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異化
槍聲再度響起,卻被他側身躲過。距離被拉進,雙手突然怪化,朝我所在的位置撲了過來。
大概是因為受傷的緣故,在一系列的爆發之後,他的速度慢了下來,胸前的傷口更是湧去大量的鮮血。現在還有三發子彈,我並不想這樣浪費,金木的雙手也變成了觸手,加上背後的兩隻一共四隻觸手,匕首不一定能夠給他造成傷害。現在手槍對他是最好的威脅,關鍵時刻,還能救自己一命,將手槍插到腰間,我也迎了上去。
能力發動,金木的動作在我眼中完全成了慢動作,行動路線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這也是我昨天廝殺後的收穫,但一天只有兩次使用機會,並不是很強。不過,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已經完全足夠了。
沒有絲毫猶豫,匕首朝他的腦袋刺去。
偏了,沒有刺中。
沒想到在我的能力中,金木還能進行反擊。此時戰鬥的本能比思維更快地反應過來,想轉身將撲過來的觸手斬斷。
刺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有點失敗,匕首隻是切破了觸手的表皮。
反而匕首被觸手纏住,只好再次朝金木射擊。中了,胸口一團血霧。
我不清楚自己的能力能持續多久,再次碰撞,這次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了,揮舞的觸手從不同的角度襲來。避開要害的同時,終於將他的一隻手臂斬掉。
異能消失,金木的速度得到恢復,只是比我慢了一點點,在觸手刺穿我的右手時,第二發子彈也射中了金木。不敢過多戀戰,快速向後退了幾步。
金木已經連續中了三槍,再加上最開始的突然襲擊,卻只是讓他的臉色變的蒼白,並沒有立刻死去。見到他這個樣子,我越發的明白,為什麼部分異能者明明害怕熱武器,卻依舊肆無忌憚的殺人。
像這樣的人,除非是軍隊,普通警察對上他們只是自取滅亡。
即使我對他造成了這麼嚴重的傷害,但不趁機將他殺死的話。用不了多久,他又會恢復如初。
“富江真的在教會手裡?”望著只剩左手的金木,我問道。
“是不是說了,你就會放過我?”金木旁若無人地蹲在地上,將斷臂撿起來看了看,怪化後的手臂,依舊蠕動著。他將它按在傷口出,瞬間無數的肉芽從斷臂伸出,鮮紅的組織快速交纏在一起,“呵呵,應該不可能吧,你家裡的肉塊是被教會帶走的。呵,這個利世應該告訴你了。真是奇怪,對一個要殺我的人,還說這麼多的廢話。富堅不路文,你說我是不是生病了,還是說……”
當金木站起來,想要揮動手臂的時候,卻沒想到手臂直接掉在了地上。
“哎呀,竟然又掉了……”
手臂在地上扭動幾下,便化為一攤黃水。
“該死的淺見……”
“話說之前你受傷了?”虛假的慰問。
“是啊,被一個賤人陰了,不然,我可不會這麼狼狽。太難看了,利世一定不會喜歡……”
金木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藥瓶,是安非。
他要拼命了嗎?可我只有一發子彈了。
大概是因為又提到利世,金木的神情有些恍惚。我能看到,有幾滴眼淚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一個傷心人。
我想,在這裡殺掉他,這個決定可能真的錯了。
有些後悔,還能挽回嗎?
可能,金木真的只是有些東西想要給我,而不是將我抓住交給教會。
“你知道嗎?路文同學,利世從來都沒殺過人,教會交給她的任務,全部都是我幫她完成的。本來以為一切都會過去,我也承認自己是一個壞人,但利世完全是無辜的,她明明什麼都不知道,明明那麼努力地活著……憑什麼,只是試探了一下藤岡鳴,就要被她殺掉,她什麼都沒做,明明什麼都沒做。路文,你不覺得這件事真的很不公平嗎?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既然現在後悔了,那你們為什麼當初要加入教會呢?我想你應該知道他們根本不是什麼好人。”小心地組織著語言,不敢有任何刺激他的舉動。
“你以為我們願意嗎?利世的妹妹被教會抓走了,父母也被安非控制著。她能有什麼辦法,我們也試過,可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金木的身體已經開始發生變化,說話的時候,好像嘴裡含著口水一般。
或許,用不了多久,他的理智就會消失,成為一名真正的怪物。
“明明她已經在努力了,明明已經找到了許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可是卻被藤岡鳴殺害了。本想找她報仇,卻怎麼也找不到她,反而還遇到了三組的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路文這一切都是你的錯,若不是你在藤岡鳴身上設定的陷阱,她早已作為祭品犧牲了。都是你,為什麼要救藤岡鳴,明明利世才是向你求救的那個人,你為什麼要見死不救,路文!”
最後這段話,金木喊得有點竭嘶底裡,似乎一切都是我的錯,似乎如果沒有我,利世就不會被藤岡鳴殺害。可,這事件根本沒有如果。
“到現在我都還沒去看過利世,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仇人還未死,而我也是一個被通緝的人呢,是不是很可悲,路文。”
金木站了起來,一隻小號的觸手重新長了出來。
“殺了你們之後,我就去陪她,不能讓她等太久……”金木呢喃著,整個身體比剛才大了一倍有餘,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佈滿了疙瘩。他終於完成了由人到怪物的全面進化。
但,和曾經遇到的怪物還是有一些區別,部分地方已經開始腐爛。隨著他的走動,有大量膿液被擠了出來,說不出的噁心。
後面的觸手已經消失。
可,怎麼看,他的狀態都不是很好。
是中了詛咒嗎?我只能這樣猜想。
還在走神的時候,他已經欺身而來,因安非而改變的身體,讓他的速度再次恢復。明明那麼龐大的一個身體,行動起來絲毫不拖泥帶水。
金木揮出的每一拳,都帶著巨大的力量,完全壓榨的潛能,可能他也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了多久,完全是自殺式的打法。但也不是毫無章法,不像別的怪物只是憑藉自己的蠻力,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戰鬥,有點興奮,沒有尋求言白的幫助。我希望親手將他殺死,也算是對會長的一個交代。
拳頭與拳頭的碰撞,攻與守糾纏在一起,沒有退讓。雙腳堅守著自己最後的陣地,像極了曾經紅極一時的動作電影。
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沉悶的聲音,在夜間格外的清晰。
廝殺在黑夜中進行,
身體裡的獸,被我放了出去,血腥味讓彼此開始失去理智。兩人同時擊中對方的胸口,因慣性的作用,彼此才不甘地拉開距離。
中場休息時間到,讓我們一起來禱告。
身體疼痛無比,拳頭上都是膿液,將嘴裡的腥味全部嚥了下去。
再次迎了上去,兩人完全像一個野蠻人,所有的技巧都被拋棄。簡單而又直接,每一拳都打在各自的身上。
腦袋被他打中,眼前的世界開始搖晃,強忍著內心的噁心感。躲開他兇猛攻擊的同時,再度將距離拉開。
按照這個程度打下去,我可能被他活活打死,摸了摸腰間,手槍不知道掉在了什麼。還好匕首被我抓住,有點心安。
這次,我主動發起了攻擊,每一次都能在他的身上留下傷口。
但並沒有多少血液流出。
這樣我不得疑心大起。
現在所能見到的是金木的身體,已經被特殊的異能侵蝕的差不多,但他卻並沒有立刻死掉,也不像是故意假裝出來的。大部分異能者都擁有一定的治癒能力,可是金木並不是血屍那樣類似的怪物,而現在並沒有時間讓他恢復。那麼,這一切都是服用了安非的結果嗎?
可還是有點不對,我和那樣的怪物交過手,只是比普通人強了一點點。
究竟是怎麼回事,那些蔓延的膿瘡並不是假的。不合理,無法推測出結果。
這讓我越發的好奇,獨一無二的怪物嗎?
需要解剖嗎?
這可是一個男的,
那麼,不用了,
說不定一會遇到類似的能力者,
嗯,將這個名額留給女生吧。
再一次接近,我毫不猶豫地朝右手初襲去。
這是一隻新長出來的手臂,在剛才的戰鬥,我便感受到他右手的力量明顯比左手差很多。特別是在後面,都有點跟不上。
既然有機會,當然是希望將他生擒,富江的事情,我還希望能從他的口中得到更多的情報。
很有硬氣地沒有發出叫聲,只是見勢不妙後,向後退了退,卻沒有逃跑。
將匕首遞到嘴前,想要享受一下鮮血的滋味。但氣味有點怪,瞬間才想起,匕首上面都是膿液。
實在有點噁心,立即弓著身子,乾嘔起來。
“你這個……”話還沒說完,在抬頭看到金木的模樣後,立刻蹲下去嘔吐,這次是真的吐了出來。
實在太噁心了,我怕在看下去,可能以後都會習慣嘔吐。
如果自己成為一名兔子,那會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那麼多恐怖的場景我都見過,唯獨第一次看到這麼噁心的場面。此時,金木已經像一個蠟人般,開始慢慢的融化。
黃色而又粘稠的液體,像融化的雪糕,沒有誘人的香味,只有臭味。
不恰當的形容詞,語文沒學好。
再次彎腰,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