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碩鼠大軍
吳穹可沒料到眼前的畫面,無麵人更是猝不及防,他盯著無牙露出訝異的表情。
無牙狂笑的聲由遠及近,啃食者們恭順的將他抬向吳穹,原本被無麵人控制著的啃食者,逐漸陷入混亂,吱吱的發出老鼠原本的鳴叫聲,似乎在響應著不遠處的無牙。
無麵人驚駭的發現,他已經失去了對鼠群的控制。
騷亂的喪屍鼠們朝著無牙的位置洶湧而去,空曠的街道上只剩下吳穹和無麵人,啃食者們彷彿化作了無牙的臣民和軍隊,浩蕩如山海,朝著無牙的方向拜服,鳴叫聲彷彿是在山呼萬歲,得意的無牙從鼠群中鑽行出來,迅速的返回到吳穹身邊。
他扭動著肥碩的身子,似乎在顯示著自己轟動的排場,吳穹直接將他拎了起來,面色冰冷的瞪了他一眼。
“這是怎麼回事?”吳穹低聲問道。
後者收斂了欠揍的表情,茫然的說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原本躲在地洞裡,這群玩意突然就冒出來了……嘿!他們能聽我的指揮!”
說這話的時候,無牙臉上的得意和興奮溢於言表,想來此刻他有種重返兩百年前,重做鼠王的快意。
“實驗體M199號!”無麵人看著無牙,驚撥出聲。
吳穹朝著無麵人側目,後者微微顫抖,無麵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果然……果然……它才是最成功的實驗個體……”
他喃喃自語的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此刻他知道大勢已去,開始不停的後退。
吳穹將無麵人的話收入耳底,微微皺眉的朝他望了過去:“你剛剛說實驗體M199號,究竟是什麼意思?”
在“盧瑟”的記憶裡,無牙是他買回家的倉鼠,只是那段記憶十分模糊。
“引發喪屍危機的罪魁禍首,從實驗室逃出去的實驗白鼠!”無麵人戳著無牙冷笑一聲,忽然間,他後背生出一對肉翅,直接將衣服撐破,反應過來的吳穹飛掠過去試圖抓住無麵人,後者已經雙腳離地,彈射到了數米高的位置,冷冷的俯瞰著地面的無牙和他的啃食者軍團。
“所以……治癒劑……就是它的血液……”無麵人越飛越高,吳穹招呼著躲在二樓的雷納德開槍射擊,被眼前的一幕震撼的呆愣的雷納德終於回過神,可惜無麵人已經飛度鋼筋水泥的森林,掠過城市的夜空,徹底消失不見了。
無牙是白鼠?吳穹面露黑線,連無牙本人也是一臉茫然。
三日後。
血眼兄弟會的營地。
懷孕的金妮在牢籠裡無神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她兩頰消瘦,面色蒼白。
籠子的小門被開啟,一小盤食物被推了進來,衣不蔽體的奴隸們一擁而上,哄搶著食物。
紋身男伯尼從一旁鑽了出來,將所有人推搡開,隨後抄起大半的食物,一瘸一拐的回到金妮面前。
他的臉色浮腫,似乎也虛弱到了極點,可是他知道,眼前的孕婦比自己更需要食物。
“金妮……快把這個吃下去……別餓著孩子。”
雙目無神的金妮微微抬起頭,她微微搖了搖頭,用沙啞而絕望的語氣回應道:“伯尼……你不用顧看我了……自己吃吧……”
在這個朝不保夕的奴隸營地,這個孩子即便生下來,生還的機率也很小,而金妮更不願意自己的孩子從出生就成為別人的奴隸。
“我能做的……就是陪著他一起死去。”她目光幽微的望著遠處的落日,身子微微顫抖,耳畔的哀嚎聲和慘叫聲變得模糊,籠子裡到處都藏著絕望的眼睛,連死亡都是一種奢求,與其說這裡是奴隸的營地,倒不如說是關押牲畜的地方,有勞力的就能出籠子揹負重物,沒有勞力的,就豢養到死去,最後成為兇徒們掛在柵欄上風乾的肉食。
“好累啊……”這一聲嘆息,彷彿耗盡了金妮所有的力氣。
“不……你必須活下去……想想你最愛的亞歷山大!”伯尼握著金妮虛弱的手,“我們會逃出去的……你一定要撐住!”
他浮腫的手也有些捏不住金妮的手,他發覺金妮的目光開始黯淡下來,呼吸也漸漸變得微弱,她似乎要撐不住了。
“不能睡!”伯尼驚駭欲絕的看著金妮,他搖晃著後者的身體,“你不能睡!”
“活下去……”他的眼睛裡噙著淚花,整個人也在微微的顫抖,他抑制著內心的絕望,不停的喚醒著金妮渙散的意志,終究是徒勞無功。
金妮盯著最後的落日,彷彿看到自己的愛人在暮色中向自己靠近,嘴唇微微囁嚅。
忽然間,大地開始震動,伯尼慌亂的朝四周顧看過去,原本意識渙散的金妮似乎也被這震顫微微驚醒過來。
世界末日到了?伯尼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此時的他,已然沒有了對末日的恐懼,反倒是露出解脫的神情,即便是世界末日,也不會比現在更悲慘,無非是大家一起步入死亡罷了。
“砰砰砰!!”連續的巨響敲擊著血眼兄弟會營地的圍牆,似乎是爆炸物的聲音。
伯尼瞬間回過神來,隨後,周遭的地面崩裂,無數灰毛巨鼠從地底下鑽了出來,伯尼目瞪口呆。
有人在進攻營地!?
遠處的圍牆轟然倒塌,營地內部已經亂成了一團,凌亂的槍聲在營地內響起,巨鼠朝著兄弟會的兇徒毫不留情的撕咬過去,子彈都無法擊退這些兇獸。
伯尼驚呆了。
“上帝呀!”連金妮都瞪大眼睛。
那些關在籠子裡的奴隸們,開始瘋狂的尖叫起來,或恐懼,或興奮,和兇徒們的慘叫聲連成一片,伯尼害怕這些巨鼠鑽到籠子裡來,下意識的護住了身後的這個小孕婦。
“他們……似乎只朝血眼兄弟會的人進攻。”金妮卻發現了這些巨鼠的異常之處。
夕陽西下的時刻,吳穹的衛隊們踏著落日餘暉,荷槍實彈,神兵天降。
站立在鼠群之上上的碩鼠無牙,彷彿披上了一層聖潔的光輝,讓深陷恐懼和絕望的兇徒們驚駭欲絕,他們從沒見過這樣的怪物。
無牙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彷彿下達了總攻的號令,鼠群們的行動更加兇狠殘暴起來。無情的將身前的敵人用爪牙和利齒撕成粉碎。
“守住防線!”獨眼威廉厲聲呼喝,他被啃食者重重包圍,被撕裂的傷口迅速癒合,卻終究無法甩脫如海的鼠潮,甩開手邊的巨鼠,又有一隻趴伏上來,踩碎腳底下一隻,身後卻又有一隻飛撲而至,威廉咆哮著,這隻能眼睜睜的瞧著自己被巨鼠們一點點撕裂。
忽然間,身後響起一聲口哨,威廉的耳朵被滾湧的鮮血堵塞,朦朦朧朧的聽到口哨聲,啃咬著他的巨鼠便一個個抽身離去,他鮮血淋漓的跪倒在地,擦拭著眼前的血汙,他瞪大眼睛,目視著緩緩向他靠近的吳穹。
“好久不見。”吳穹面帶微笑,獨眼威廉驚恐欲絕,他想要逃離,卻被吳穹用破獄之爪牢牢的抓住他殘破不堪的身體。
這是他無法掙脫的力量。
獨眼威廉抬手反抗,卻被吳穹一把抓住,輕輕反手一扭,手骨寸斷,以極度扭曲的姿勢背反過來,劇痛讓他厲呼不止。
吳穹喜歡這種折磨不死的人,因為這些人能為他帶來持續不斷的樂趣。
一聲悶響,吳穹踢斷了獨眼威廉的脊樑骨,將他踩踏在地。
不過眼下吳穹對他興趣不大。吳穹的身後,安吉顫顫巍巍的站了出來。
他對安吉做出過許諾,今天是兌現的時刻,亞瑟望著不住掙扎的獨眼威廉,眼中也露出了難得的快意神色。
塵歸塵土歸土,一聲槍響,子彈打穿了獨眼威廉的腦袋,安吉的眼睛裡湧淌著熱淚。
吳穹拖拽著頭顱碎裂的屍體,他知道威廉可能還沒死,不過他沒打算給後者死而復生的機會,將威廉的雙腿硬生生扯斷,隨手將他扔進了血眼兄弟會的大鍋之內,鍋中沸水滾湧,尚未加入食材。
他打算測試一下獨眼威廉的恢復力能不能趕得上滾水煮熟他的速度。
皮肉被滾水煮爛,哀嚎不止,卻又無法掙扎脫身,燙傷壞死的皮肉不斷被新生長出的皮肉擠壓替代,威廉的身體在沸水之間掙扎,開始呈現詭異的膨脹姿態。
吳穹就這麼看著威廉掙扎的氣力越來越小,哀嚎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到最後,他體內的生物活性被徹底煮死,一具發白的腫脹屍體漂浮了上來,吳穹撇了撇嘴,將大鍋踢倒在地,不可一世的兇徒化作了一堆熟肉,旁側投降了的血眼兄弟會成員被眼前一幕嚇到渾身癱軟,跪倒在地。
不到半個小時,留守營地的威廉和血眼強尼手底下那點剩餘的下屬,幾乎被巨鼠喪屍和曙光營地計程車兵們屠殺殆盡。
進攻之前吳穹就下了死命令,趕盡殺絕。
血眼兄弟會的主力早就在圍城伏擊的過程中被消滅殆盡,有的逃散回了營地,有的還在外圍等待海恩斯利用啃食者摧垮曙光營地,最後出來撿漏。
不幸的是,海恩斯死在了曙光營地,試圖撿漏的兇徒們,最後成了啃食者的口糧。
吳穹將曙光營地所有計程車兵整編成了他的私人衛隊。
在一天之內,將血眼兄弟會小頭目們的私人營地逐個清空,一路摧枯拉朽,屍橫遍野,幾乎沒有遭到什麼抵抗,最後到達血眼強尼營地外圍發動總攻,用這些兇徒們餵飽了飢腸轆轆的啃食者。
籠子們被開啟,奴隸們顫顫巍巍的走在夕陽的餘暉之下,無神的眼睛目視著久違的陽光,呼吸著自由的空氣,不由自主的朝解救他們的人跪倒下來。
哀嚎聲,抽泣聲,呼喚聲,此起彼伏,交織連綿,緩緩進駐營地計程車兵們朝著投降的兇徒們圍攏過去,求饒聲,慘叫聲,厲呼聲含混在內,灰塵遮蔽視線,吳穹站在簇擁計程車兵和鼠群之間下達命令,瘦長身形淵渟嶽峙,舉手投足之間存有莫大威信,遠處的伯尼認出了他。
“那是……”伯尼的目光微微震動。
忽然間,旁側有人呼喚他的名字:“伯尼叔叔?”
這熟悉的聲音?在籠子裡住久了,伯尼的反應有些遲鈍,等到安吉跑到他面前,伯尼又驚又喜,忍不住淚流滿面。
“你們!”他顫顫巍巍的看向安吉和亞瑟,在這裡經歷了重重絕望,他沒想到還有和故人重逢的那天。
亞瑟趕緊過去抱住因興奮而有些站立不穩的金妮,望著她懷胎數月的大肚,亞瑟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他眼眶泛紅的看向伯尼:“你們……你們受苦了……”
“熬過來了就好……”伯尼笑中帶淚,虛弱的說道。
活下來就有希望。此刻,他無比篤信這一點。
吳穹目視著那些向他求饒的兇徒,面無表情的朝身邊計程車兵們下令道:“全部處決。”
既能帶來生之希望,亦能賜予死之絕望,此刻計程車兵們無人敢質疑吳穹的命令,因為眼前的兇徒曾經差點讓他們陷入絕望,更因為吳穹如同救世主一般拯救了曙光營地的所有人。
炒豆般的槍聲響起,慘叫聲和求饒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