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神秘人
往頭上看去,那是另一隻要大許多的活嬰蠱,如果說趙平安剛剛殺死的那只是一隻“小狗”的話,那麼這隻可謂是一頭“野狼”。趙平安想不明白,同樣是嬰兒,怎麼這隻這麼大,看樣子這隻才是蠱王。
這隻活嬰蠱正俯在浮雕邊緣,鼻子一聳一聳地彷彿在貪婪地嗅著這空氣中的血腥氣。趙平安知道這次他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樣用這把小寶劍弄死這傢伙了。
他的眼神和父親進行了短暫的交匯,兩人默契地同時往後退去。也就在這個時候,這血嬰蠱跳下了浮雕,它先是用鼻子拱了拱那死去的小血嬰蠱,緊接著大口吞噬了起來,不消片刻,就將那血嬰蠱吃了個一乾二淨,唯餘地上的一灘烏黑血漬。
“這裡到底有多少隻這樣的東西?”趙平安不禁心想。
兩人靠著浮雕壁緩緩往拐角處退去,想要來到堵石壁後側,離這怪物遠點,可這怪物卻抬起了頭來,它的前爪在地面刨了幾下,顯然是要行動了。
“跑!”趙石大喊道。
趙平安顯然比自己的父親更快,兩人剛跑過石壁拐角,就聽身後“咚”的一聲,那怪物撞在了石壁上,碎石飛濺,可見其力道之大。
兩人藉著這如同迷宮般的浮雕石壁閃轉騰挪,那活嬰蠱不斷髮出淒厲的慘叫聲,一次次將石壁撞得四分五裂搖搖欲墜。
趙平安知道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只是一時間想不到該怎麼辦,要是帶著自己趁手的弓箭,說不定還有還手之力,現如今只能被動逃跑。
那活嬰蠱幾次撲殺不中,似乎也是生氣至極,它鉚足了勁兒,衝著趙平安重重撲來,趙平安如法炮製轉到了石牆後側。
可這一次趙平安的小算盤卻打空了,這活嬰蠱竟然直接將浮雕壁撞出了一個大洞,無數飛濺的石塊打在了趙平安的身上,衝擊力直接將他掀翻在地。
緊接著他就感覺到後腦勺傳來的凜冽風聲,他扭頭看去,那活嬰蠱張開了大嘴,無數獠牙就在他的眼前,這一口下去,非咬掉他的半邊臉。
他剛想爬起來跑路,但那活嬰蠱的爪子已經死死壓住了他的腿,讓他動彈不得。
“完了。”趙平安心中只升起了這一個念頭。
可就在活嬰蠱的嘴要咬下來的時候,墓室中忽然響起了幾聲槍響,幾顆子彈打在了活嬰蠱的身上,那活嬰蠱被轉移了注意力,暫時繞過了已經成為盤中餐的趙平安。
趙平安也順著槍響的地方看去,就見不遠處的石壁上站著一個黑影,他穿著一身緞子衣服,腳下踩著的是人造革靴,腰間還纏著武裝帶,他半蹲著,左手握著一把匣子槍。
見那活嬰蠱回過了頭來,這人又連開幾槍,槍槍打在活嬰蠱的腦袋上。
趙平安也心思活絡,見這活嬰蠱把注意力放在別人身上,猛地用力,從活嬰蠱先下抽身出來,連滾帶爬往一側跑去。
活嬰蠱回頭衝著那人而去,它強壯有力的後腿只在地上那麼一蹬,便躍上了石壁,在一堵堵石壁上飛快奔跑。趙平安心想,這東西視力並不好,但卻能在這鏤空的浮雕上奔跑而不掉下來,恐怕是對這裡十分熟悉了。
那人站在石壁上又開了幾槍,可子彈打在活嬰蠱上並沒有多大作用,反而是更激怒了它。
“別站著看戲。”那人一邊喊著一邊朝趙平安甩來了一個東西。趙平安下意識一接,才發現這是一把自制雙管獵槍,槍管像是後來又用鐵皮包了一圈,看起來十分簡陋。
這槍身上還掛著一串子彈,也像是手工製作的。
眼見那人已經打光了槍中的所有子彈,正一邊跑一邊換彈,趙平安也不多想舉槍便射,只是趙平安平日裡用的是弓箭,他雖然跟父親見識過槍,但還是第一次使用,兩發子彈沒有打中活嬰蠱,反而射中了那人腳下的石壁。
“耐砍刀的。”那人喊道:“你這是打它還是打我,瞄準了再射,子彈從槍管往裡上!捅進去,明白嗎?”
趙平安連忙按照那人的指示上彈,喊道:“我第一次用這種東西,沒想到它還挺有勁。”
“那叫後坐力。”那人說話間已經換好了彈夾,扭頭便是幾槍,槍槍打在活嬰蠱的腦袋上:“壓住了再射!”
趙平安手忙腳亂,但腦子飛轉,他知道這東西皮肉比那骨起屍還硬,子彈打在它身上本起不到什麼作用,繼續這樣下去只能是白白浪費子彈。
活嬰蠱要追上那人,那人就勢跳入了浮雕底部,折返朝著趙平安這邊跑來。
趙平安此刻已經按照那人的指示上好了子彈,卻只是握著搶把,槍口雖然瞄準了活嬰蠱,但他並不開槍。
“開槍啊!”那人喊道。
趙平安只是端著槍一動不動。
“你嚇傻了?”那人又喊道。
趙平安依舊一動不動。
那人高聲咒罵了幾句,回頭又是幾槍。活嬰蠱此刻被徹底激怒,張大嘴慘叫著往這邊撲來,那人見趙平安一動不動,甚至連話都不說,也放棄了溝通,只顧逃命。
趙平安眼見活嬰蠱朝著這邊而來,卻不閃不避。趙石瞭解他的兒子,知道他絕不是因為害怕而發矇,只是他不知道這三兒的腦子裡又在想什麼。
但父子連心,看到兒子面對著活嬰蠱一動不動,他心裡也有一絲髮慌,提醒道:“三兒小心!”
活嬰蠱回撲速度極快,說時遲那時快已經離趙平安幾米遠遠,他半蹲身子,只等著那活嬰蠱撲來。果然如他所料,那活嬰蠱放棄了去追那神秘人,朝著他直撲而來。他心想成敗就在此一舉,這真是不成功便成仁了。
“來!”趙平安大喊了一聲,看著那活嬰蠱朝著自己撲來。
“再近一點,再近一點。”趙平安的雙腿都有些顫抖,但他還是生生站在原地一步不動。
“就是現在。”趙平安一咬牙,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才扣動了扳機,“砰砰”兩聲槍響,趙平安只覺眼前一黑,重重摔倒在地。
“三兒!”趙石大喊著朝這邊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