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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異狼看著自己手中的寒刀,不過,生起了千百種的情感,是愛也是恨,有對它的不捨也有對它的排斥,異狼的內心在劇烈地跳動著,跳得越來越劇烈。

黎顧雛也在看著異狼的刀,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看著寒刀似乎要比異狼看著寒刀還要仔細,還要認真,或許這把寒刀真的觸動了黎顧雛好多的情感,其中帶給他所最突出的情感便是仇恨。

黎顧雛道:“既然你如此固執,一心袒護著西門豹,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異狼道:“我看你的心裡哪裡還有情,我看你也未必有殺得了我的本事。”

西風狂卷,殘葉飄零。

天色有些昏黃,顯得有些朦朧,似乎有什麼東西罩在了本是湛藍的天空上,在那剎那之間,天已變了顏色,變得叫人心神不寧,變得讓人覺得似有什麼在作怪,變得讓人感到有些慌張。

還是那樣的香,還是那樣的刀光。

香氣四溢,刀光亂閃。

一切都是顯得那麼不可思議,他們雖不是朋友,但是他們也不能成為這般水火不容的仇人。

可是在這個時候,他們真的是仇人,他們之間的仇恨已講不清有多麼深,他們之間的恨也道不明是什麼樣子的恨。

鋪天蓋地的塵埃,在刀光一閃又一閃之下,留下了痕跡,捕捉不到的痕跡,因為刀光在剎那間存,又在一瞬間而沒,一會兒在那裡出現,一會兒又在這裡出現。

飄香劍變得越來越雪亮,一把木劍閃起的光芒,要比異狼那一閃而過的刀鋒還要耀眼,似流星般的璀璨也如同流星隕落的那麼快。

脹起的沙塵已讓他們彼此間變得模糊,頓時,也讓他們迷失在了這昏黃的秋色。黎顧雛不清不楚,極其不理智地去報仇,異狼也只有站在那裡,不情願地奉陪到底。

這是多麼無奈的一戰,多麼悲哀的一戰,也許深陷於江湖仇恨的人原本就是無奈的,也是極其悲哀的。

“鐺鐺”刀劍交錯聲不止,他們都很疲憊,但是他們必須要承受這份疲憊,誰讓他們選擇了仇殺,既然選擇,就不能後退,在江湖中,是不可能讓人後退的。

刀鋒衝著黎顧雛,劍香飄向袁異狼,只可惜,刀鋒有具體的長度,有具體的位置,然而劍香卻是無形的,沒有具體的長度,沒有固定的位置,它要比刀執行的還要快,它要比刀鋒還要鋒利。

異狼的刀鋒並沒有觸及到黎顧雛的身體,他再想上前也已無力,因為異狼此刻大口鮮血已經噴灑了一地,他顯得很憔悴,也很疲憊,也許他舉著刀都很勉強,在那裡穩穩地站著也很無力。

黎顧雛沒有收手,他似乎已經成了魔,他的眼睛是紅色的,是血一樣的顏色,很殘忍的一種顏色,很不吉利的一種顏色,他看任何的事物都是紅色的,在這個時候,他只對一種事物情有獨鍾,那便是血。

黎顧雛猛然一用力,他向前猛然一甩劍,異狼就如同被什麼給鉤住了似的。也許他真的是被什麼給鉤住了,給控制住了,那種東西是無形的,也是讓人看不到的,然而它卻比有形的長鞭好使的不知道有多少倍,那便是劍香。

黎顧雛驅動著劍香捆住了異狼,牢牢地鎖住了他,異狼動彈不得,倘若他可以動彈,也是根據黎顧雛的姿勢,他的動作動,因為黎顧雛在操控著劍香,同樣,劍香也在控制著異狼。

異狼一臉的蒼白,滿口鮮血,在這個時候,他似乎連口吐鮮血的力氣都沒有了,鮮血積聚在他的口中,很難受,但是異狼卻又不得不忍受,他的求生欲極其的強烈,也是這種求生欲,又讓他在驟然之間變得瘋狂。

異狼一聲山崩地裂的怒吼,隨之,鮮血四濺,頓時高聲道:“黎顧雛,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黎顧雛,你為什麼要無緣無故地殺了我?”

異狼說的很痛苦,他說這些話想必已用出了全身的力氣,他雖然很痛苦,但是他卻毫不猶豫,這是他的內心之語,這是他在這個時候最想說的,黎顧雛聽得到,但是他什麼也沒有說,也許,他認為自己剛才向異狼解釋的夠多了,固然,在這個時候便不想再說什麼了。

黎顧雛不僅沒有說什麼,他還在笑,笑的很狂妄,笑聲很不羈,在笑聲中沒有了悵然,笑聲中聽不出了俠義之風,笑的很猥瑣,他似乎有一種得到了天下一樣的興奮,有著那種殘暴君王統領這個天下那般的猥瑣。

黎顧雛為什麼要這個樣子,他似乎真的連一點兒情也不存在了,他變了,在這兩年之中,他到底變了多少,也許他的變化根本就無法用什麼去衡量。

雪亮的劍,雪亮的刀鋒,它們又交錯到了一起,這一次,異狼已經是沒有絲毫的力氣了,然而,黎顧雛卻暴發出了他全身的力量,力量之大,也將異狼振的很遠。異狼失去了重心,向後接連而退,他停不下來,他也控制不了自己所行進的方向,幸虧他身後有一棵大樹,他撞到了樹上,“噗嗤”一聲,異狼口中的鮮血又噴了出來。

異狼很狼狽,他自認為自己練會了寒刀上的武功可以打遍天下無敵手,令他所沒有想到的則是,黎顧雛的飄香劍法竟高出了自己不少。

異狼雖然受了劍香,可是他並沒有倒,即使他的身子在向前傾斜,他這個人此刻也象是喝了幾十罈女兒紅似的,似倒非倒。但是他還是試著將自己的重心向後,他用力地後仰,他想靠在那棵樹上。

人在為難的時候都會尋找一種依靠,現在異狼只能依靠這棵大樹,也只有那棵大樹才能成為他此刻最有力的依靠了。

不過,那棵樹卻無比的冷,也在時不時地向下落著秋葉,一點兒一點兒的飄散,落在異狼的肩上,落在了異狼的眼下。

一時,異狼感到特別的無助,他覺得死亡正在一點一點向自己靠近,越來越近,近得讓他已經感覺到了死亡的影子,那影子越來越長,在斜陽的照耀下,漸漸地駛向了自己。那並非是死亡的影子,那是黎顧雛的影子,黎顧雛在緩緩地靠近異狼,他的腳步聲很沉重,踏地十分有力,異狼聽的清楚,正因為如此,他的心跳也驟然間變得劇烈。

異狼驚慌地說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不知道西門豹,這把寒刀是屬於我的,我沒有殺你的家人。”

黎顧雛還是沒有說什麼,也許他現在不想用嘴講什麼,他只想用自己那森然的面孔,利辣的雙眼去說話,告訴異狼自己的心聲。

伴卷著那灰濛濛的沙塵,黎顧雛的劍又舉起,指向了異狼,異狼現在雖然很恐慌,但是他的魂依然附體,他並沒有害怕到自己的腦海一片空白,自己什麼都沒有想的那種地步,正因如此,他倚靠在樹上,又舉起了刀。

雪亮的刀鋒還在對準著黎顧雛。

黎顧雛這時大吼一聲,可怕的嘶叫聲,他對異狼的吼,似乎就想將他活生生地吞掉,連骨頭都不剩地把他吃掉,他現在正對著異狼大喊,他這樣的喊叫聲已經發出了數次,也許他只是想用這樣的方式去發洩。

咆哮聲過後,黎顧雛又是一陣狂笑,還是那麼猥瑣的笑容,沒有改變,他似乎象瘋子一樣。黎顧雛殺一個人很容易,他殺人本不應該讓他變得如此瘋狂的,難道只是因為他認為異狼是自己的仇人嗎?所以在他去殺仇人的時候會暴露出他那種似乎得到了一切的瘋狂。

或許不是,因為從異狼的年齡看,很顯然,異狼並沒有參與那段奪刀的仇殺中,黎顧雛是不會不清楚的,但是,他為什麼還要對這樣一位無辜的人去下手,而且去殺這樣一位無辜的人還會讓他如此的瘋狂,瘋狂的顯得他是那般的興奮。

人是會變的,然而,黎顧雛的改變似乎太大,大的讓人想象不到,大的也讓他與當年那位大義凜然,做事理智的黎顧雛判若兩人。

風還是那樣的冷清,秋風掠過,瑟瑟的涼意,天涼人也涼,人涼由心。在這個世界上,就象黎顧雛這種人的心都會變涼,變得不通人性,那麼又有誰不會變呢?

有上一陣劍香,異狼閉目凝神,等待著死亡。

人在從未想過自己會死的時候,往往會感覺死亡是很可怕的,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想象不到的可怕,也夢不著的可怕,然而,當人一旦聞到了死亡的氣息的時候,便不會認為死亡是多麼可怕的事情了,他恐懼的則是失去。

人在面對著失去的時候,是一種不捨,更是一種留戀。

那一顆流星很美,然而給人帶去的卻不美,那一夜,異狼雖然看到了血,同時,在他的心中也萌生了一種期待,他也認為那份願望是可以實現的,然而,在異狼即要被劍香所絞死的時候,他期待著兩年的期待還是離自己那麼的遙遠,遠的似乎在有生之年無法實現。

那真的是異狼的一份奢望嗎?也許是,因為那明明是一場夢,自己所想的明明是不現實的東西,所以那就是一種奢望,也因此,異狼感到很失望,他覺得這個世界蒼涼無比。

黎顧雛緊盯著異狼那張已經變了形的臉,他很高興,或許他從來沒有感到如此高興,因為他在這麼多年裡,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發狂地笑過,不斷的狂笑,笑過了頭,也笑過了火的,當他不再笑的時候,他的劍已落了下去,隨之,劍香而去,在那一剎那,異狼的眼中不再有迷茫,他的身子也不再象是刀絞般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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