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徹徹底底分家
她連珠炮似的一頓搶白。
把積壓多年的委屈跟怨氣都發洩了出來。
說的陳東腦袋都快埋到褲襠裡了。
一個字也反駁不了。
只剩下滿心的愧疚和無力。
罵完了丈夫,柳氏轉頭就把怒火對準了多管閒事的王猛。
她雙手叉腰,怒視著王猛。
“王猛!這裡有你什麼事?
你算哪根蔥?能代替陳峰說話?
還一口一個‘峰哥’的叫著。
叫的挺親熱啊!
你們王傢什麼時候跟那個陳賴子關係這麼好了?
怎麼?
他許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替他出頭?”
王猛平日裡賴子程度肯定是比不上以前的陳峰的。
但他閒賦在家遊手好閒多年。
嘴皮子那也是一等一利索之輩。
不然不會說出“幹活是在養身體”,“把福報給爹孃”這樣的禽獸話。
可此刻在柳氏的猛攻之下,王猛竟然語塞了。
在對方強大的氣勢面前。
滿肚子怪話被堵在喉嚨管裡,根本吐露不出來。
王猛爹孃不知道什麼時候擠了過來。
有些敬畏的看了眼雙手叉腰,潑婦罵街的柳氏。
隨後一左一右死死拉住兒子。
王猛爹壓低聲音急道:“我的小祖宗喂,你就少說兩句吧。
陳賴子家的事是灘渾水,咱家可不能趟!”
王猛娘也使勁掐兒子的胳膊,緊張的眼神裡滿是警告。
王猛看著父母擔憂焦急的眼神。
又看看柳氏那潑婦般的架勢。
知道再說下去只會讓父母難做。
只得恨恨的跺了跺腳。
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氣呼呼的扭過頭去。
柳氏見堵住了王猛的嘴,臉上表情就更加得意囂張了。
彷彿打了一場勝仗。
轉頭就衝著臉色已經非常難看的婦女主任王月梅。
那是一種近乎勝利者的姿態。
“王主任!您都聽見了,也看見了吧?
這債。。。。是二房陳峰親口承諾要還的!
跟我們大房的陳東。
沒—有—任—何—關—系!
您要要債,就去找正主兒陳峰要去。
別在我們家門口杵著,影響我們過小日子!
農民生存不容易,不指望你們當幹部的出力幫扶。
最起碼得體諒體諒吧?
要不然廣播里老說的那句話。
那句話怎麼說的?
一心一意為人民服務!!!
不會就是一句空話吧?”
這句話可謂是戳到了王主任的肺管子上。
她還是第一次被人當眾這麼懟,當即就氣的臉紅脖子粗。
圍觀村民們見王主任被懟的啞口無言。
再次譁然起來,連議論聲都更大了。
“我的天,柳大嫂這是鐵了心要跟小叔子一家劃清界限啊!”
“一百五十塊呢,換我我也賴賬。”
“話是這麼說,但這做得也太絕了吧?畢竟是一家人。”
“最毒婦人心啊,為了錢,臉都可以不要了。”
“陳賴子也不是啥好東西,這債他肯定賴著不還!”
“就看王主任咋辦了。”
柳氏對那些或理解,或嘲諷,或鄙夷的流言蜚語毫不在乎。
甚至有點享受這種“掌控局面”的感覺。
只要能把這筆足以壓垮一個家庭的鉅債撇清。
她背上什麼樣的罵名都無所謂!
畢竟實惠才是最要緊的。
王月梅也無語了。
可真要發怒生氣又不敢。
畢竟“為人民服務”可不是假的。
要是當著這麼多人面作威作福,怕是往後在這石頭溝的名聲就臭了。
即便不臭,也難免被人說閒話。
她本來是想來施壓的,沒想到反被柳氏將了一軍!
看著對方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氣極反笑,冷笑著問道:“陳東媳婦,照你這麼說。
你們家這是要跟陳峰,跟你們老陳家二房。
徹底斷絕關係,劃清界限了,是吧?”
柳氏正在興頭上。
想也沒想就順著話頭答道:“王主任,瞧您這話說的。
老爺子在世的時候我們就分了家呀。
雖然現在還住一個院子。
但那早就是兩家人了。
不瞞您說,我早就有打算。
等農閒有了空,就在這院子中間壘一道牆。
重新開門,把這個院子徹底分開!
也省得有些人整天遊手好閒,帶壞我家小順子!”
她這話更是引得村民一片驚呼。
紛紛感嘆柳氏做事太狠太絕。
王月梅見柳氏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
知道再逼大房也沒用了。
她陰著臉,點了點頭。
有些賭氣的說:“那行!既然你們有這個打算。
那以後在村裡這筆一百五十塊的債。
就單獨記在陳峰頭上!
跟你們大房無關。
你們老陳家。。。哼,真是讓我開了眼了!
這事兒,必須白紙黑字寫到村譜的備註裡。
讓以後的人都看看!”
柳氏已經豁出去了,只要不讓她出錢。
寫村譜就寫村譜,反正也掉不下來一塊肉。
她毫不猶豫的應承下來:“寫!隨便寫!我們大房行的正坐的直,不怕人評講!”
就在這鬧劇即將以柳氏“大獲全勝”。
王月梅憋氣離去告終時。
院門外走來了一行人。
只見陳峰的母親,帶著小兒媳林晚跟小女兒陳小妹,從鎮上回來了。
她們三個看了個把星期石門鎮長途客運站的暈車湯攤位。
雖然辛苦,天天起早貪黑的。
但好在生意不錯。
哪曉得剛到家門口,一進院門,感受到這詭異的氣氛。
看到圍觀的村民,臉色鐵青的王月梅,得意洋洋的大兒媳以及垂頭喪氣的大兒子陳東。
母親心裡就暗道不好。
她隱約聽到了大兒媳最後的幾句話。
特別是那句“在院子中間壘一道牆”。
氣的她臉上瞬間青一陣紅一陣。
血壓都升高了!
柳氏見婆婆回來了,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但很快就鎮定下來。
她趕緊湊上前,壓低聲音說道:“媽,您回來了?
沒事,就是王主任來要債。
我跟她說明白了,那債是二房的,跟咱沒關係!
先糊弄過去再說!”
母親沒有理會她的“小聰明”。
抬起頭,用雙飽經風霜的眼睛,死死盯著大兒媳。
聲音顫抖的質問道:“你要跟咱們陳家脫離關係?你建到牆,是要把我跟小妹也趕出去?”
她的聲音不高,在場眾人全聽的一清二楚。
東屋修牆,自然是要將西屋跟後院隔出去的。
如此一來,陳家的大房連老母都不用侍奉了。
整個院子瞬間鴉雀無聲,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插嘴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