡，又該如何離開？而且，這裡處處充滿詭異，幾乎顛覆了我過往的一切認知！”
灰袍老者雖然覺得韓鑰的話不似說假，但眼前這個年輕人對這裡一無所知還是讓他感到詫異，“你真不知迷霧森林？”
韓鑰皺著眉搖了搖頭。
灰袍老者驚訝，他已經言明這裡的位置，眼前的年輕人依舊茫然不知，“玄天大陸赫赫有名的三大絕地，你竟不知？”
韓鑰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心中更加迷惑，“玄天大陸又是什麼地方？”
眼前的年輕人連玄天大陸都不知道，這頓時讓灰袍老者的臉陰沉了下來，“閣下是故意耍老夫的吧？”
韓鑰態度誠懇道：“絕沒有戲耍前輩之意！”
不等對方回應，韓鑰又道：“地球七大洲、四大洋，以及分佈在世界各個角落的名山大川、大江大河，我基本上略知之一二，但確實沒聽說過玄天大陸，更不知迷霧森林！”
這下輪到灰袍老者傻眼了，“什麼七大洲、四大洋？老夫從未聽說過！”
韓鑰同樣愣住了，“前輩不知道七大洲、四大洋？”
灰袍老者很認證的回答道：“你所說的地方，老夫活快兩百年，的確沒聽過！這裡是有州的說法，但不是七大州，而是十三州！”
韓鑰其他的話沒在意，但老者的年齡卻徹底讓他驚訝了，長大了嘴巴，眼中帶著震撼，結結巴巴問：“您說您活了兩百年？”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灰袍老者瞥了一眼，帶著幾分落寞道：“時間過得真快呀！不知不覺臨近兩百歲了！若不能晉入下一個境界，我的生命也將走到盡頭了！”
韓鑰驚掉了下巴，兩百歲高齡就已經讓他感到不可思議了，可從對方的言語中，似乎還能延長壽命？他眼睛瞪得溜圓，像是看怪物似得望著灰袍老者，“您是說，還能延長壽命？”
“這有何稀奇的？”灰袍老者像是在鄙夷他小見多怪，“對於修者來說，延壽並不是遙不可及的夢！”
“修者！”韓鑰喃喃低語，在這處陌生、詭異之地，他已經幾次聽到這個詞了。
灰袍老者微眯著眼，仔細打量著這個面如刀削、身材挺拔的年輕人，“你不會連修者都不知道吧？難不成你是從某個偏遠貧瘠之地穿越而來？”
韓鑰如實的搖了搖頭，心中彷彿湧起了滔天巨浪。在與灰袍老者交談之前，他從未想過，這裡究竟還是不是他熟悉的地球。
但灰袍老者的一句無心之語，讓他細細回想起這段時間來的詭異經歷，心中暗道：“這裡真的不是地球？難道我真如小說情節一樣，穿越了？”
這樣的想法一起，韓鑰的心再也難以抑制，無數念頭從心底升起，小臉兒變得煞白，“我難道真的穿越了？真的不在地球的任何一處了？此生還能見到父母嗎？”
想到含辛茹苦將自己養大的父母，想到父母那和藹淳樸的笑容，想到聽到自己即將回來時的欣喜話語，韓鑰心亂如麻！
“怎麼辦？我在這個陌生之地，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更沒有依託生死的戰友，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死容易，可爸媽怎麼辦？我是他們唯一的孩子，是他們的心靈寄託，我若死了，他們肯定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這一刻，韓鑰沒空顧及自身處境，想得最多是至親父母！
“閣下臉色不好，是舊傷復發了嗎？”看著韓鑰煞白的臉，生如死灰的表情，灰袍老者心中疑惑的問。
韓鑰沒有回答，心亂如麻。
腦海空間，拇指大小、如嬰兒般緊閉雙眼的元神也皺起了眉頭，似乎以元神的運算能力也處理不了一瞬間升騰而起的複雜資訊。神秘的腦海空間動盪了起來，似乎剛剛凝聚的元神有潰散之勢。
外界，紊亂的精神威壓瞬間釋放，只是這股精神威壓與太極圖顯現時展現的威力相差甚遠讓不遠處的灰袍老者也感到微風拂面，略顯不適，一臉疑惑的望著神情苦澀的韓鑰，暗自揣測：“他究竟怎麼了？難不成我剛剛的話對他產生了觸動？”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灰袍老者並沒有出言詢問，一邊小心戒備的同時，一邊靜靜的觀察著韓鑰。
腦海空間的太極圖亙古永恆的旋轉著，一股股清涼之氣灌頂而入，讓動盪的腦海空間逐漸平靜，元神的眉頭也漸漸舒展。
這股清涼之氣也讓心亂如麻的韓鑰漸漸冷靜了下來，眼眸微轉，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著那神奇、詭異、順時針緩緩旋轉的陰陽泉，“我得沉住氣，不能自亂分寸！”
“如果說，這裡已經不在是地球之上了，那又會是哪裡呢？這裡的語言與種花家的語言相差無幾，那就說明，兩者之間必有聯絡！”
“而且，既然能來到這裡，就必然有迴歸之路！”
“對了！”突然，韓鑰的眼睛越來越明亮了，“或許這一汪神秘的陰陽泉就是答案！”
想到這一點，他毫不避嫌、迫不及待的問：“前輩，您對陰陽泉瞭解多少？”
灰袍老者眼珠子轉了轉，根本猜不透韓鑰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模稜兩可的回答：“對陰陽泉，我知道的並不多！”
“我之前聽你們講，陰陽泉對人有脫胎換骨的奇效……”
韓鑰話沒說完，灰袍臉色頓時變得不自然，眼眸捉摸不定的望著眼前這個穿著破破爛爛的年輕人，聲音陰沉道：“閣下聽到過我和青兒的對話？”
似乎已經認定自己穿越了的韓鑰變得無畏無懼，眼睛不閃不避的與灰袍老者對視，言語中也少了幾分小心翼翼，直言不諱的回答：“不錯！你們在山洞外時，我便聽到了！”
無心的一句話，頓時將灰袍老者震住了，慕容雲的心裡更是掀起了驚濤海浪，怔怔的望著眼前這個性格突變的年輕人，心中驚呼：“不可能！不可能才對！這裡是迷霧森林呀，這裡的迷霧不僅能阻隔視線，還能影響修者的六識、武域、以及靈魂感知！在這裡，哪怕是結丹境強者的感知範圍也不會超過百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