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家
青苗山，又稱苗山，曾經是K市生態改造計劃的苗圃基地之一，因此而得名。
不過如今的苗山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小山包，位於K市的北郊附近，因為生態維持法令，這樣的地方不得深度開發，所以這裡除了自然景觀，別的什麼也沒有。
葉炎和姐姐還有爺爺就住在苗山山腰上的葉家祖屋裡面，祖屋並不大，數百個平方米的房子有一半都已經損壞到不能住人，可以住人的那些地方也是到了下雨就到處漏水。
祖屋邊上有一個百平米大小的破廟，裡面供奉著據說是葉家先祖的牌位和一尊神像。
一個普通到任何人來看一眼都會直接忽略掉的地方。
葉炎和葉舞回到了家裡，時間正好十一點。
“爺爺應該醒啦。姐，我還沒做飯呢！爺爺肯定會罵的！”葉炎一路小跑的跑向廚房，開始做飯。
葉舞一路上都愣愣的看著弟弟，就像是怕眨一眨眼一切就會像做夢一樣醒來一樣。
葉炎一直負責家裡做飯，所以動作相當的麻利，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家族環境也吃不了多複雜的飯菜。
很快了葉炎就把晚飯給準備好，然後和葉舞一起端著飯菜來到了裡屋。
這個祖屋裡面唯一擁有現代科技感的地方。
解開裡屋的鐳射安全鎖，開啟房間門，房間裡面最顯眼的就是一個生命維持艙。
這也是一家人最大的開銷所在。
生命維持艙裡躺著一個白髮老人。此時老人已經醒來，看到自己的孫子和孫女進來，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吐出一串的泡泡。
葉炎麻利的將生命維持艙的程式給停止。
很快老人就一身乾爽的被葉舞給扶了出來。
老人膝蓋以下漆黑如炭，乾癟如枯枝，完全無法站立。
黑足病，一種到現在人類科學家都無法解釋的特殊傳染病，被感染者發病之後會從雙腳開始變黑，每一次發病變黑的面積都會擴大，當全身都變黑之後人就死了。
除了在剛感染前十天的時候有不到千分之一的治癒率以外，超過十天的感染者是沒辦法治療的，最多能拖延而已。
老人在五年前感染了黑足病，之後就被家族趕到了K市祖屋自生自滅。葉炎和葉舞不惜與家族裡的人斷絕關係也要來照顧老人。
這一待，就是五年。
葉炎姐弟兩人想辦法給老人使用生命維持艙，以極高的醫療費延續著老人的生命。
老人叫葉重，葉炎和葉舞的爺爺。
老人被扶著坐好，雖然身染重病，但雙眼如同星辰一般的閃亮：“舞丫頭今天又被欺負了？”
聲音雖然有幾分虛弱，但卻完全不見任何頹廢。
“爺爺你放心，我已經幫姐姐教訓那些混蛋了。姐以後不要再去那破道場了。我以後可以拿獎學金了，我這邊會省下來大量的學費，姐你就不用這麼辛苦了。”葉炎一邊大口扒飯，一邊說道。
老人雙眼一亮：“哦？小葉子你幹了什麼？”
葉炎立刻擺了一個亮肌肉的動作來：“爺爺，我的病好啦，我現在比小時候還厲害。你說的對，我總有一天會好的！”
他說著還給自己爺爺展示那肌肉快速蠕動的胳膊，表示自己狀態好得不得了。
老人眼睛亮得如同燃燒起來一般：“我的小葉子好了？哈哈哈，太好了，老頭子現在死都瞑目了啊！”
葉炎和葉舞同時去堵老人的嘴：“不準胡說！”
“爺爺，你還要看著我長大，看著我成為最厲害的甲士，我還要娶五個老婆給你抱重孫子呢！”葉炎使勁的比劃著，憧憬著未來。
老人連連點頭，笑得前仰後合：“好好好，爺爺不死，爺爺還要抱五個重孫子！”
“十個，最少十個！”葉炎使勁嚥下嘴裡的飯。
“好，最少十個！”
爺孫之間其樂融融，就像是一切苦難都已經過去了。
老人每天都只有幾個小時的時間可以清醒過來，吃過晚飯之後老人還沒來得問葉炎是怎麼恢復的就又疲憊的睡了過去。
葉炎把老人扶回生命維持艙，收拾好了一切，已經是一點了。
每天都是這樣，姐弟兩人一邊照顧著老人，一邊維持著這個小小的。
葉炎一直被當在廢材，但誰又知道在今天之前，他每天都要頂著虛弱疲憊的身子做那麼多的事情呢。
準備去睡覺的葉炎發現葉舞在院子裡發呆，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姐，你怎麼了？”
葉舞搖搖頭，沒有回頭，片刻之後才低聲道：“小弟，姐姐是不是很沒用？”
葉炎愣了一下：“這話怎麼說的？這世間還有比我姐更能幹的人嗎？”
“可是最終還是要你恢復健康之後才能撐起這個家。如果不是小弟你，今天我，我……”葉舞揹著葉炎，抹掉了臉上的眼淚。
葉炎沒有開口，他知道，姐姐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自己的傾聽。
果然，片刻之後葉舞站了起來，轉過身時臉上重新帶起了自信的微笑：“但我一定不會輸給小弟你的。我明天就會去找新的工作。那道場不去就不去了！”
葉炎大喜：“好的，姐你這麼能幹，哪裡不能去？姐你放心，還有一個月我就可以打工了，到時候你就可以更輕鬆啦！”
法律規定，16歲以下的人不準打工。
葉炎還有一個月才正好滿16歲。
葉舞搖搖頭：“不行，你既然已經恢復了，那就要專心的學習，一定要成為甲士，成為一個厲害的甲士。讓所有人都看看，我的弟弟不是廢材，而是天才！”
她鄭重的看著弟弟：“記住，你的任務是成為甲士。不準打工分心，不然我不會原諒你的！”
葉炎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點點頭。
他知道姐姐是一個固執的人，自己能做的，就是聽她的話。
“姐，很晚了，快休息吧。你明天要去找工作的話，還要早起呢。哦，對了，我們學校附近那家……”
姐弟兩人的說話聲漸漸的隱去，破屋又恢復了寧靜。
裡屋之中。
生命維持艙裡的老人突然睜開了雙眼，目光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