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執念
段天福苦笑一聲：“你真能開玩笑，你以為這樣的高手會留下來幫我們處理這樣的小事嗎？”
花寶非常震驚：“這能算是小事情嗎？再怎麼說我們花氏集團也是上百億的流水。”
段天福無奈的說：“再多的錢只是你們家的問題，他們是一群願意為社會做更多事情的人。就像這一次幫忙，只是因為他們當我是朋友，我尋求他們幫助的時候，沒有多說一個字就過來了。”
“但是你們家的事情跟他們沒有關係。你們花氏的興衰，他們不會放在眼裡。”
花寶躊躇的說：“但是我們花氏集團以前也捐過很多錢，不管是地震還是水災我們都會毫不猶豫的衝在前面，捐錢捐物毫不手軟？”
“這是不一樣的。他們不喜歡這個行業，他們也認為這個行業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昨天你也看到了，他們講究的是精準，不是美觀。他們所有的堆搭物，都是非常直觀明確的。”
花寶嘆了一口氣，他難以理解那些人的秉性，可是那些人的技藝確實一流，後來他重新回到那間辦公室的時候，才驚訝的發現門窗沒有任何破損，甚至辦公室裡的監控裝置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沒有任何東西出現在辦公室，也沒有任何蹤跡看到隨身碟消失。
當段天福和花寶回到住處的時候，花寶才驚訝的發現這些人確實與眾不同：他們吃過晚餐和早餐，而且是用這裡的廚房做的，臨走的時候把所有的東西打掃得乾乾淨淨，沒留下一絲痕跡。
之所以會確認他們在這裡吃過晚餐和早餐，是因為甲丁二臨走的時候在這裡寫了一張條子：這裡的油太難吃了，吃過最差的兩頓飯，改天要補償我。
而且所有的垃圾桶都重新換過，整個住處被打掃得乾乾淨淨，連床單被套都被重新清洗了，可能走的比較匆忙，丟在洗衣機裡沒取出來。
花寶問段天福：“他們可真夠專業的，連阿姨都沒有他們打掃的乾淨。”
段天福苦笑一聲：“他們可是專業的。更或者說，他們不想留下任何可疑的東西在這裡。比如說取隨身碟這件事情，說是你的，但是也跟偷差不多。”
花寶不高興的說：“我從我的辦公室裡拿我自己的東西，怎麼能算偷呢？”
“但是被封了。”段天福說，“行了，我們別追究這個了，他們就是這樣的人。在他們沒有釋出出結果之前，所有的東西都是秘密。”
花寶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哥，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你不把他們帶到玉莊去？說不定他們會發現更多的東西。”
段天福搖了搖頭：“不會的，他們只追求未來的空間，他們不喜歡去探究已知的空間。”
“真是高大上。”花寶現在才明白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不同空間的人，不是每個人為了生存而生存。
還有一些人，執念於自己的理想。
花寶終於放棄了：“算了，我們就是平凡的凡人。我只想成功，在脫離爸爸和大哥的控制之外成功。這就是我最大的夢想了。”
“你也很高大上。”段天福幽幽的說，“我只想爸爸媽媽回來陪著我，有個老婆孩子，簡簡單單一輩子。”
花寶看著他：“哥，我真不能相信你竟然是這種人。”
段天福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所有人都有偉大的夢想。我爸我媽小時候給我講了很多東西，也教會了我很多東西。”
“可是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我真正需要的，只是一個快樂無憂的童年，只是一個有父母陪伴的童年。”
“所有的理想都和我毫不沾邊。我努力做到優秀的最終結果，就是希望父母會因為我的優秀多留在我身邊哪怕一分一秒。”
段天福的眼淚幾乎要落下來，他仰起頭，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對花寶說：“我們先開始排查一下吧。除了被警察抓走的人，看看還有剩下來的哪些有可能性。”
警察已經抓走了十幾個人，正在突擊審訊。
這不是小事情。
面臨著這麼巨大的傷害，這也不僅僅是花氏集團一個公司的事情，而是整個華夏美容行業的危機。
韓國航班突然間暴漲，這意味著很多整容的人已經不太相信華夏的美容產業。
這個行業的人都在咒罵花氏集團，甚至很多連鎖產業因此而倒閉。
網上罵聲一片，怨聲載道，咒罵著花氏父子快點去死。
但是因為這個行業的特殊性，所以相對而言，很多東西都是不公開的。
除了確保受傷的人員之外，再沒有一個女人出現，沒有一個在提供有利證據的人。
這種產業的私密性，也增加了破案難度。
最重要的是，雖然都是對人體的一個整容，原材料卻林林總總，渠道異常複雜。
知道花氏集團出事之後，很多廠家不翼而飛，查詢負責人的時候，居然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大多數負責人都是在家裡種田的人。
也就是說，是貨真價實的農民。
其中找到一個負責人家裡的時候，那對夫婦衝著警察就跪下了：“包青天啊包青天，我們真的什麼也沒幹，我們就是老老實實種地啊。”
村支書趕過來翻譯，後來才終於搞清楚：原來他們有個侄子在外面搞了一個加工廠，以前這個侄子對他們很好，經常帶他們出去旅遊。
因為旅遊這件事情，需要身份證，老兩口也比較相信侄子，所以就會把身份證交給他。
大概就是這樣的情況下，所以這一對只知道在家裡種田的老農民就這樣成了一個公司的法定負責人。
等到出事之後，侄子早就不知去向，家裡人也聯絡不到。
他自己有個父親，一個姐姐。
見到警察之後，父親擺了擺手說：“我沒這樣的兒子，你們看到就趕緊抓住他，別讓他去禍害婦女。整天鼓搗些什麼東西？禍國殃民的東西，趕緊抓起來槍斃吧。”
姐姐長得挺漂亮，但是對警察說話卻不漂亮：“警察同志，他賺了多少錢都和我們沒關係，你看看我們家的房子就知道了，沒用過他一分錢。”
“對了，他在外面有個情人，我給你們名字和地址你們去抓吧。”
這是最配合的家屬。
警察雖然也納悶為什麼這位負責人會經常帶著叔叔嬸嬸出去，他的爸爸和姐姐卻這麼生他的氣。
但是調查來調查去，不過都是些家務事。
當花寶打聽到這些訊息的時候，氣急敗壞的對段天福說：“警察這辦事效率真低，等到他們辦好了，我爸和大哥罵也讓別人罵死了。”
段天福無奈的說：“大寶，不是警察不給力，是本身警察對這一行業也有牴觸心理。你想一想，本身這幾年影視行業的娛樂活動，極大的破壞了青少年的健康成長，甚至破壞了三觀認識。”
“我們小時候上學的時候，學習的是刻苦努力，長大了要為人民造福。希望的行業都是要為人民服務的行業，比如說警察、教師，以及科學家。”
“最藝術的就是作家和音樂家。”
“但是作家也是那種可以流傳百世的作品，音樂也是追求那種極致的華美。”
“這個就跟古董產業和玉石產業一樣：最華美的，流傳時間最久的東西，才是最好的。”
“現在的小孩子不一樣，甚至現在的大人也躁動不安，每個人都渴望一夜成名，不管是什麼樣的手段：最醜的、最齷齪的、最不堪的，只要是能搏眼球的東西，能刺l激l感l官的東西，簡單一個字：爽就可以了。”
花寶低下了頭：“是這樣。我小時候在醫院裡玩耍的時候，經常有這樣的感覺。”
“每個進來的女人總是覺得自卑，當醫生問她需要修改哪裡的時候，好像每一個人都覺得比鳳姐還要醜。”
“但是整過容之後，就會出現一種莫名其妙的驕傲，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心，眼神都會變得不一樣。”
“可笑的是，我總有一種感覺，她們進來的時候腰都挺不直，走的時候，卻都能走出一種皇后出宮的架勢。”
“唉，”段天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四十年快速增富的副作用。”
“哥，那我們怎麼辦？我爸和我哥不能一直這樣，他們現在出不了門，門口天天有人叫罵，我爸都快神經衰弱了。”
“還是要一個一個排查。”段天福說，“我們換一個角度，我們這一次排查的不是在醫院裡的人，或者是供貨商，而是重新確定一下誰才是最後的黑幕。”
花寶吃了一驚：“這我們怎麼查？我們只能順著線索一步一步走過去，才能知道誰才是最後的黑手。”
段天福搖了搖頭：“做這種事情的人，只有兩種人：第一就是同行業的對手，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大家都知道這是一個特殊的行業，剛起步不久，還是被世間的人牴觸的，所以一家出事，其他的都要遭殃。這個行業目前的困境已經說明問題了。”
花寶問：“那麼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