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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魏諾為妻解疑惑,恤孚先生的重生

魏諾輕輕一嘆:“夫人,你想一想,秦軍東出,攻打魏國,何時搶奪過民眾的糧食?當年長平大戰,最後缺糧的時候也是跟河東民眾借的,後來也還了!至於秦軍東出,從孝公以來,實際上他們只有一個目的!”

小薰一怔……

“他們根本不是為了奪取糧草或者一池一地為目的!”

“你是說……”小薰想到一個可怕的傳說。

“哎……”魏諾沒有說下去。

小薰鼓起勇氣說道:“夫君,你跟妾回魏國吧,王兄說了,只要你去,魏相之位就是你的了!”

小薰口中的王兄就是他的堂兄魏景閔王。

魏諾並不感到意外:“他讓夫人來秦,實際上只是想透過女人保護魏國,卻不是考慮如何增強魏國!”

小薰點頭道:“王兄是不懂得,所以才要夫君回魏國!”

魏諾搖了搖頭:“這點夫君有自知之明,夫君擅長的只是揣度人心,不是治國,天下說到治國之才,當今天下只有三人或可以為攬狂瀾之即倒的棟樑之材!”

“哪三人?”

“第一個就是稷下學社儒法大家荀子,秦王屢次派人去聽說荀子先生近日病重,第二就是韓國公子非,荀子高徒,第三就是大秦議郎李斯!特別是公子非和李斯,以法家為主,輔以儒家之學!”

小薰皺了皺眉頭問道:“夫君也認為只有法家能救魏國?”

“是的,不只是秦國,魏國,諸子百家,只有法家才是真正讓國家強大起來!”魏諾一嘆:“實際上諸國變法,首先便是我們魏國,當年文侯時期,李俚變法,魏國日益強盛,吳將軍和龐將軍能東征西討,領兵能力也是當時橫絕一時,但也是建立在魏國強盛的基礎上,後來商君變法很多也是學習李俚變法而成,可惜魏國自惠王開始就疏於朝政,而好大喜功,對於人才出身異常考究,所以魏國失才,商君、張儀、應侯、包括呂不韋當你也曾在大梁城從商,但魏王都視而不見,後來他們一個個在秦國成為舉世矚目之人!”

“魏王愛財,卻是愛的是“珠寶之財”,非“人才”,聽說魏王為太子之時愛好珠寶卻不如信陵君那樣愛好人才,魏諾就算去了魏國,也會被魏王束之以高閣之上,當年張儀、甘茂不就是如此麼?他們將人才當做一種收藏品!”

“王兄不會的!”小薰當然知道這些,父親醉酒的時候就會說起這些讓魏人遺憾的事,三晉剛分家,魏國是第一個崛起的,那時候趙韓還以魏國為首,其他國家已經老邁,那時候魏國要滅秦國,可以說有無數次機會,可惜啊……

“夫人,魏國需要的不是夫君這樣的,而是荀子這樣的儒法奇才!”

“夫君……”

“待為夫看看今年秦國之變!”

“你是說大王今年要祭天拜祖,親政之事?”

“是的!”

“但是夫君,妾不明白,夫君放著好好的魏國相邦之位不要,為何要做一個閹人府中中庶子!”

“如果夫君是輔佐秦王,妾自然不會勸你,但是……”

“為夫入秦庭應該可以至上卿之位!”

“只是上卿?”小薰一愣。

“秦國大治,天下有才之士匯聚秦國,秦國能人異士不下於為夫者不下於一手之數,人家李侍郎之才才為侍郎,何況是為夫!”

“夫君過謙了……”

“不,夫人不知而已,六國相邦之才在秦國最多也只有九卿之位,不為三公,何況相邦之位!”

小薰一直認為魏諾已經非常厲害了,一直為夫君在秦國只是屈居於長信侯府的中庶子之職而鳴不平。

魏諾微微一笑:“實際上如若為夫如同當初甘羅出使列國,哪怕只是一箇中庶子,也會比魏國相邦得到的禮遇更高!”

“怎麼可能?”小薰不能理解。

“何況為夫還是有機會為上卿,甚至為九卿之位!”

“可是,夫君,你在長信侯府,能出頭麼?”

魏諾微微一笑:“時間到了自然能出頭,上一次昌平君就代大王邀請過為夫,只是為夫為何沒有答應!”

“為何?”

“還是看看今年四月初六之後再說吧!”

“那麼夫君說秦國自孝公以來秦國一直是以……”

“結束天下所有戰爭為己任!”

“結束天下戰爭?”小薰顯然是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以戰止戰,天下一統,無國界則無戰爭!”

“以戰止戰,天下一統,無國界則無戰爭?”

“是的,春秋戰國五百餘年,年年戰爭,華夏大地無一寸安寧,無一年息戰止兵,死傷近千萬,若如秦國能一統,死傷也就一、兩百萬,哪個更少?何況死傷近千萬,但是依然為七大戰國,依然連年征戰永無止境,未來還會有千萬死傷,所以以戰止戰天下無國界,再無紛爭,才能讓華夏大地進入真正繁榮的時代,為夫也是因為這才願意入秦的!”

“那麼魏國……”

“夫人,你是郡主,但你知道魏國萬民的日子是什麼樣的麼?”魏諾問道:“魏國世家貴族日子過的很好,但是民眾卻是水深火熱,國家要交稅賦,但是民眾從世家貴族手裡田租,所要上交一半糧食作為田租的費用,還要交稅,所以到手最多隻有三、四成,冬天一到,凍死者無數,所以見怪不怪,根本不用記載,記載的都是歌舞昇平的事,但是看看關中,賦稅五十抽一,可以自己開墾良田,不用上交田租費,萬民吃飽穿暖,前面兩年,由於收成不佳,關中也有少許人凍死,但是秦國就很認真將這事記錄下來,對於他們來說,這是需要認真對待的事情,但,是不是好,打一戰就知道是不是真的好,如果真的過得好,萬民與君主站到一起,自然願意為君王奮死拼搏,過得不好軍心渙散,作戰之時就能看出是否奮勇殺敵,這或許是五國聯軍為何打不過秦國的原因之一吧!”

附言:秦國稅賦一直傳說很高,但是睡虎地秦簡,可以證明秦律稅賦很低,而歷史上從沒有秦律出土,一直是後人隨意說的,說不準所謂焚書坑儒實際上,焚燒的是秦律。

薰郡主是沒有了解過魏國底層人民的情況,但是來秦國的路上卻看到魏國平民在田地邊愁眉苦臉的樣子,流離失所的貧民,往秦國逃跑的魏國流民,在函谷關內其他國度的流民那種期盼的眼神,還有秦國田埂之間平民滿足的笑容,這一路自己也好奇,也詢問過,認為只是特殊例子而已,畢竟自己也看到有些人逃離秦國。

薰郡主想要“但,也有很多人離開秦國!”

魏諾微微一笑:“他們普遍是騎著高頭大馬,身著也是乾淨,甚至是穿金戴銀!”

小薰雖然感覺是不同的,但是還是沒有明白那兒不同。

“有什麼區別麼?”

魏諾捋了捋鬍子:“當然有區別,他們都是百姓,世家貴族,他們在秦國沒有特權,也不允許收高額的田租,而進入秦國的都是六國生存不下去的流民!在秦國,底層的民眾過得好,但同樣世家貴族就沒有特權,過得就不好了。你想想,在魏國,世家貴族的日子是什麼樣的?奢靡,極其奢靡,但是在秦國,他們都不敢表現出自己奢靡!秦國維護的是底層人民的利益,而山東六國維護的是世家貴族的利益,這就是不一樣的地方!”

小薰此時真正震驚了。

“夫人,為夫帶你去一個地方……”魏諾拉起小薰的手,招來水伯。

“水伯,準備車架,我要與夫人出城!”

“是!”水伯立刻去準備。

魏諾帶著小薰換了一身衣服,然後上了馬車……

涇陽北,一座山旁邊,一輛馬車慢慢停下,魏諾牽著小薰的手,小薰慢慢地下了車,發現自己夫君帶自己來到一片剛翻新的地,自己並不懂,但看到很多農民在這裡將泥土翻新,然後坐在田埂休息,遠處,還有像是秦國官吏模樣的人像是記錄著什麼。

魏諾帶著小薰來到田邊,看到一箇中年農民正好到田邊喝水,中年農民喝了口水,看了看自己今天的成果,滿意的笑起來了。

“老哥……”魏諾一拱手。

中年農民轉過身來:“你叫我?”

“是的,你是秦人麼?”

“不是,我是韓人!”中年農民想了想補充了一下:“山氏人!”

“我是魏人,魏國焦城人,離山氏很近,半個老鄉!”魏諾當然不是焦城人,但是這樣好套近乎啊!

“那是,那是,翻兩座小山包就到了!”中年農民一咧嘴說道。

“在不明白,這裡以前不是鹽鹼地麼?”魏諾問道。

中年農民哈哈笑了兩下,彎下腰,右手抄起路邊的一塊土塊,拿到魏諾和小薰面前:“小弟,你說的一點都沒有錯,這就是鹽鹼地,你看著白色的一層就是最濃厚的鹽鹼!”

魏諾問道:“那種子種下去呢?”

“顆粒無收!”

魏諾繼續問道:“那麼老哥,你們給這地翻新是做什麼?”

農人笑了笑:“老弟,你不是農人,這你就不懂了吧!不只是你不懂,大部分秦人也不懂,秦人只會在山裡開荒,但是他們大部分不懂這鹽鹼地也是可以開墾的!”

“怎麼說?”

“我們中原就有很多鹽鹼地,但是很多也被開墾了,不久後這鄭國渠就開通了,這一帶離鄭國渠沒有多遠,鄭國是我們韓人,我兄長就在鄭國渠工地裡,他告訴我們,鄭國的設計裡面就有溝渠一直延伸到這裡,最多三年,河水就能將這些鹽鹼沖走這些鹽鹼,那時候這裡就是一片良田了!”

“鄭國渠今年能完工麼?”

“哪有?至少還要兩年……三年也很正常!”農人呵呵笑了笑。

“那為何?通渠要兩、三年,還要三年才能播種,要六、七年才能有糧食!”小薰忍不住問道。

“小娘子說的沒錯,至少六、七年,但是那也是自己的田地!”中年農民指向遠處的秦國官吏說道:“你看到那個秦國官吏麼?他就是登記的,我們在這開墾,這六、七年年年都將自己的地開墾好,那麼就會登記成我家的,這六十畝良田就是我家的,這樣我家就在關中這裡有了自家田地,也算是落地生根了!”

“這麼長時間,值得麼?”

“那是你們不知道,在山東,田租至少五成,加上稅收甚至七成,在關中官府規定田租最多兩成,這幾年我們就是租田的,每年就要失去兩成收成,我們當初就是衝著兩成田租來到關中的,加上稅收,不到三成,可以富餘七成多收入,但是在關東,最多四成,甚至只有兩成,很多人餓死了,否則我們為何要逃到關中來?說白了就是沒活路,來碰運氣的,現在居然有機會將鹽鹼地開墾起來,變成自己家裡的田地,雖然需要六年的功夫,還需要十二年補償所獲,也就是說十八年後就值得了,那時候我有可能老了,但是到了兒子或者孫子手裡,福廕子孫,那時候家裡的孩子們可以過上比我們舒服很多的日子了,值得麼?當然值得!”

“你不怕秦國不認麼?”魏諾問道。

“不怕,又不是我一家,我們山氏人,之前就有人開墾荒地,秦國就將那片荒地記在他的名下了,他們已經在秦國十多年了,我們也是聽他們回鄉所說才全家來秦的,秦人自徙木立信以來,官府都是說到做到,從不輕易改變,所以秦人就認死理,哪像我們韓國,朝令夕改,想著法子來剝奪我們的勞動成果,在韓國,這樣的田就算開墾出來,也會被人想辦法拿走,然後租給我,四成租給我,再加上稅賦一成。”農人細細講來。

“重要的是,中原一帶連年戰爭,朝不保夕,加上隨時可能被徵兵,很有可能變成孤鬼遊魂,但是秦國關中一帶都是徵兵都是自願的!”

“那還有人去做秦兵?”小薰覺得很奇怪,既然收入不菲,那麼為何要去當兵?

“有,當然有,我也想去!”

“為什麼?”小薰很是奇怪,這麼好的日子不好好過,非得自己去找死麼?

“與山東不同,秦國軍爵制,可以透過勇敢打戰,獲得戰功,這些戰功可以獲得爵位,也可以減免家人罪行,重要的是更容易變成秦人!”

說到變成秦人,中年農民有種嚮往的感覺:“我那山氏老鄉他兒子當兵,去年關中保衛戰,立了大功,他們家就是脫真入秦,已經是秦人了!不過,秦國也獎勵耕戰,種田也可以有戰功,只是遠遠不如征戰來得快!”

“謝謝老哥!”

中年農民看著秦國官吏走過來,就在隔壁農田,他馬上說道:“不客氣,不過現在不能你們嘮嗑了,官差大哥就要來了,我要過去了!”

“你請!”魏諾說道。

等中年農民離開之後,魏諾看向自己的夫人:“夫人,你看,這就是秦人對待六國流民的,這些流民為何願意來秦,說白了就是秦國給了他們安居樂業的條件,讓他們願意為秦國拼命!”

“夫君,你讓為妻來看,是為了幫秦國說話麼?”小薰明白了自己夫君的意思。

魏諾微微一笑:“為夫本來也是山東之人,從小也聽了秦國的很多壞話,比如秦國暴政苛捐雜稅,祖上本來是來秦打算看看到底如何暴政,如何苛捐雜稅,因為為夫無法理解,如此之地為何國力戰力卻是蒸蒸日上,而山東六國卻國力越來越差?這和聖人所言完全相反,但是來到秦國,卻是看到這裡安居樂業,夜不閉戶、路不拾遺,萬民擁護秦律,而所有人在秦律面前一律平等,秦國官府處理事情是儘量公平、公正,處理不公正與之同罪!上一任咸陽令就是因為判罰錯誤,不是不公,而是錯誤,不只是丟了咸陽令職位,而且被罰為城旦舂一個月,以為懲戒,終身不得錄用!”

魏諾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山東六國會有這事麼?他們官吏犯錯根本不用承擔自己應有的懲罰,所以他們可以官官相衛,大王都對他們沒有任何辦法!”

小薰沒有任何詞語回答,因為自己清楚自己的夫君說的都是真的,自己父親在信陵君府,就有一些人希望父親出頭為民眾主持公道,自己父親也東奔西走,但是依然沒有辦法,只好借酒消愁,有的時候自己就聽過他的嘮叨,雖然斷斷續續,但也讓自己知道民眾的疾苦,與關中大興不同,魏國越來越弱,逃離魏國的人也越來越多,但秦國真的這麼好麼?

“為夫也想為這天下疾苦做一些事,為了天下安寧,夫人!”魏諾看向小薰。

小薰知道夫君希望得到自己的認可。

小薰輕輕一嘆:“算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妾已經是夫君的人了,以後國家大事,妾都不管了!”

“但是你和魏國的聯絡……”

“夫君希望妾傳假情報給他們?”小薰非常不願意,畢竟那是自己的母國。

“不,夫君只是希望你能慢慢淡出,不要立刻淡出,畢竟那樣對你在魏國家人也不好!”

“嗯!”小薰對魏諾更喜歡了,畢竟他從來逼迫自己,至於他事秦之心,自己也不會討厭,畢竟這個時代,很多士子都憧憬著自己的理想。

恤浮館

小薰走入其中,這是一個醫館,這裡藥味很濃。

“夫人,你是……”

“我身體不適,是來找恤浮先生的!”

“裡邊請!”

小薰被人帶入其中,繞了幾圈,就有人朝小薰一禮:“郡主,裡面請!”

小薰點了點頭,自己來秦已經有段時間了,剛來秦就是此人接待的,當然熟識。

小薰來到當然坐到主位,恤浮先生當然坐在下方右邊上首位置。

“郡主此來因為秦國出兵魏國麼?”

“看來恤浮先生果然訊息靈通,現在成為四國間者在咸陽總負責人果然名不虛傳!”

“郡主誇獎了,只是大家厚愛而已!”

小薰搖了搖頭:“能得黃源弟子公孫不虞和趙武的保薦的人,能為魏國立過大功的人,恤孚先生,連王兄都對你讚賞不已!”

恤孚先生慘然一笑:“草民只是當年清和觀一役的劫後餘生,幸得趙武所救,偷得半段餘生而已!”

“聽說先生當時被蒙武一劍刺穿身體,掉下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是啊,當時摔下樓,直接暈過去,當草民醒過來的時候,看到大火燒清和寺,奈何已經無力為大夥拼命了,秦兵嫌草民擋路,將草民扔到一邊,後來趙武帶著公孫不虞先生逃走的時候,看草民奄奄一息,所以將草民一起帶走,結果不遠處就有一個楚人的藥鋪,有人將我們救了,避開了秦兵!”恤浮先生輕輕一嘆。

“幸虧先生活了下來,青雲觀一役,四國間者幾乎連根拔起,精銳被殺,後來公孫不虞和趙武自願帶著韓趙兩國間者願以先生為核心構建四國間者團,先生的威名卻是直達楚王耳朵裡,春申君臨死前也安排人與先生接洽,才有了以先生為核心的恤浮館,外人以為恤浮館是一個醫館,誰知道是四國間者團伙呢?王兄也以先生為傲!”

“草民只是運氣而已,為何是醫館為表,那是因為草民認為要醫治其國,才能強大起來,其次,當初也是因為被醫館所救,感念之於,就成立了這所醫館,可惜公孫先生……”恤浮先生輕輕一嘆。

“先生志向,我非常佩服!”

恤浮先生當然是當初的公叔恤,當秦人有意安排,趙武和公孫不虞逃跑的時候正好看到“奄奄一息”的公叔恤躺在血泊裡,公孫不虞是沒有想救,但是趙武執意要救,公孫不虞只是一個書生,哪敢夜裡一個人逃跑?只好跟緊趙武,結果三人跑了不到三里,就看到一個醫館,被追兵追,只好衝進醫館,不過這個醫館沒有將他們擋在外面,醫者仁心,反而救下了公叔恤,當然這個醫館原來就是暗夜組織的,當然知道公叔恤身上的傷實際上並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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