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古城的繁華並沒有隨著玉簫情風樓的消失而在江湖上變得微不足道，因為在那裡，有柳賈聚錢莊豪華，還有那個神秘莫測的湮人廊的嚮往，除此之外，古城能在中原眾多城鎮而崛起，還要有三大世家的支撐。
雲，西門，歐陽這三大世家，在江湖上可謂是三足鼎立，其中，屬西門世家最陰毒，雲世家最神氣，至於那個歐陽世家嘛，它是一個後強盛的世家。
歐陽世家坐落於雲家與西門家中間的位置，正如她坐落的位置，它從來不妨礙這兩個世家在爭奪什麼。雲世家與西門世家常常在暗地相爭，甚至於有的時候弄得魚死網破，但這一切，對於歐陽世家來講，好似一件事不關己的事，他們總是在那裡靜觀其變。也許，歐陽世家的人是最聰明的，他們不願意得罪任何人，但是想坐收漁人之利，這也難怪，否則歐陽世家就不會在這短暫的時間裡，竟同雲世家與西門世家形成三足鼎立之局面。
歐陽世家的背景很神秘，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實來歷，在大庭廣眾之下，他們也沒有回答過類似的問題。或許，他們的出身真的讓歐陽世家每一個人都感到恥辱。
歐陽世家老爺名為歐陽頌歌，這個人現一殘燭晚年，油燈高照了，他整日躺在病榻上，需求十幾個姨太輪流照顧，好在歐陽世家家財還算豐厚，這才將他的那十幾個姨太留住，她們似乎很渴求歐陽頌歌早日死，這樣她們才會得到相當的一部分財產，從歐陽世家這種江湖旋渦中解脫出來。
歐陽頌歌有兩位公子，長子叫歐陽輕凡，他的二公子就是一向荒淫無恥，總是招惹是非的歐陽決絕。
歐陽決絕曾見過冷月，並對她起了非分之心，年少氣旺的他並不知道天高地厚。對冷月三番兩次的騷擾，但在冷月最無助的時候，黎顧雛挺身而出，毫不客氣地殺死了那個飽食終日的歐陽決絕。也正因黎顧雛當年的那一劍相識了冷月，得罪了歐陽世家的人，也因為歐陽決絕的死，才將這件大事化小，沒有使歐陽世家與西門世家結下太深的樑子。
現在，歐陽世家的一切，都是由他們家的大公子歐陽輕凡來掌管，他做事一向是我行我素，也許是因為歐陽世家的基業龐大，才會使每一位歐陽世家的公子都賦予一種輕狂的秉性。
古城之中的這三大世家，所有的恩怨都源自於自己在江湖中的地位。他們都希望在江湖史冊中，有一大世家能夠名垂青史，鶴立雞群。單單表面而看，就這麼簡單，但事實上，他們都在等待著黎顧雛身上的那部《飄香秘籍》，獲秘籍者得天下，這亦是三大世家共同認為的標準了。
其中，雲蕭逸一向討厭世俗中的明爭暗鬥，爭名逐利，所以他一氣之下離開了雲家，並選擇想與自己本應敵對的冷月有著很深的交往。但云蕭逸不在並沒有削弱雲家的實力。雲老爺子叱吒一生，想當年雲家在古城一方稱霸時，西門與歐陽兩世家的人還不知道在哪個街頭賣藝呢？其中，雲蕭逸還有個弟弟，名為雲一雷，那人的性格不比雲蕭逸，他小氣，心狠手辣，更是對名利熱衷至極。所以如果說雲家與黎顧雛有什麼深仇大恨的話，那無疑是雲一雷因《飄香秘籍》而引發的。
這條節太過熱鬧，但對於一位在一個很荒涼的地方成長的人來講，也是很不適應的。他的本名叫做楚風，但是在北方叱吒一方的他竟從不吐露自己的真實姓名。無論是在誰的眼中，天下都有奔馬飛騰這一號人物，至於楚風嘛，想必除了紅嫵娘之外，沒有一個人會知道。
奔馬飛騰挑著眉毛，掃視著古城的一切，他從別方千里迢迢的來到了沿海的鳳別樓那一帶，在這幾日，又匆匆地趕到了古城，迥然，他與古城中某些人定然是有一些關係的。或許，他是來找雲蕭逸，想挑戰他，或許，他在給黎顧雛休養的時機，待他傷病好後，他也會找黎顧雛進行一場光明正大的較量。或許，他來古城的目的不光是為了尋找高手那麼簡單，因為在他的眸子裡，正閃爍著火一樣的顏色。
那個人的眼神好熟悉，即便是過了十二年，也無法叫人淡忘，那人的面容似曾相識，十二年只會讓他衰老幾許，並沒有太大的陌生。
奔馬飛騰在盯著他看，看他的逍遙，看他的衣裝，看他走路時的搖擺。在古城，很少有人不認得他，他就是歐陽家的大公子，歐陽輕凡。當然，大多數人都是厭惡歐陽世家的，誰讓歐陽世家有個荒淫下流的二公子歐陽決絕呢？即使他死了，歐陽世家在民間的名聲也是臭名遠播。
歐陽輕凡知道民間人投向自己眼神的顏色，但他也知道，在這裡，沒有一個敢對自己說三道四的，更不存在有人敢大庭廣眾之下說歐陽世家的閒話。歐陽輕凡的劍法雖不比黎顧雛厲害，但是他卻更叫人害怕，因為他的劍要比黎顧雛的劍狠的多，毒的多。
在這個不尋常的地方就隱藏了這麼一位不尋常的人，百姓們看歐陽輕凡的眼神叫他不屑以顧，但奔馬飛騰朝他探去的目光去令他不容忽視。
歐陽輕凡開始變得有些緊張，他那逍遙自在的樣子也開始緩緩地被束縛住了。歐陽輕凡從來沒有見過奔馬飛騰那樣的打扮，寬大的麻衣，高高的衣領，手中緊握著一柄已經有些褪色的長劍。有些人只要一看到他，那就會叫使人覺得他就是一位高手。恰好，奔馬飛騰給歐陽輕凡的第一印象他就是為高手，再看他向自己投來的目光，好似一位對自己有敵意的高手。
歐陽輕凡一向是自命不凡，但遇到江湖高手，他已然知道自己是外強中乾，藉著歐陽世家的名聲狐假虎威而已。
奔馬飛騰停住了腳步，歐陽輕凡也停了下來。兩人在絡繹的人群裡，目光在斷斷續續地交匯著。歐陽輕凡不願意得罪江湖中任何一位高手，所以他的臉是笑著的，奔馬飛騰根本就不怕得罪什麼人，所以他的神色，依然嚴峻。
兩人相互注視了很久，風飄起了歐陽公子那用藍色綢緞做的外套，那飄飄的長袍，似乎有著與奔馬飛騰示威的跡象。奔馬飛騰的瞳孔收縮，臉上的肌肉似乎都要聚集在了一起。
歐陽輕凡下意識地低了低頭，但他的雙目上挑，依然緊盯著奔馬飛騰。
歐陽輕凡問道：“對面的大俠，不知是何來路，為何用那樣的眼神看我。”
奔馬飛騰用他那沙啞的聲音道：“我們好象認識。”
歐陽輕凡不解地問道：“什麼？我們認識，在什麼地方？”
奔馬飛騰鏗鏘有力地說了兩個字：“北方。”
歐陽輕凡苦笑道：“北方，你難道是北方人嗎？看你的裝素倒也不象中原人。”
奔馬飛騰微微地點了點頭，道：“十年前，確切的說是十二年前，你是否去過北方？”
聽後，歐陽輕凡陷入了沉思，他苦苦地追溯著十二年前的記憶。可是，一生四方闖蕩遊歷的他，一時也呆在了那裡，十二年前對他來講是片空白，遂然，歐陽輕凡搖了搖頭，道：“十二年，那時你才多大，會不會記錯了？”
奔馬飛騰斬釘截鐵地說道：“那時我恰滿十歲，你剛好我這般年齡，在這十二年中，我變化很大，但是你並沒有太大變化，所以我相信，我沒有記錯。”
歐陽輕凡嘆息道：“唉，你這個人真是奇怪，真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奔馬飛騰道：“北方奔馬飛騰，我的名字，你終會知道。”
歐陽輕凡聽後，猛然一驚，道：“你就是北方奔馬飛騰？我原以為北方奔馬飛騰只是一個遙遠的傳說，真沒想到，我今日能有幸相見，興會，興會！”
奔馬飛騰道：“也許看到我並不是你的一件幸事。”
歐陽輕凡始終不敢瞧他那可以殺人的眼神，於是他垂頭道：“真不知你何出此言，我也不知道你為何會如此針對我。我想，你若是來中原尋找仇人也是找錯人了，今日難得與北方奔馬飛騰相識，不如到我那裡喝杯水酒如何？”
奔馬飛騰仰天大笑幾聲，他的笑聲更是讓歐陽輕凡聽著全身便布著雞皮疙瘩。他很害怕，他很害怕死，即使死在奔馬飛騰的手上並不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但是就這麼平白無故地被人一劍殺死，誰都會心有不甘的。
歐陽輕凡不敢主動與奔馬飛騰說話，他也不敢究其笑是如此慎人的原因。他只能在一身雞皮疙瘩的包裹中，等待著奔馬飛騰笑聲的中斷。但他並沒有放鬆對奔馬飛騰的警惕，手中的那把長葉柳劍開始慢慢地在抖動。
奔馬飛騰如虎嘯般的狂笑終於止住，笑聲過後，他的神色也不再顯得那麼愀然，彷彿是他的一陣笑聲將自己的臉上聚攏在一起的肌肉鬆開了。
奔馬飛騰道：“北方奔馬飛騰來中原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打遍天下無敵手，我殺有身份的人，我與手中握劍的一流高手做生死之鬥，這是我的目的。”
奔馬飛騰灑脫的幾句話，倒使歐陽輕凡有些心神不寧了。他的臉開始抽搐，手也開始晃動不停，那把長葉柳劍險些從他手中滑落下來，對於一位江湖人而言，被別人把劍嚇到了地上，不比在同人較量時尿了褲子強多少。
歐陽輕凡道：“江湖高手，不計其數，然而我僅不是個三流劍客，和我較量會影響你奔馬飛騰的威名的。”
奔馬飛騰道：“看你這身打扮倒象是個富家公子，傳聞中原之中有個三大世家，你是哪一家啊？”
還沒等歐陽輕凡開口說話，卻聽奔馬飛騰用那半帶疑問的口吻道：“雲家？西門家？歐陽家？”
奔馬飛騰在說雲家與西門家的時候語氣都很輕，惟獨在提歐陽世家的時候，語氣變得又緩又恨，這回，歐陽輕凡才意識到，奔馬飛騰是針對自己家而來。但他並不理解，因為歐陽世家在自己的記憶裡和北方奔馬飛騰素無往來，又怎麼會招惹到他呢？並且奔馬飛騰又說認識自己，並且在十二年前見過，這一切的一切叫人費解，看似荒謬，可又顯得有所牽連。
奔馬飛騰不會平白無故地針對什麼人，但真沒想到，叱吒一方的歐陽大少爺歐陽輕凡竟栽到了奔馬飛騰的盤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