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眾人皆苦
我開始對未來充滿一絲希望，聽不見而已，又不是毫無希望的癌症。
想到這裡，我嘴角開始浮現一絲微笑：我一定會好好保護我的女兒！
這不僅是對女兒的承諾，更是對自己的決心。
想到這裡，我推開保健室的門。
保健室裡只有一個醫生，對著門坐在辦公桌的後面。
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小女孩，坐在他對面。
我看不見男人的臉，但是卻聽到他的聲音無比的低沉。
“醫生，我的孩子是個傻子嗎？”語氣夾雜著不甘和絕望。
“儘早干預，孩子還是有上學的希望。”
醫生說著遞給他一張名片：“一定要帶孩子去做干預，國家有補貼的。”
醫生滿臉的同情，顯然孩子的情況不容小覷。
男人似乎很失落，結果醫生手裡的名片，抱著孩子就站了起來。
他一個人，揹著大大的媽咪包，臨走也不忘謝謝醫生。
他懷裡的孩子也是個女孩子，扎著鬆垮的小辮子。
小孩手裡拿著一個充電小風扇，一直盯著旋轉的風扇葉子看。
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無動於衷。
“甲勝乙，你怎麼也在這裡？”
男人揹著光的臉，我有點看不清。
但是他的聲音，我還是清晰可辨：“劉君？”
“是我，你這是？”
劉君看我病弱嬌子，衣衫襤褸的，一時竟語塞，不知道說什麼好。
“哦，我在這個醫院剛生了二胎。”
我盡力捋了捋自己的頭髮，儘量看起來整齊一些。
“好的，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劉君趕忙收起自己充滿疑惑的眼睛，抱著孩子離開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恍若隔世。
以前的奶油小生，當了父親，也變得沉重了起來。
眾生皆苦！
我環顧四周，卻不曾見到我的孩子。
“醫生，我的孩子呢？”
我剛剛沉下來的心，再一次焦灼起來。
“什麼孩子？”醫生低頭寫寫畫畫，見我說話，疑惑的抬頭看我。
“我婆婆十點鐘帶孩子來做全身檢查，我婆婆自己先回去了，我來接孩子。”
見醫生一臉的疑惑，我有些著急的解釋道。
“哦，全身檢查在護士站做就可以了，不用來我們兒童護理中心。”
醫生說完，又開始低頭寫記錄，完全不做其他說明。
“可是醫生，我婆婆說孩子在三樓的兒童護理站。”
不顧醫生的忽視，我往前走了兩步，緊靠著桌子語氣激動的說到。
見我不走，眼前這位女醫生有些生氣：“孩子常規的全身檢查在護士站做就可以了，不需要來我們護理站。”
“哦，我婆婆說孩子耳朵聽不見。”被醫生搶白，我甚至有些心虛。
為什麼呢，我的孩子這是聽不見而已。
我才是最悲傷的人，為什麼會感到心虛呢？
“哦，那個耳朵聽不見的小孩子，早就抱走了。確診了，的確雙耳失聰。”
或許是因為同情，醫生語氣緩和了很多。
她認真的看著我，臉上看不出悲喜。
“抱走了，可是我婆婆是自己回去的，沒見到孩子呀？”
醫生的話讓我如墜深淵，不敢多想，只得趕緊回去找到才行。
一路上心火如燎，突然又想起網上那些個婆婆為了讓二胎女兒的媳婦生兒子，那可是什麼都幹得出來的。
越想越怕，我顧不得痠痛不堪的腳，使勁往回趕。
下兩層樓梯很輕鬆，如今想上兩層樓梯，卻變得格外的沉重。
酸脹的大腿，提起來都格外的沉重。
我抬頭看了看無盡的樓梯，心中又氣又急。
誰知道老太婆揹著我幹了什麼勾當？
我低著頭使勁的抬腿，只想快點回到病房，去找老太婆要我的女兒。
一路上跌跌撞撞，只覺得格外的艱難。
等我一陣風回到病房，病房卻是空的。
一個護士還在給病床換乾淨的床單，桌子上的零零碎碎都不見了，就連小孩睡得小床都被收走了。
我的行李箱，昨天剛買的護理墊，飯盒。。
所有可以證明這個病房曾有人住過的痕跡，全都消失不見了。
“護士，我的孩子呢？”
我焦急地抓住護士的手，沒頭沒腦的問道。
“咦，你們不是出院了嗎？”護士卻說了一句更匪夷所思的話。
“出院，為什麼出院，不是明天才出院嗎？”
我被眼前的情形搞蒙了，這是怎麼回事？
我的孩子不見了，護士還說我出院了。
為什麼發現了這麼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你婆婆說你吵著要回家，剛剛給你辦了出院手術。”
見我一臉的焦急，護士顯得有點懵。
“她人呢，她人在哪兒？她把我的孩子搞丟了，我的孩子不見了。”
一時間，我覺得天旋地轉。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孩子不見了，婆婆也消失了，甚至還帶走了所有的東西。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放開護士的手，想要去枕頭底下找我的手機。
可是病床上連枕頭都沒有，那有什麼手機啊？
“我的孩子不見了，我的孩子不見了！”
我再一次哭著抓住護士的手，語無倫次的說到。
“你冷靜一下，冷靜一下，到底怎麼回事啊？”
護士估計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荒誕的情況，看到已經瀕臨崩潰的我，一臉的焦急。
“我婆婆騙我說孩子在護理站，讓我自己去抱回來。可是我去，醫生說不再護理站。等我從護理站回來，她和孩子都不見了。”
我忍不住淚如雨下，拉著護士的手哭訴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幫幫我，請幫幫我。”
不知道是身體過於疲倦，我腿腳開始發軟，人也應聲倒地。
“你先彆著急，我去護士站幫你問問。你坐著，坐著。”
護士半拉半拽，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
說著，她就出去了。
我這才發現，自己渾身在不自覺的戰慄，抖擻的雙手，甚至抓不住病床的床單。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去哪兒了？
我怕茫然的環顧四周，一無所有。
我有點不甘心，踉蹌地走到櫃子前，用力的開啟櫃門。
依舊是空空如也！
這個可惡的老太婆到底幹了些什麼，我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