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勁氣護體
二月二，龍抬頭。
祭灶之日。
白水巖，瀑布。
卓不凡立身岩石之上，頭頂激流，腳扎馬步，身體上下起伏，如騎駿馬，金剛不壞涅盤道運轉不停，凝練著涅盤死氣。
涅盤死氣本就來源於己身，此時，好似甘露般滋養著卓不凡的身體，滲入肌肉器官，滲入細胞微粒，又沿經脈遊走，向皮膚表面不斷衝擊，抵抗著來自瀑布激流的撞擊。
衝撞與抵抗形如磨盤，反覆錘鍊著卓不凡的身心與真氣，使卓不凡的身體越發強健的同時，也使涅槃死氣與慧劍真氣變得越發渾厚。
百脈俱通至今將近三個月，一起開闢出的所有竅穴基本已經被涅盤死氣填滿，充盈凝實。
這些竅穴是形成勁氣護體氣罩的關鍵節點，只要等到涅盤死氣從竅穴中透體而出，護身勁氣自然而然也就成了。
經過十多天的瀑布修煉，卓不凡已經觸控到勁氣破竅而出的關鍵。
這就像是一層窗戶紙，不曾捅破時，千難萬難，可一旦捅破，其實極其簡單。
卓不凡已經將手指按在了窗戶紙上，只差輕輕戳一下。
時間緩緩流淌，太陽自東向西偏行，天色漸漸暗淡下來。
瀑布激流沖刷了一遍又一遍，帶走了卓不凡的體溫，也將他的皮膚衝擊的滿是通紅。
卓不凡早已達到身體極限，處在崩潰邊緣，只是依靠靈光映照與金剛不壞涅盤道的加持，在苦撐著。
他有種感覺，只要再繼續堅持片刻，便能突破這道關卡，可如果洩掉這口氣，他想要突破到勁氣護體就需要另覓機緣。
不知過去了多久，卓不凡突然睜開了眼睛，眼眸明亮到水流也無法遮掩。
“我明白了！”
他吐出一口濁氣，攤開手掌，只見掌心中飄蕩出了一縷淡黑色的涅盤死氣。
這縷涅盤死氣凝聚成旋，迅速壯大，貼敷在皮膚表面，將他的整個手掌都籠罩在內，隔絕了水流的衝擊。
勁氣護體！
雖然只是籠罩了一隻手掌，但確確實實是勁氣護體。
從零到一最難，可只要邁出了第一步，後面只要按照前面的步調繼續前進便是。
於是，卓不凡的另一隻手也被勁氣籠罩起來。
然後是整條手臂，緊接著是前胸後背，乃至整個身軀。
噗通！！
水潭中發出一聲悶響，耗盡涅盤死氣與體力的卓不凡再也抵抗不住激流的衝擊，被掀進了水潭裡。
片刻後，卓不凡才鑽出水面，艱難的游到岸邊，如死狗般趴在一塊大石上喘著粗氣。
此時的他，已經耗盡了最後一絲體力，連彈動一根手指的力氣也沒有了。
“你小子是真夠瘋狂的，也不怕把自己淹死。”
這時，孟思仇打獵歸來，沒好氣的訓了卓不凡一句，然後，將卓不凡提上了岸。
孟思仇並沒有看到卓不凡突破的情形，否則，就不是訓斥卓不凡了。
“不瘋魔不成活，想要有所成就，必須對自己狠一點。”
卓不凡回了一句，依舊躺在大石上一動不動。
“以你這種透支身體的方式修煉，成就不會太高，揠苗助長，涸澤而漁，簡直是胡鬧。”
孟思仇面沉似水，異常嚴肅道：
“不行，這件事我必須與掌門師兄說道說道，不能再由著你胡來。”
“三師叔，我心裡有數，若真是以犧牲潛力與未來換取實力，我肯定不會做的。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我的承受範圍之內，只不過是在嘗試挑戰自己的極限而已。”
卓不凡辯解道。
“還挑戰極限，你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裡嗎？我們修煉內功，可不是為了挑戰極限，而是以內功強化己身，擴充自身的潛力，延長自身的壽命，修煉的根本目的是強身健體，是延年益壽，是天人合一，是蛻凡如真，是凝神煉虛，是得道長生，什麼都不懂，還敢在這裡辯解，真以為你三師叔好脾氣，再敢頂嘴，罰你一個月禁閉。”
孟思仇嚴厲道。
卓不凡突然愣住了。
他忽略了一個根本性的問題。
那就是不同世界武道的修煉目的、修煉形式皆有不同，存在極大的差異，甚至完全相反。
新著龍虎門世界中，武道的修煉方式多種多樣，千奇百怪，甚至是匪夷所思。
其中，透過自殘自傷、死中求活、損人利己等方式修煉的功法舉不勝數，就連將人變成活死人、殭屍、毒人、怪人、怪物的功法也不鮮見。
至於什麼利用情緒力量、異種能量之類的手段更是常態而已。
極限修煉，向死而生，破而後立都只能是常規操作，家常便飯罷了。
畢竟，新著龍虎門已經可以歸為高武、魔幻的範疇之列，出現一些突破常理的設定也很正常。
可天龍八部世界充其量是個低武武俠世界，戰力值最強的幾人不過擁有三尺氣牆、掌力劍氣波及數丈，再超限一些的也只有逍遙派那大貓小貓三兩的幾人可以做到永葆青春，返老還童，也僅此而已。
所有的修煉形式，不外乎動功與靜功，唯二例外也只是一脈相承的北冥神功與化功大法，其核心理念依然是道家思想。
至於遊坦之修煉的冰蠶神功，不過是化功大法的變種而已。
這樣一來，在新著龍虎門中正常的修煉方式，放到天龍八部之中就不那麼正常了。
“等等，剛剛三師叔好像說到了‘天人合一’、‘蛻凡如真’、‘凝神煉虛’、‘得道長生’等幾個詞，天人合一還能理解，可另外三個詞是什麼意思？”
自卓不凡重生後，他就感覺這個世界與他所知的天龍八部世界有很大不同。
這個世界裡的武功，要比小說中高出許多，付天林、孟思仇等一流高手可以做到凌空飛度，“嗖”的一下就能沒影，掌力能打出數丈遠，都能趕上小說裡喬峰的實力了。
而且，不管是小說，還是電視劇中，都存在著北宋、大理、西夏、遼國、金國、吐蕃等幾個政權，割據天下。
可是，卓不凡所在的這個世界中，掌握政權的竟然是一個又一個的宗門、幫派，有的宗門佔據城鎮，有的宗門佔據山林，好似城邦一般，相互聯合，相互敵對。
武林爭霸，絕非一句空話。
開始時，卓不凡並未太過留意，只以為是這段背景未描述造成的。
現在看來，卻非如此。
“三師叔，蛻凡如真’、‘凝神煉虛’、‘得道長生’是什麼意思？練武真的能得到長生嗎？”
卓不凡追問道。
他需要弄明白這到底是哪個世界。
這關係到他的計劃能否順利進行。
萬一是個不知名的魔改世界，那可就壞大事了。
那留給卓不凡的時間也就不是十三年。
“當然能長生，你不知道，在天山靈鷲宮中，可是生活著在世仙人。”
孟思仇眼底閃過一絲驚懼，瞬間消失，但也被卓不凡看在了眼底。
孟思仇又道：“還愣著幹嘛，趕緊擦乾身體穿衣服，天色不早了，趕緊返回宗門。”
“嗯！”
卓不凡應了一聲，心裡卻在想：
“這裡，該不會是《新天龍八部之天山童姥》這個魔改電影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