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妄想
“怪物？”
“嗯，就是一個怪物，在不同的地方獵殺著人類。”重複的語氣，充滿了肯定。
“我想想……”她臉上的表情終於發生了變化，呈現出一種別樣的色彩，“是啊，姐姐就是一個怪物，才會讓六花討厭我呢。”
“等等……藤岡鳴我說的不是這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你難道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記得啊，怎麼會不記得。”
“不，藤岡鳴我說的不是這個。”看她的樣子，明顯還沉浸在過去，我不得不耐心解釋到，“藤岡鳴，六花已經不在了，現在是二零一三年，你是一名高中生也是一名異能者，我和你是在學校認識的。就在剛才，你的身體裡還有一隻被叫做力丸的怪物。”
“……”
“你能夠想起來嗎？”見她沒有回應，只能發出不確定的疑問。
“好啦，六花不許在騙人了，我知道作為姐姐，我做的並不夠好，但我會努力的呢。”藤岡鳴的目光過於認真，讓我覺得這一切都是白費力氣，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嗎？不行，我才說過要將她拯救出來，怎麼能夠這麼快就放棄呢，我可是作為救世主的存在啊。
有意義的事情，才能讓我不陷入癲狂之中。
必須要有所堅持，抬起自己的臉，依舊是招牌式的笑容，好聽的聲音從我的嘴裡說了出來，“沒有騙人哦，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呢，藤岡鳴你可以看看周圍的環境，是不是覺得很怪異。不信的話你可以走出去看看，如果再不醒過來的話，力丸會將你吃掉的。”
“安拉，我相信六花說的哦。”雖然嘴裡吐著這樣的詞彙，但藤岡鳴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和六花一起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怎麼可以說忘就忘了呢，六花還是在生姐姐的氣吧。”
“你覺得這樣的我還是你的妹妹嗎？”既然下意識地忽略了我的面貌，那麼至少有一項是能夠感覺到真實的吧，我不相信她的五官全部都喪失了能力。
“又想玩醫生的遊戲嗎？六花以前可是搶著要當醫生……”聲音突然停頓下來，看來有一定的效果，繼續抓著藤岡鳴的手朝下移動，“不對，不對……只是一段時間沒見，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你的相貌，你的聲音，明明都被我銘刻在心底的啊，為什麼胸前會變成一點都沒發育的樣子？啊……下面還長出了奇怪的東西。”
好像遇到了什麼驚恐的事情，她快速地將手收了回去，臉上也終於有了變化，過於無機的聲音，也帶著一絲絲的感情。這樣的她看起來，才有了那麼一點點成為人類的可能性。只是一雙漆黑的眼眸裡，泛著一絲絲的殺氣，應該是力丸吧。
從現在來看，力丸似乎已經失敗了，可藤岡鳴卻變成了一個我不認識的人。好訊息和壞訊息相加等於零，沒有任何值得高興的地方。
“不可能，不可能，六花明明是女孩子，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肯定有什麼地方錯了。”
有點棘手，沒有任何解決辦法。
為了讓她相信，不得不再次重複，“藤岡鳴我本來就是一個男孩，根本不是你的妹妹，我和你認識的時候是在高中。”頓了頓，我又加了一句新的詞彙，“鳴，我是你的男友路文，為了能將你救出去，我才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這裡是你的意識之海，再不清醒過來的話，我和你都會死在這裡。”為了增加表演效果，最後這句我是用吼的。
那麼愛我的她，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會撥動她心中那已靜止的琴絃嗎？
“不，不，不是這樣的，我的妹妹是一個女生，我也沒有男朋友。好多事情我都還記得呢，你不要騙我。”
“真的嗎？可現在的我就是一個男漢子呢。”
“這中間一定出了什麼誤會，我的記憶是不會出錯的，我還記得你第一次去幼稚園抱著我痛哭，給了你好多的糖才將你哄住。第一次眼睛出現異常的時候，還是你幫我掩蓋過去。那時，你可高興了，天天幻想著當自己也有了異能之後，要怎麼做。被吵的不耐煩了，我才狠心將你趕了出去，真的很對不起呢，明明你那麼的關心我，可我……”
“藤岡鳴，不是這樣的。”一把抓住藤岡鳴的雙手，盯著她的雙眼，被組織的詞彙，“這一切都不是真的，藤岡鳴六花已經不在了，我和你是在高中的時候認識的，我是你的男友路文。不要在沉迷過往了，再大的痛苦，我也願意和你一起……”
好像有點深情，那句雞湯是怎麼說來著？
你的歲月靜好，是因為有人負重前行，是這樣的嗎？有點想不起來，大概類似吧，敷衍的態度。
有點急躁，這樣的遊戲真的沒有玩下去的耐心，好想毀滅。
“鳴，對不起了。”說完這句話，匕首朝她的脖子抹去。
我討厭暴力，但在勸說無效的情況下，暴力是最好的解決方式，簡單而又直接。將那些意見相左的人殺掉，就可以繼續推行自己的意志。
“你想殺了姐姐。”攻擊被她輕巧地避開，明明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小姑娘，戰鬥直覺卻詭異地出現在她的身上。看來從力丸身上獲得的好處，比我想的還要多。
舔了舔刀刃，嘴角裂開，面具被我丟掉，和她一樣的怪物，“我可不是那個被你殺掉的妹妹，藤岡鳴在不醒過的話，我會將你吃掉的哦。”
“六花知道嗎？在你死了以後的每一天，我都過的痛苦不堪。我知道你會恨我，我也懺悔過，那件事情，完全是我的錯，我沒能將暴走的怪物控制住，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夠了，別再說了，我來這裡，可不是來聽這些無用的話語。”感情過於豐富的話語，讓我一身雞皮疙瘩。好惡心，我可是有著潔癖的人。
現在應該怎麼做呢？難道迎合她，作為她妹妹的存在嗎？好像氣氛有點詭異，如果哄騙成功的話，會不會得到一個新的成就？
有點激動，謊言的最高境界是能將人騙一輩子。不對，那是愛情，和現在情況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但是，這個想法完全有實施的可能性，她是我能否離開這裡的關鍵。
可是出去之後呢，她就在我的身體裡，作為一個男人和女人的生理構成完全不一樣。時間久了，她肯定會發現這個異常。
如果某天，藤岡鳴讓我穿女裝的話，要怎麼辦？雖然我不介意去嘗試一下。
會被當成一個變態吧，各種詭異的想法，在腦中飛快地閃過，人格分裂的預感。
在這樣下去，我會變成一個精神病的。
“姐姐，你知道怎麼出去嗎？”我鼓足了勇氣，終於將這句話說了出來，本來應被否決的想法，但可能透過她出去。在這個最終目標的影響下，我妥協了，只是騙人而已，就當是一場全新的試驗吧。
已經說了那麼多的慌，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呢。
騙你的，我很介意，被人當成女生，是一件無比羞恥的事情。
“出去？”
“是啊，一直待在房間裡好無聊呢。”
“嗯啊，應該出去走走。”藤岡鳴牽著我的手，聲音變得溫柔無比，“六花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好多改變呢。還記得以前那家零食店嗎？現在已經變成了便利店，六花喜歡吃的零食已經沒有了。想要買的話，要去好遠的地方才能夠找得到。以前長玩的地方，也被拆掉了，一座新的公寓正在建造中。六花看到的話，一定會覺得不可思議……”
那種回憶的神態，那充滿鄉音的口吻，那種時光走後留下的斑駁印記。有一種坐在窗前，翻開了那些長滿青苔的日記，細細閱讀其中的悲傷喜悅，似乎這些都是我所經歷過的一般。可轉眼間我便清醒過來，這些都只是故事裡虛構的人和事。
她是一個說書人，而我也只是聽書的過客。
相交的時間只有這一次，故事說完之後，我們便會各奔天涯。
不再相見，可能會在某個午後，可能會在某個停留的瞬間，想起那些故事裡的人和事。
然後唏噓一番。
簡直文藝的想要自殺。
就像一個精神病。
不對，走在我前面的人才是真正的精神病，雖能夠明確地表達出自己的想法，思維也算清晰，但這些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竟把我當成了一個不存在的人。試了那麼多的辦法，也無法讓她清醒過來，徹底陷入自己營造的妄想之中。
那雙長在她身上的眼睛，根本就是擺設一樣的存在。如果用匕首將它們全部都挖下來的話，可能藤岡鳴都不會介意。
要不要試試？不行，我還等著她將我弄出去呢，現在還不是時候。
“門好像打不開。”
“什，什麼？”意外的訊息，讓我連話都說不清了。
“好像被人在外面關上了……”
“那……藤岡鳴，你用自己的異能看看？”有點沮喪，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說不定這樣能夠將門開啟。”
“等等……六花這樣不好吧。”
不能在等下去了，將手從藤岡鳴的手中抽出來，一拳打在了門上，“如果你沒有辦法的話，我們可能永遠都會被困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