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墮神
惡霸掀開花車的簾子的一個角，先看了一眼，確定沒人了，這才低著頭彎著腰出來了。
兩隻手緊緊的拽著外袍，一路面紅耳赤的開始狂奔。
柴婧行至無人處，到了湖邊，看了一眼面前平靜的湖水後，大喊了一聲:“公子一直跟著我，是何意？”
藏在樹後面的謝雲歪嘴一笑，走了出來，對著柴婧雙手作揖道:
“在下謝雲，剛才觀姑娘行事果斷，毫無畏懼，心地善良，在下十分欣賞，想與姑娘結交個朋友。”
柴婧背對著他，聽到他說話才轉了身，回頭間，謝雲愣住了。
剛才在人群中他看的不真切。
這一次，只有他們兩個人，謝雲看到，柴婧雖然穿著裙子，但是舉手投足間甚是瀟灑利落，頭髮高高挽起，髮飾極其簡單，只有一根白玉簪子固定頭髮，白色衣裙上面有幾多顏色十分淡的野花。
然而就是這簡單的髮飾衣物反而襯得她更加清新脫俗。
此女子容貌絕交，膚若凝脂，面若桃花，眉毛不用描畫，就是一座小山，眼角上揚，極具魅惑，鼻樑高挺，嘴巴小巧，像一朵玫瑰花，這世間所有美好的形容詞用在她身上都不過分。
她一頭的青絲高高的固定在頭頂，看上去就像是一隻高傲的白天鵝。
相比較謝雲看柴婧看得出神，柴婧就顯得格外平靜。
眼波沒有絲毫流轉，就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而已。
柴婧對於他的結交，並沒有理會，而是轉身離去。
在她眼裡，面前之人不過是一個登徒浪子。
“我不需要朋友。”柴婧從他身旁過時，留下了一句話。
謝雲沒有糾纏，而是站在原地看著柴婧離去的背影。
但兩人的緣分遠遠不止於此。
這日，柴婧路過一片山林時，她看見滔天的怨氣圍繞在林中，她帶著疑惑走了進去。
一進去便花香撲鼻，鳥兒棲息，只見林中有山有水，還有花果樹木。
柴婧覺得很奇怪，這麼一片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的地方，怎會有這麼強大的怨氣？
柴婧又小心翼翼的往裡走了走，這個地方的地面升起了一團白霧，她發現除了怨氣居然還有瘴氣，隨即撕下一塊衣服料子，捂住了口鼻，繼續前行。
柴婧在林中走了很久後發現又到了這個地方。
“難道我一直在原地打轉嗎？”
柴婧手握長劍，在她身邊的那棵樹上劃了幾下，做了一個記號。
做完記號後，柴婧然後又開始繼續走，走著走著又來到了這顆樹前。
柴婧站在原地不再走了，她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手聚靈力，伸向天空，嘴裡高喊:“破。”
話音剛落，霧氣就散盡了，在她面前出現了一大片迷霧沼澤。
哪有什麼鳥語花香，哪是什麼山清水秀，只有一片荒野，周圍全都是枯死的草木。
不斷的有陣陣清風吹來，枯黃的野草發出了沙沙的聲音，還有烏鴉嘎嘎的叫聲。
隨著霧氣的修煉散盡，柴婧看到那片沼澤中，不斷有人在往裡跳。
柴婧見狀由不得她多想，她把手中的長劍凝聚了靈力，化作了一把長鞭，把那些深陷沼澤之人都拽了出來。
結果被救的那些人都形同傀儡般，出來後又不斷的往沼澤中跳。
柴婧看了看他們的心魂，都是好好的人，一沒有失神智，二沒有失魂，為何這般？
“你們醒醒！”
“不要再往裡跳了！”
“不要跳了，你們再跳就死了？”
任憑柴婧如何呼喊，怎麼呼喊，他們都不為所動，一個勁的往裡跳。
柴婧一直在往外面拉人，到最後她實在是沒力氣了，可是她又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這麼多人死在她面前。
她看了看手中的劍，她決定拼盡最後一絲力氣。
柴婧一躍而起，飛到了沼澤之上，揮下了她手中的長劍，立在了沼澤中間，神劍紮在沼澤裡，它散發的光輝把進到沼澤裡的人都射了出去，讓誰都進不去。
柴婧筋疲力盡的從空中落了下來。
“可算是制止住他們了。”
她趴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看到那些人都不在動了，皆雙目無神的站在原地。
她終於能鬆口氣了。
正在她喘氣之時，空中傳來了一道聲音:
“犧牲一把好劍，只為救這些尋死的人，值得嗎？”
柴婧聽到說話聲後，又打起十二分站了起來。
看了一圈，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你是誰？為何不現身？你為什麼要殺這些人？你給他們施了什麼咒？”
“我是神。”
“哪裡的冒牌神，出來。”
柴婧聽到她身後傳來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她轉身一看，那片沼澤正在脫離地面逐漸凝聚出了一個人形。
柴婧插在她身上的劍出現在了她的胸口，被她輕而易舉的拔了出來，丟到了柴婧的面前。
柴婧看著她問:“是你在和我說話？”
柴婧面前的沼澤笑了笑說:“除了我，還能有誰？”
她的一舉一動都十分嫵媚，長相絕佳，不輸柴婧，功法靈力怕是也在柴婧之上。
柴婧緊緊盯著出現在她面前的絕美女妖，她一刻也不敢放鬆戒備，因為有一場硬仗在等著她。
柴婧問她:“你是誰？”
沼澤女妖嘴唇輕啟，從她的烈焰紅唇中只發出了一個字。
“神。”
柴婧聽後心裡存了疑，祭出她的最強感知力飛到她體內查探了一番。
沼澤神並沒有詛咒她，而是隨她進入她的體內，等她出來後，她氣定神閒的問柴婧:
“怎麼樣？”
柴婧還十分驚訝的呆在原地，兩隻眼睛瞪得圓碌碌的，她被她看到的驚住了，她居然真的是神，只不過成為了墮神。
“你即是神，又為何在此地淪為殺神？又為何殘害無辜之人的性命。”
沼澤聽完仰天大笑。雙肩顫動不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
柴婧把她的劍緊握手中後問她:“你在笑什麼？”
沼澤墮神甩了一下袖子說:“我在笑什麼？我在笑，我飛昇神界，卻被眾神痴笑，只好下界，如今你卻來問我身為神為何出現在此地？真是好笑，你說我在殘害生靈？我明明是在救他們，可不是殘害。”
“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我也不知道你是如何成神的，但我認為，你即已成神，便該在天界好好恪守你的神道，而不是在人界如此這般。”
沼澤墮神像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般，她輕蔑的一笑說:“天真，在你眼裡神應該是怎樣的？”
神應該是怎麼樣的？柴婧想了想，她一時也說不出來，她一出生便遇天劫，四十九道天雷同時降下，天雷過後，都以為她殞命之時，她居然發出了啼哭聲，隨著她的哭聲天上金光大開，一片祥雲，接著便是百花齊放。
她並沒有死於雷劫，而是一出生便成為了上神。
她也不知道什麼是神，神該是怎樣的，她仗著自己這層身份，在三界中一直如魚得水，想去哪邊去哪，想幹什麼便幹什麼。
突然有人問她，神在她心裡應該是怎麼樣的。
她想了一下神界眾神的模樣後說:“神應該是大愛無私，憐憫眾生。”
“哈哈哈哈哈哈哈……”沼澤又是一陣狂笑。
“我便是神，你跟神說神應該是大愛無私，憐憫眾生？神？神是什麼？
神有救我於水火嗎？有救你們嗎？
你們告訴我神該庇佑世人，那我是世人的時候怎麼沒有神庇佑我？”
沼澤墮神越說越癲狂，面目逐漸變得猙獰起來。
柴婧暗道一聲不好，還沒來得及躲閃，就有波濤洶湧的沼澤朝她圍了過來，柴婧整個人都被沼澤包圍了，腿，胳膊，嘴巴，鼻子，眼睛，都被包圍了，她喘不了氣。
也睜不開眼睛，整個人都置身於一片黑暗之中。
危難之際，她的護心鱗在神界感受到了異樣，受她神體召喚，鱗片歸位，柴婧現出了真身。
一頭龐大的青龍從沼澤中脫身而出，拔地而起，隨著它震天動地的吼叫聲，一舉沖天，直衝九天雲霄。
沼澤看到這一幕恢復了神智，她目不轉睛的盯著那頭飛上雲霄的青龍喃喃自語道:
“原來她就是那頭青龍，一出生便成神的那條青龍。”
柴婧在空中翱翔了片刻後，化出了人形，又一躍而下，落到了沼澤面前。
沼澤看著她一臉震驚又不敢相信的問:“你便是那條一出生便成神的青龍？”
柴婧也略微有些驚訝。
“你知道我？”
說出口後，她就恨不得收回那句話，三界誰人不知龍族出了一條上古神龍。
“我當然知道你，說起來，我成神還是受了你的庇佑。”
“我？”
“你成神之日，亦是我乾枯之時，幸得你一縷神光照耀，把我點化成仙，天界眾仙告訴我，若想見到你，只有飛往神界，於是我拼命的修煉，只為見你一面，感謝你的大恩大德，最後我終於以沼澤之身，飛昇了神界。”
“那你又為何會變成現在這般？修成上神實屬不易，為何在神界我從未聽到過你？”
沼澤冷哼一笑。
“我飛昇神界第一日，便滿心歡喜的去找你，結果他們告訴我，區區一片沼澤，也配見我們神女！淤泥之神，他們都避而遠之，見了晦氣，會汙染了您的神體。”
柴婧十分氣惱的問:“誰？說這些話的是誰？我從來不知道你去找過我？”
沼澤墮神狂笑一陣後說:“你萬千祥瑞加身，而我不過是一片淤泥沼澤所化，你我雖都是神，卻是雲泥之別，我又會被你知曉？”
“後來吶？你是怎麼……”
“後來我不死心，我不信曾照耀過我的神女會是他們口中那樣，我不信你是那樣的神，於是我不斷打聽你的下落，只為見你一面，最後我終於在神界萬花樹前見到了你。”
柴婧重複道:“萬花樹？”
“不錯。”
柴婧皺著眉頭問:“我怎麼完全沒印象。”
“可我有，你的那句話至今在我心裡，從未放下過，也是你的一句話讓我生了心魔，你的一句話讓我成為了墮神。”
柴婧迫切的想知道當初她說了什麼，才會讓它淪為墮神。
“我說了什麼？”
沼澤十分激動的說:“我當時終於見到你了，我滿心的激動跑到了你面前，我要告訴你，你看，我在你的照耀下成神了。”
這句話讓柴婧靈臺好似被天雷擊中般，她突然想起，好像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當時她在萬花樹下賞花，有一個人小神跑到她面前說:
“你看，我在你的照耀下成神了。”
柴婧只冷冷的撇了她一眼說道:“你成神怎會是在我的照耀下？”
說完柴婧便離去了。
“是你？”
“你記得我？是我，沒想到上神大人居然還記得，居然會記得這種小事，你說，我成神怎會是在你的照耀下！”
“不是的，不是的，當時是……”柴婧呆愣住不敢再往下說了，不管她如何辯解，錯的始終是她。
“竟是我！原來是我害你成為墮神的！”
柴婧看著淪為墮神的沼澤流下了一滴淚水。
悔恨的淚水。
柴婧看著她邊哭邊說:“那個時候，神界眾神都說我運氣好，出生便是上神，可是誰又記得我是同時受了四十九道天雷才飛昇的，他們又怎知我弱小的身軀受了多大的痛楚，我討厭他們那樣說，你剛好那時出現了，你說你在我的照耀下成神了，所以我才會說，你成神怎會是在我的照耀下，我以為你也是和他們一樣，來嘲諷我的。”
沼澤止不住的噴笑了出來。
“因為你的一個無端猜測，你知道對我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嗎？我因你而生，為你成神，為你自墮下界，我的一生都在圍繞著你轉，我的一生在你眼裡卻不過是個笑話，你甚至是不知道我是誰，你讓我覺得我自己可笑極了。”
柴婧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說:“對不起，我帶你上神界好不好？不做墮神了好不好？”
沼澤放開了柴婧的手，後退了兩步說:
“我不過是地底的一條蛆蟲，你們卻告訴我世間很美，讓我爬出來看看，可當我拼命的爬了出來，還沒來得及感受陽光的時候，你們就嫌棄我又髒又臭，你們都唾棄我，人人都想踩我一腳，我被亂腳踩死後，你們卻反過來問我為什麼不破繭成蝶？哈哈哈，好笑，真是好笑。”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世間萬物平等，哪有這些之分？那些唾棄你的人唾棄你的話，不是代表你該受他們的唾棄，而是錯的是他們，是他們妄為上神，神的眼裡應該眾生平等。”
沼澤墮神把柴婧的手放在了她的頭上問:
“你看我的頭髮濃密嗎？”
柴婧看著她濃密的頭髮不明白她怎麼會有此問。
她回道:“濃密。”
柴婧剛說完，那些頭髮就嘩嘩的開始往下掉，那些頭髮，把柴婧嚇得後退了一步，鬆開了她的手。
柴婧的動作，就是在剜沼澤墮神的心。
一陣微風浮來，柴婧的頭髮在空中飛舞飄動。
而沼澤的頭上卻什麼都沒有，她說:“我回不了頭了，誰都幫不了我。”
柴婧愧疚的把她抱在了她的懷裡說:“我剛才不是怕她，而是我看到那麼多的頭髮都掉了下來，我愧疚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對不起。”
沼澤墮神沒有說話，雙目空洞的躲在柴婧懷裡，她十分貪戀，貪戀這一刻的溫暖，可是她知道，她回不了頭了。
柴婧心疼的摸著她沒有一絲頭髮的頭頂說:“我從來不靠任何人，困難來臨時，我只會覺得更有趣了，我也不會抱怨命運的不公，這個困難我選擇挑戰還是棄權，都全憑我自己的心意，即使我棄權，也不是我被別人打敗了，而是什麼都比不過我用我喜歡的方式隨心所欲的度過這一生，遇到困難時，即使有人別人帶我，我也不屑，不是憑自己本事通關的，有什麼意思，結局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結局不都是一個死嘛，這個過程好好體驗就行了，一帆風順的人生也不必羨慕，那樣的人經不起打擊，一朵浪花就拍死了。”
沼澤墮神身上的戾氣逐漸消散。
她從柴婧的胸口上抬起頭來，問她:“我還能回頭嗎？”
柴婧十分肯定的說:“能。”
沼澤墮神猶豫了，她說:“可是我害怕，之前我還是對任何事都抱有試一試的心態也許我能成功吶，就算失敗了，也沒關係，我還可以重新開始，但是現在我變得不愛說話不自信對沒把握的事想的更沒把握。”
柴婧握住沼澤墮神的雙手，放在了她的胸口上說:
“你越害怕什麼，就越往死裡挑戰它，這樣就不會害怕了，不要逃避恐懼，我們去面對它。”
沼澤墮神神情恍惚的問柴婧:“去面對它？”
柴婧對著她點了點頭說:“對，我們去面對它，管它有什麼樣的結局，不重要，你現在還有改變的機會，我們去直面你的那些恐懼，總比你成為墮神在這裡悔恨一生強，沒有什麼能難倒你，除非是你自己放棄。”
就在沼澤墮神準備把手交給柴婧的時候，一把長劍破空穿了過來，插在了她的心口上。
柴婧看到有一男一女，身穿白衣，從天上緩緩飄下，站在了沼澤的對立面，欲殺了她。
柴婧趕緊把沼澤墮神拉在了她的身後，一臉怒意的盯著那兩人。
她還沒有開口，那個女的倒先開口了。
孔令雪手持長劍指著柴婧說:“姑娘，這種墮神殺了便是，你跟她說那麼多幹什麼？”
柴婧看了一眼沼澤墮神胸口上的長劍，她渾身泛起了綠光，這代表她是真的生氣了，很生氣。
柴婧怒瞪著雙眸看向了孔令雪:“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傷她！”
柴婧口中的每個字都化作了一把無形的長劍，刺向了兩人。
孔令雪一邊拿著劍躲那些音劍，一邊向柴婧吼叫:“你有病吧，你一個神不滅了她，居然還護著一個傷人性命的墮神！”
柴婧的憤怒更重了，她把手中的長劍定在了她面前，隔開了那兩人。
劍風吹的謝雲孔令雪差點站不住，眼睛都睜不開，衣服被吹的，直髮出颯颯的聲音。
沼澤墮神看著護在她面前的柴婧，她的頭髮被劍風全都吹到了腦後，有些髮絲還打在了她的臉上。
可她卻絲毫不覺得疼，看著柴婧為了護她，做的這一切，還有她那張堅毅的臉印在她眼裡，她覺得她也要為她做點什麼。
她在心裡做了一個決定，她不允許她的神女被她這樣的淤泥所汙染，這可是她的神吶！
沼澤墮神突然變得雙眼凌厲，她推開柴婧，瞬間變得黑氣纏身。
她盯著柴婧說:“我要殺盡世間這所有的壞人？”
柴婧看到沼澤拔下了她胸口的劍，要刺向謝雲和孔令雪的時候，柴婧用她手中的劍擋了下來。
“你聽我說，不要被他們影響，我們做我們自己認為對的事情，不是他們說你該死，你就該死。”
“所以該死的是他們。”
沼澤墮神在憤怒中力量變得更強了，明顯她的劍風站了上風，柴婧雙腿略微彎曲，有點快扛不住她的劍了。
“不是的，不是的，我們只好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理會旁人，不要在乎有怎樣的看法。”
柴婧看著被她壓制的柴婧問:“為什麼你要阻止我？難道那些人不該死嗎？壞人憑什麼活在這世上？”
沼澤墮神收了她的劍，指著那些人類看著柴婧說:
“你再看看那些人，那些婦孺兒童，那些致殘絕症者，這世間對她們來說只有無盡的痛苦，我來拯救他們了，我來徹底終結他們的痛苦了，你又為什麼要組止我？
看看吧，看看世人的哀嚎，看看你自以為的大度無私的神在世人的眼裡是什麼樣的？”
沼澤陷入癲狂中，她又重新化作了淤泥。
柴婧看到那些人瞬間恢復了神智，她看到那些人看著她說:
“多管閒事。”
“誰要他救了，我巴不得趕快死吶！”
“這個女的是誰呀？快點讓她走吧。”
“殺了她，殺了她。”
“真是的，要不是她，我剛才就死了。”
“就是，讓我們多活一刻，便多受一刻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