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修羅
“修羅？”
古寧瞳孔緊縮了起來，不明白這老傢伙到底在說什麼，修羅戰體不就是在突破時領悟到的特殊體質嗎？
不單單是他，大部分靈者也都會在突破時領悟到各種體質，從而發揮各不相同的力量，怎麼從這老頭口中所說，更像是一種象徵？
“嘿嘿嘿，你會有這副表情也很正常，畢竟修羅的事情可並沒有多少人知道，每一代修羅都會被人悄聲無息的抹殺。”邋遢老者怪怪的笑著，那笑容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噁心，眼中似乎都在閃爍著一股怨毒之色。
古寧沉默了，或者說是藉著沉默的這個態度，來觀察這邋遢老者的一舉一動，也讓他不由自主的透露出更多東西。
“小子，我且問你，英雄村在你看來，是個怎樣的存在？”就在這時，邋遢老者卻是突然語出驚人，臉色更是變得出奇的平靜，目光深邃無比的盯著他，就彷彿要看穿他的內心。
“嗯？”
古寧驚了，看著那邋遢老者的樣子，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不過對於英雄村，他現在倒是有些不好評價的，畢竟若是言辭太過激烈，恐怕會被人察覺到什麼。
而且，他也不知道這邋遢老者對英雄村是個怎樣的態度……
“呵呵呵，這個問題或許對你來說有些難了，畢竟英雄村可是自古以來守護這片大陸的神聖存在，就連我也都是不敢妄自評判的。”
“不過……”
這時，邋遢老者又是古怪的笑了起來，眼中顯露出幾分惡毒的光芒，對他咧嘴道：“你也別在這跟我裝什麼善男信女，能讓修羅之體青睞的，都是心中有莫大仇恨之輩，可以說為了達成目的會不惜一切代價。”
聽到這裡，古寧笑了，那笑容看上去很是灑脫，他猜到了一些東西，同時也對於修羅這種東西有了幾分興趣。
“嘿嘿嘿……”
見古寧笑了，這邋遢老者也是跟著笑了起來，彷彿很滿意他的反應。
忽然，古寧退後了兩步，臉上依舊是那副濃郁的笑容，對他說道：“這位前輩深夜引我來此，就是為了跟我說這麼多無用的東西？”
“如果是這樣的話……”
這時，他頓了一下，笑眯眯的道：“既然前輩認定我不是什麼好東西，那麼這次的談話，除非對我有什麼好處，否則小子可是要走人了。”
“嗯？”
邋遢老者怔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只不過這笑聲越來越嘶啞，就像是要把嗓子撕裂了那般，久久不能停歇。
古寧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他，心中卻是越加堅定自己的判斷。
每一代修羅都會被人悄聲無息的抹殺，再加上這老頭提到的英雄村，真相也不難猜，只不過讓他心中還有些疑惑的是，如果修羅真的是被英雄村抹殺，自己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還是說，在英雄村眼裡，這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修羅還真就沒有多大價值……
“好處？”
邋遢老者咧了咧嘴，就像是聽到了好笑卻又不好笑的笑話那般，那醜陋髒亂的臉龐上露出幾分戲謔。
他緩緩站起身子，那身軀竟是格外矮小，比之侏儒也高不了哪去，顫顫巍巍的樣子也不知在這裡坐了多久，像是雙腿已經不聽使喚了那般。
他眼中泛著些許幽光的盯著古寧，殘破的黑衣下伸出了一根枯瘦的手指，就指著院子裡的那座破舊房屋，聲音帶有幾分嘲弄的道：“那屋子裡，留有歷代修羅的傳承，你若是能讓我這個將死之人滿意，便送與你。”
“哦？”
古寧表面上只是眉頭一挑，但心中卻是震顫了幾下，如今他正是缺少力量之時，就算利用迴天丹購買靈材可以讓他快速突破境界，他卻也深深的知道，即便在同一境界中，也有螻蟻和天神的差異，缺的就是手段和那些能夠移山填海的力量！
“你小子說的這麼硬氣，莫非是不怕死？”
這時，邋遢老者眼中幽光閃爍，對古寧咧了咧嘴，卻彷彿是野獸齜起了兇牙，緩緩說道：“既然如此，那老夫現在就問你，對於英雄村是怎麼看的，如果你回答不上來，亦或者回答的讓老夫不滿意，我便殺了你。”
剎那間，古寧渾身汗毛都倒豎了起來，心臟甚至都猛烈收縮了一下，無比強烈的感受到了一股殺意，而且這股殺意極為陰暗且濃郁，讓他如墜冰窟，鮮血簡直都要凝固了！
“你或許已經看出了一二來，但也別想著侮辱英雄村幾句就能矇混過關了，老夫要你內心的真實想法。”黑衣老者繼續咧嘴笑著，但眼中的那抹幽光格外滲人。
也就在這時，古寧瞳孔再次緊縮起來，他見到這邋遢老者身後的空間再一次模糊了，那尊恐怖的虛影也隨之顯露出來，那些詭異的眼睛正盯著自己，彷彿隨時要將自己吞入口中。
古寧沉默了，久久未語，若是以往，若是在數年之前，有人在向他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將其擊殺，哪怕不是對方的對手，也會拿起身為英雄之子的驕傲。
但是……英雄村？
“英雄村……”
忽然，古寧笑了，笑容中卻帶著幾分嘲弄，眼中泛出了的光芒似乎在挑釁這時間的一切，語氣帶有幾分索然無味的道：“虛偽，骯髒，令人作嘔。”
這就是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感受，透過這幾年的遭遇，以及那條老狗吐露出的些許秘辛，他就大約能猜到英雄村如今是怎麼一回事，不想再過多評論，也不想再多說那個村子的事情，用這短短的八個字表述自己的態度。
“嗯？”
邋遢老者怔了一下，顯然沒料到古寧會說出這簡短的幾個字，而仔細一想，他那雙眼睛就微微亮了一下，隨即那瘦弱矮小的身軀竟是在顫抖……
“第一代君主……”
邋遢老者臉上露出激動之色，目光死死的盯著古寧，喃喃自語道：“竟然與第一代君主的評價相差無幾，甚至……”
他不敢說了，甚至想都不敢想，但潛意識裡卻知道，第一代君主只是說出了令人作嘔這四個字，而這小子還說了虛偽和骯髒四個字，在他與英雄村作對這麼多年中，無比清楚的知道，這四個字也是極為貼切！
“你……到底是誰？！”
邋遢老者的目光猶如惡狼那般盯著古寧，他堅信，這幾個字若不是與英雄村有著極大瓜葛的人，根本說不出口。
甚至於，這個世界上沒幾個人知道英雄村的真面目，都以為那是一個聖地般的存在，這種評價又怎麼能生出？
古寧被這老者逼出了這番話，心中卻是極為不爽，冷笑著說道：“孤魂野鬼罷了，若是前輩還算滿意的話，所謂修羅傳承之事……”
“不急，不急……”
邋遢老者急忙擺了擺手，那態度竟是與之前截然不同，他那張蒼老醜陋的面孔，現在笑得宛如跟一朵盛開的菊花那般，說道：“以你現在的境界，就算接受傳承，也無法承受歷代修羅之力的灌輸，還需要將修羅之體完全激發出來才行。”
古寧眉頭一皺，心中估算了一下，覺得也是有幾分道理，便問道：“要多久？”
“三年。”
邋遢老者豎起了三根手指，對他義正言辭的道。
“沒空！”
古寧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轉身便走，三年的時間裡，都足夠他去尋找那尊邪王遺蹟了，到時候無論是賣出去還是獻祭給森羅，都是無比巨大的提升，還要什麼修羅傳承？
邋遢老者呆了一下，看著古寧轉身就走的背影，眼中驟然有殺意瀰漫，隨即也不知想到了什麼，慌忙的就要跑過去將他追回來。
“別走啊！”
他大叫了一聲，緊接著卻感覺腳下一痛，整個人就那麼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
“嗯？”
古寧時刻都在留意著身後的動靜，自然也察覺到了邋遢老者的跌倒，眉頭一皺之下，卻是下意識停住了腳步。
“嗯？”
邋遢老者趴在地上，抬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盯著他，就那麼怔怔的看著這道背影，腦海中竟是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一道畫面……
“嗯？”
古寧緊皺著眉頭轉過身來，卻是見到了那邋遢老者目光呆滯的看著自己，那渾濁的雙眼中竟有淚水緩緩流出。
“你是在裝可憐嗎？”
他眉頭皺的更緊了，感覺這老頭實在太過詭異，恨不得轉身就走。
但看此人現在這副樣子，就這麼轉身就走，也有些於心不忍。
“裝可憐？你知不知道老夫當年是怎樣的一尊豪傑？會在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面前裝可憐？”卻在這時，那邋遢老者又變了一副面孔，勃然大怒的喝斥出聲。
然而，他此時趴在地上的樣子，卻著實沒有任何威嚴可言。
古寧就那麼目光怪異的看著他，這年頭還會有人如此自己誇自己的？
“快扶我起來，這雙腳許久不用了，不免有些生疏！”邋遢老者見古寧還站在那裡，不由惱怒的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