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入侵軍黑科技（七）
萊特跟範寧和司馬慧商量能不能在這裡短暫的停留一陣子，他想要看看這裡的情況。
“不行！”範寧很不耐煩：“你這個人難道見到閒事就必須要管一管嗎？遇到洞你就進，見到獎你就刮？”
司馬慧抱著苗刀：“我也反對，我只想快點拿到我十倍的報酬，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絲毫不感興趣，話說，我到現在都沒拿到半個靈魂，你對我承諾難道就是這樣兌現的嗎，你再這樣我可就要走了。”
面對兩女的職責，萊特羞愧的低下頭，無言以對。
“抱歉，蛋撻，我可能幫不了你了，你走吧。”萊特喪氣的對蛋撻說。
蛋撻的電子音依舊標準，但行為卻仍然充滿人性化，它聳了聳肩：“沒什麼，不知道有多少人來到這裡想做點什麼，但最後他們都被歸墟同化了，這就是我們機械生命的命運，機械生命永遠都不能成為真正的生命體。”
萊特拍拍蛋撻的肩膀：“別這麼說，我覺得你們就是真正的生命，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你比我們還要更完美。”
“那只是上面營造出的假象罷了。”蛋撻看似不經意的將萊特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拿下去：“再見了，遇到你們很開心，至少知道你們不會留在這裡，也是一種安慰，別被他們同化就好。”
“抱歉……”
“後會有……”
轟的一聲爆炸，打斷了蛋撻的道別，旁邊的銀行裡忽然發生了爆炸。爆炸聲剛起，衚衕裡衝出一群穿警服的機器人，直接進入警局，幾聲槍聲響起，將劫匪當場抓獲，全程沒有半點拖沓，整個過程不到十分鐘，這辦事效率，簡直不能更有效！
萊特看的目瞪口呆：“你們這裡的警察，這麼厲害的嗎？”
蛋撻說了句很有深意的話：“你感到驚奇的應該是為什麼警察效率這麼高，他們還要來搶銀行。”
範寧和司馬慧互相對視一眼，眼裡各有異樣。
經歷過這麼多，深海基地這裡是最詭異莫測的，這裡似乎有自己的一套獨特規則，而這種規則，來自於機械生命的自我發展，而沒有人類在其中干擾，獨特的生命型別讓歸墟城對於人類來說很是陌生，碳基生物沒法深刻了解其中的意義。
看似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司馬慧這時候突然來了一句：“它們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了什麼會讓他們鋌而走險？這些機械生物被抓之後會怎麼樣？”
“會被直接銷燬……”蛋撻沒有回答另一個問題。
司馬慧對蛋撻說：“你和萊特說要去哪裡？”
“你們願意幫忙了？”蛋撻抬起頭，但隨即又低下了頭：“沒用的，你們改變不了什麼。”
司馬慧看了一眼萊特：“那可不一定，不去看看，怎麼知道能不能幫得上忙？”
蛋撻所說的，是五層一下的城市，歸墟城比較特殊，不同於地面，城市高樓林立，這裡的城市，是向下修建的，而且是多層的，每向下一層城市便越黑暗，越殘酷，環境也愈發糟糕。萊特一行人一開始進入的最上層無論對碳基生物或是對機械人來說都是天堂，第五層是分界點，在第五層，萊特見到了勤勤懇懇唯唯諾諾的醫生，見到了為了評分而荒唐賣藝的護士，見到了竊賊蛋撻，也見到了搶銀行的機械人，而在更下層，則更像是地獄……
“這下面都沒有燈的嗎？”範寧一臉不爽的走在前面充當電燈泡，周圍一片陰暗，伸手不五指，藉著範寧劍氣發出的微弱光芒，能看到周圍不規則對方的金屬垃圾，可破爛的金屬廢墟。
蛋撻也開啟自己微弱的電子眼，在前面帶路：“這裡就是歸墟城的真正面目，光比較耗電，我們機器人也不怎麼需要，所以下面根本沒有燈光裝置。”
司馬慧率先提議要到這裡來，看到了這裡的景象，反而陷入了沉默，默默的跟在萊特身後。
範寧和萊特自然明白歸墟城這樣的意義所在，無非就是階級分化，在這個機械人構成的小烏托邦世界裡，低等機械人為了成為上等機械人而拼命幹活，而生來上等的機械人，則負責拼命壓榨底層機械人，正常來講，人類在看到這樣的世界並不應該有異樣的感覺，因為人類為萬物之靈。
但……
經歷過那麼多，遇到過精靈，看到過魔鬼，跟神也曾交流過，萊特的思維具備常人所沒有的維度性，他意識到人類並不是萬物之靈，人類知識眾靈之中的一部分，所以他會對蛋撻說：你們可能是比人類更高階的生命形式。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人與草芥又有什麼分別……
正是認定機械生命也是生命形式的一種，所以萊特才會因為看到底層機械人被壓迫，而產生強烈的情緒。
範寧嘆了口氣：“明明知道它們是機械，但為什麼我心裡這麼難受。”
蛋撻看了範寧一眼，又扭過頭去。
“因為我們在上層見到了機械文明，他們和人類沒有區別，他們也是一種生命形式，而且很可能，比人類更加高階。潛意識裡，你已經承認了他們是有靈性的，並不是機械。”萊特說。
“靈性麼……”
“靈性？”
“其實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講，人類也不過是一種精密的儀器，這樣的說法從古至今就有，人類、精靈、甚至是其他碳基生物，他們都是資訊藏在基因中的生物，而機械人則是另外一種，資訊儲藏位置不同罷了。”萊特頓了一下，忽然問蛋撻：“不對，他們奴役你們肯定是因為你們智慧尚未覺醒，只是普通的機械而已，可為什麼……”
“是的，您很聰明，萊特先生。”蛋撻這樣評價道，它說：“一開始我們確實是一群智慧未經開化的機械體，我們只是單純的服從腦中的指令，但有一天來了一個自稱是太陽女神的人，她改造了我們，讓我們有了新生命，可惜……她只給了我們智慧，卻沒給我們反抗上層的力量。”
萊特整個人定在當場，這番談話，與之前何其相像。
“她給了我生命，卻沒給我永生，她給了我旁人沒有的視野，卻不給我與之匹配能力，她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至少從前不是……”太陽女神臨死前對萊特如是說。
範寧和司馬慧聽到蛋撻說道太陽女神，又看到萊特奇怪的反應，都停下來看他。
萊特的手不經意在自己胸前摸了一下，卻摸了個空，黑暗中，沒人看得到他的表情，只聽到萊特說：“走吧，我們幫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