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牛頭馬面
剛把門開啟，就明顯感覺一陣陰風灌了進來，外邊並沒有看見什麼東西，但我卻能夠感覺得到前邊有“人”，那種感覺無法形容，雖然看不見，但卻能直接感覺到有“人”在盯著我看。
我心裡邊倒是沒覺得多害怕，內酷哥既然把這事兒交給我，說明肯定不會有什麼危險，只是感覺有些緊張，就本能的側過身子。
嘩啦啦……
接著就聽見一聲鎖鏈拖在地上的聲音，然後看見撒在門口的白灰上，竟然出現了兩對腳印！
讓我感到驚訝不已的是，這兩對腳印竟然不是人類的，而像是什麼動物的。
那小鬼似乎能看到這兩隻陰差，表情顯得十分古怪，像是特別忌憚什麼一樣，但還是一步步朝門外走去。
不一會兒，房間裡的溫度再次恢復了正常，我能感覺得到它們已經走了。
我朝著門口白灰上的那兩對腳印觀察了一陣，總覺得這腳印看上去特別眼熟，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是什麼動物留下的。
內褲哥呼嚕打得震天響，雖然我並沒有碰到什麼危險，但心臟還是狂跳不已，睡肯定是睡不著了，我就過去把內褲哥拍醒。
“完事兒了？”內褲哥迷迷糊糊的說了一句，然後翻了個身，又準備繼續睡覺。
此時我好奇心已經完全被勾了來，點了點頭，“嗯，它們已經走了，不過白灰上的腳印有點奇怪，有點想牛頭馬面，沒想到電視上演的事真的啊。”
卻沒想到內酷哥聽完這話後，身子突然一怔，猛的朝床上坐了起來，看著我瞪圓了兩個眼珠子，“牛頭馬面？你看見它們了？”
我楞了一愣，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那麼大反應，搖了搖頭，“沒看見，不過門口的腳印好像是牛和馬的蹄子。”
“臥槽！”
內酷哥一骨碌從床上跳下去，穿著他那條標誌性的紅內褲就朝門口跑去，蹲在地上看了一陣，眉頭越發緊皺，看起來特別緊張。
我就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話，只是起身坐在床上一根接一根的抽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半晌後，他突然將菸頭狠狠朝地上一扔，掏出電話撥了出去，“安然，你們那邊啥時候能完事兒？”
我也不知道安然說了什麼，就聽見內酷哥皺著眉頭道：“行，你們抓緊時間回來，這邊遇到點兒麻煩！”
結束通話電話後，內酷哥依舊一副心煩意亂的樣子，在房間裡焦躁不安的走來走去。
我也被他這個樣子弄的有些慌，就連忙問到底是咋了。
內酷哥長長吐出一口氣，扭頭看著我，“這事兒麻煩了，沒想到來的會是牛頭馬面。”
我有點兒迷糊，就問他陰差不都是牛頭馬面嗎？
內酷哥苦笑，“哪兒那麼多牛頭馬面，它們是陰司，說的通俗一點，就是陰差中的最高領導者。”
見我還是聽不太明白，內酷哥又繼續解釋道：“陰差是地府中數量最大的一個群體，這個世界每天都要死很多人，都得靠陰差把魂魄帶走，而這些陰差都歸陰司管轄，也就是牛頭馬面。作為陰差的最高領導，它們一般不會輕易親自出面勾魂的，除非碰到非常重大的事！”
我皺了皺眉，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抬頭道，“你是說，那隻小鬼有問題？”
內酷哥搖了搖頭，“那隻小鬼倒是沒什麼問題，陰司只是順帶把它帶走，不過陰司來這裡的目的肯定不是為了這隻小鬼。”
說著，內酷哥緩緩抬起頭，看著我道：“陰司所到之處，必定有非同尋常之事，也就是說，這所學校有大事兒發生！”
聽到這話，我也感覺緊張起來，內酷哥這人平時吊兒郎當的，很少見他那麼焦躁，雖然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能肯定這事兒絕對小不了，否則內酷哥也不會是這樣的表現。
這個時候，內酷哥的電話又響了起來，好像是唐寧打來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只看見內酷哥皺著眉頭嗯了幾聲，結束通話電話後迅速把衣服套上就朝外邊兒走去。
我問這是要上哪兒，他也沒跟我解釋，只讓我在宿舍等他回來。
大概一個多小時後，他行色匆匆的推門進來，頭髮亂糟糟的，看上去特別狼狽，像是經歷了一場激烈打鬥似的。
他手裡還攥著幾根綠色的青草，讓我趕緊去打盆水過來，我不知道他要幹嘛，但看他一臉緊張的樣子，還是照做了。
只見他先是在那盆水旁邊燒了幾張黃紙，嘴裡唸叨一陣咒語後，把那幾根青草扔進盆裡，然後慢慢攪動起來。
說來也怪，房間裡剛才還好好的，可是隨著內酷哥不斷在水裡攪動，溫度竟然瞬間迅速下降，凍得我直哆嗦，就跟掉進冰窖子裡似的。
而內褲哥眉頭越發緊皺，片刻之後，咬了咬牙，嘴裡唸叨著：“千萬別是紅色，千萬別是紅色……”
一面說著，他一面下定決心似的，將那幾根雜草緩緩從水裡撈了起來，我驚訝的發現，那幾根剛才還是綠色的青草，此時竟然變成了血紅色，就跟在血液裡浸透了似的。
而內酷哥的臉色則是一片煞白，兩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幾根紅得像是快要滴出血的草，我看見他兩個肩膀都在微微顫動著，額頭上佈滿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我還是頭一次看見內酷哥這個樣子，頓時就被嚇了一條，連忙問他怎麼了。
“孃的，這下事情搞大條了！”
接著他撥了個電話出去，只是淡淡的說了兩個字：“紅色”。
然後一整晚一言不發，就這麼直愣愣的坐在床上發呆，我也沒敢跟他說話，也坐在旁邊陪著他。
一直到第二天天亮，電話響了以後，才趕緊從桌子上抓起那幾根血紅色的草，讓我和他一起出門。
在學校附近的一間茶樓包房裡，我再次看見了龍川安然還有唐寧他們三人，臉色都顯得非常不安。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龍川皺著眉頭問了一句。
內酷哥將那幾根血紅色的草扔在桌上，也沒說話。
不過龍川等人看見那幾根草時，臉色頓時大變，看起來無比緊張。
“難道真的是它？”就連唐寧這樣鎮定的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珠子，臉上全是不可思議。
安然也緊抿著嘴唇，“牛頭馬面都親自來了，看來出了它以外，再沒別的可能！”
我在旁邊聽他們的對話，不知道他們嘴裡說的那個“它”是誰，但可以確定一定是個很厲害的角色，否則安然他們也不會是這樣的表現。
接著就是一陣長時間的寂靜，充斥著無比凝重的氣息，那種感覺讓人感到窒息。
片刻之後，唐寧猜輕輕吐出一口氣，“龍川，你拿個主意吧。”
這一次內酷哥也沒抬槓，也是和安然一起將視線移到了龍川身上，不難看出，真正到緊要關頭的時候，龍川無疑是他們幾個的主心骨。
龍川皺眉沉思一陣，緩緩將頭抬起，卻是把視線落在了我身上。
我被他這個眼神盯得有些發毛，難不成這還有我事兒？
安然等人剛開始也是有些詫異，但微微一愣神後，也是扭過頭來把視線放在了我身上。
“你們這是……”我感覺有些懵，不知道他們為什麼盯著我看。
“張展豪，現在有一件十分緊要的事需要你去辦，這件事會非常危險，可以說九死一生，但這關乎到很多人的性命，你願不願意去完成這項任務。”
龍川的表情特別嚴肅，而我則是一頭霧水，怎麼扯來扯去，還扯我頭上來了？
見我一臉迷糊，安然在旁邊看著我輕輕嘆息一口，“展豪，不是我們故意瞞著你，有些事真的還沒到讓你知道的時候，你知道了反而對你不好。”
“總之你身上牽扯著很多東西，包括這次牛頭馬面會突然出現，都和你有牽扯不清的關係。之前我們的確欺騙過你，但這次不一樣，只有你才能化解這場危機。”
“當然，也不僅僅是在幫我們，更是在幫許多無辜的人，如果這件事不能夠得到妥善處理，後果絕對超過你的想象。還有，如果這一次你能夠順利完成任務的話，也能讓你儘快將陽壽補齊，所以，這件事算是我們幾個懇求你。”
我越聽越糊塗，感覺雲裡霧裡的，但有一點卻弄明白了，我和這事兒的關係貌似挺大的，而且我似乎特別重要。
不過我還是心存疑慮，撓頭道：“反正我也沒多少活頭了，能在死之前乾點兒有意義的事也無妨，只不過，我一個肉體凡胎，什麼本事也沒有，我能做點兒什麼？”
“這個你就不需要擔心了，只管按照我們說的去做就行。”
這個時候，內酷哥在一邊看著我道，“說太多你也聽不明白，這麼著吧，簡單來說，這件事和那個一直冒充你的東西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要解決這件事，就必須要找到那個東西，而你是唯一一個能讓那東西現身的人，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我仔細琢磨了一陣，貌似有點兒明白了，說得通俗點，我的作用就是當一枚誘餌，用我自己的性命去引出那個冒充我的東西。
我輕輕吐出一口氣，抬起頭道，“那行，你們說我需要做些什麼吧！”
我之所以那麼爽快就答應，可不是因為我大義凜然，犧牲我自己的性命去救別的人，我還沒到那個境界。
而是因為我知道我本身也沒幾天活頭了，就當做死馬當活馬醫，而且我對那個冒充我的東西也一直充滿好奇，經歷了那麼多事，繞來繞去，我發現所有問題的根源，就在那個冒充我的東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