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等待
“上次收到禮物是什麼時候呢？我想想，好像還是小學三年級的事情。”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刻又興意闌珊地補充了一句，“好像都是一些廢話，不過無所謂啦。”
“看來今天，在這裡我們其中一個會真的死掉。呵呵，路文你說是我被你殺掉呢，還是我將你殺掉，好像到目前為止，我都沒有認真地瞭解過你。路文問下哦，你的異能應該很早就有了吧，話說將別人肢解，然後吃掉是什麼感覺呢？”
被打斷的召喚，還能如此優哉遊哉地閒聊，看來美海已經知道自己的結局了。
“其實吧，也就那樣，和一般家禽沒有多大區別，生吃對食材的要求比較高，一般人我只會將他們殺死而已。美海真的不能透露一下你們組織的事情嗎？放心，我只是隨便問問，到目前為止，我的敵人都不是你們呢。”
“你是說我們還有合作的可能？路文我要怎麼樣才能相信你呢？你現在已經被殺戮控制住……”見我想要開口，美海立刻打斷，“不要急著反駁，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現在想做的事情，無非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也可以說大部分的異能者都處於這種狀態，就像我無目的地殺人一樣……呵，抱歉啊，這個有點偏題，就當做沒有發生過吧。被刻上一個壞人的標籤，會是很困擾的一件事哦。”
好似在說一件事不關己的故事，這個世界實在太扭曲了，必須想辦法將它矯正過來。
“所以，我想殺掉你也沒有任何理由呢。”
失約只是一個藉口，我只是想殺人而已。不求目的，只是想殺而已。
純真的好似一個孩子。
“那麼，路文是否也做好了被殺的覺悟？”
“你覺得我會死在這裡嗎？”
“抱歉，我忘了由乃的存在，但是我也不想死在這裡，求生可是人類的本能。”
“呵呵，看來我們只能再打一場了。”
今天，必定有一個人會被留在這裡，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
“也是呢，現在這種情況已經沒有談下去的可能，畢竟關乎自己的性命……不過，路文給你一個忠告哦，如果我死掉的話，你最好趕緊離開這座城市，組織的人不會放過你。裡面有些人的腦子不是很好，他們可能會一直追殺下去。別想太多，我並不喜歡你，只是有點享受你的謊言，大概這是除了組織的人，第一次有人這樣對我說吧。雖說這一切都是虛假的，呵，不過那個女孩子不懷春呢，大家可都是看著童話長大的，為什麼要讓我和別人不一樣呢？算了，這些都無所謂啦，醜小鴨終究還是一隻醜小鴨，不是嗎？”
有點自嘲，更多的可能是看開了，她又接了一句，“有些人努力一生，也只能爬到別人站的臺階而已。”
真是悲觀的想法，不過呢，我很早之前便知道，生而平等只存在於你還未脫離母體的時候。任何社會都是由不同的階級構成，有一位名人說的很對，翻開任何歷史，裡面滿篇的都是吃人，如果將這個告訴美海的話，那表情一定會很有趣。不過，這種揭露真相的事情，我是不會去做的，看著這些被揭開的傷口，我會感到很痛，很痛，然後忍不住地想笑，
“活著已經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了，想要追求自己所渴望的生活，你需要一定的能力，畢竟，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美海你比我幸福多了，我活著已經用盡了全力，每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都會害怕自己變的一無所有，必須要不斷重複某些事情，才能讓自己安靜下來……”
看了看煙盒，只剩最後一支香菸，猶豫了一會才給自己點上，煙盒被自己捏成一團放進口袋。腦中再度組織著語言，可能是因為剛才的眼神，被關閉的記憶緩緩開啟。我看到了那個蹲在角落的小孩，周圍都是大人爭吵的聲音，外面的陽光很好，沒穿鞋的妹妹臉上都是泥，哭泣的聲音和我抓住的蟬一樣，很吵。
“我家已經有兩個孩子了，根本沒有能力在供養一個……”
“那麼一點補償，不可能讓他們讀完高中……”
“孃家那麼多兄弟，為什麼不讓他們幫忙……”
“……”
頭痛，頭痛，用力拍打著太陽穴，許久，才抬起頭笑著對美海說，“最可怕的不是不公平，而是徹底地失去，沒有什麼比這個還可怕的了。列如你的雙親因為意外死掉，列如你沒有被評為優秀，助學金被取消……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事情的發生，什麼都做不了。那些失去的東西，會在你的身上打下一個又一個烙印，陪伴你一生。實在太恐怖了，有時我都想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沒有比這個更恐怖的事情了。”
聽完我說的，美海也跟著笑了，直視著我的眼睛，緩慢地說到，
“這真的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路文似乎在小時候也遭受過心靈創傷之類的。可是，路文你不覺得自己已從受害者變成了加害者嗎？如果那些失親人的人，都帶著你這樣的想法，那這個世界就徹底亂套了。”
“不對哦，美海……”搖搖頭，保持微笑，“我並不是為了報復人類，而是我心裡缺少了某些東西，只有殺掉他們的時候，這裡才會被填充。”
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就像小時候，明明知道漫畫被我藏在課桌，但還是會不厭其煩地將課桌開啟，用眼睛和聲音確定它就在這裡，然後在認真聽課。可正常的狀態只能維持兩三分鐘而已，明知這樣做是不對的行為，可是，我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所以說，是我運氣不好咯，來的時候正好碰到路文處於這種住狀態？”
美海苦笑一聲，有點自嘲地說，
“如果是我死掉的話，可別將我和她們一樣吃掉喔。本來已經很難看了，我可不想變的更醜……”
我可不是大胃王，現在已經吃的很飽了，而且，她根本不在我的食譜上，這算是過於自信嗎？
不對，我還沒有吃過異能者，由乃等人也只是嘗試了一下血液的味道。
那麼，要將美海吃掉嗎？似乎，想的有點遠。
“真是一個善於學習的人，美海你覺得我會再次上當嗎？這麼重的傷到現在都還沒有死去，肯定有我不知道的底牌的吧，我可不會冒失地衝過去呢……”
“竟然知道這些，為什麼不趁這個機會將我殺掉呢？在聊下去，我可要恢復了哦。”
想要刺激我嗎？可惜這個手段太低階了。
“你的恢復能力並沒有怪物那麼強，雖不知道為什麼你到現在也沒死去。不過，任由傷口的血液流出來的話，或許在等一段時間，不用我動手你就會死在這裡。”
“真是殘酷的現實……”
美海一臉失望地說，
“我已經這個樣子了，為什麼不直接給我一個痛快呢，死在你手上也不算是一個很差的結局。就這麼殘忍地讓我流血致死，怎麼想都是一件無法接受的事情。”
謊言比我還多的傢伙。
“只有兩處最嚴重的的傷口還在流血，說不定你還有活下去的可能。”
若沒有亮著的紋身，我早就過去，將她的頭顱割下來了。
“難得路文這麼好心，真是謝謝了啊。”
該死的，我可不希望有人學我。
一時間，兩人很有默契地沉默。
煙已經被我抽完，在這種時刻必須給自己找一點事情做，不然，我怕我很忍不住，朝美海發起攻擊。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必須等待，才能有足夠的收穫。
想到還未死掉的晴子，我走過去將她拖了過來，不顧晴子的掙扎，用沾滿血液的手在她臉上撫摸著。一副好看的皮囊，這樣死掉真的有點可惜。
哀求的眼神，我看到了死志。
忽然便沒有了玩弄的興趣，真該早點將她殺掉，同情這種多餘的感情，實在讓人討厭。強行將她的嘴巴撬開，用唾液清洗著手上的血液，同時注意著美海的狀態，血液並沒有停止的跡象，但氣色明顯比之前還要黯淡許多。只要在等一會，我就可以動手了。
“我不動手的話，路文會在旁邊一直看著吧，這樣的結果真的不想接受呢，讓我們將這件事結束吧，路文。”
突然丟出來的語言，美海扶著剪刀站起來，最後的決戰，一點都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浪漫。
“我送的這份禮物還算不錯吧？”
讓晴子的臉對著美海，“答應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如果美海被我殺掉的話，我會親手將她的臉剝下來。畢竟我們同桌了那麼久，也算朋友一場。不過手法可能有點生疏，所以到時候，可不要嫌棄啊……”
沒有回答，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不知道在想什麼。
當然，這些說出的話，我是認真的。
將臉皮覆蓋在她的臉上，然後尋找美味的地方，我是一個挑剔的人，或者說，我只是想嚐嚐鮮。
一個無法控制的嗜好。
徹底淪為怪物的我，好恐怖。
被勾起的獸嚥著口水，看著她笨拙的模樣，我發起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