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二月初二龍抬頭,兩君侯廷議怒懟
剛才的得意,嫪毐轉瞬之間就笑不起來了,呂不韋把握朝政,自己孩子作為王子,還是有機會的,而且機會很大,但是嫪毐對於呂不韋繼續把持朝政就很不喜歡,更何況那樣自己也是死路一條。
“但對於呂不韋來說,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在大王來雍都的路上,殺死大王,遠不如在雍都城內難,所以最穩的卻是在大王來秦的路上,大王死,那麼還是呂不韋獨掌朝政,君侯就算沒有弒君之罪,以呂不韋的能耐,在朝堂上的控制,君侯敗亡是遲早的事。”
嫪毐臉色越來越陰沉,魏諾說的的確是,自己手裡最缺的是政才,朝堂之上太后和自己根本不是呂不韋的對手,呂不韋說的頭頭是道,自己一方敗亡是遲早的。
魏諾看了看兩人繼續說道:“以呂不韋的做法,一定會立大王最小的兒子,但肯定不會是燕夫人的孩子,原因有二,假設大王身死,不管是不是死在雍都還是去雍都的路上,那麼看起來是燕夫人的孩子最小,但是別忘了,大秦大王繼位一般是前任大王死後一年,屬下記得,洧水宮的韓夫人,即將臨盆,洧水宮的韓夫人可不只是君侯惦著,相信呂不韋那廝也惦著,大王如果不幸蒙難,君侯與呂不韋誰能執掌大秦天下,誰就能與韓夫人交換,令其子為王交換,可以得韓夫人其身,又可以獲取二十年掌管大秦的時間……”
“而君侯,可以適時令其子將王位傳給燕夫人之子榮祿!”魏諾瞟了嫪毐一眼。
嫪毐豁然起身,這呂不韋想要的,何嘗不是自己想要的?更何況,要是魏諾那換王子的事辦成了,那就是對自己莫大的好處了。
嫪毐走了兩步然後問魏諾道:“從咸陽到雍都,有二百餘里地不是本侯所屬,不好防!”
“君侯,這倒是未必!”辛勝道:“實際上我們只需要在沿途關鍵位置準備二、三千精銳,保護大王,只需要守護,最近我們的精銳都聚集在一起保護大王,最多一個時辰,就會有關中秦軍援軍來救!”
魏諾想了想,於是道:“這一路有很多老秦世家大族,大院,可臨時藏兵,君侯可派人高價買下,作為臨時藏兵之用!”
嫪毐雖然不想救秦王政,但是魏諾和辛勝說得很多,只有秦王到雍都,自己才有機會,否則呂不韋得手,自己就很麻煩。
“好!”嫪毐看了一眼辛勝:“這需要辛將軍安排了!”
“喏!”辛勝立刻點頭道。
“大王進入城中,實際上是大王最好動手的時候……”
魏諾剛一出口,就被辛勝打斷:“那時候不可以!”
魏諾疑惑地看向辛勝,辛勝繼續道:“先生不知行伍,大王如果真的要帶三千甲士進入雍都的話,騎兵必然有,還會有大王和文武百官車架,他們有意為之,其隊伍必然可以達到八里以上,大王南面而來,南面郭城門到蘄年宮只有三里,正常由雍都南門進入,也就是說大王龍攆進入蘄年宮的時候,跟隨的隊伍,還沒有進城門,此次跟隨大王來的,一般是大王自己掌管的鐵鷹銳士,只要他們在門口,我們城門根本無法關上,以鐵鷹銳士的戰力,他們極有可能護住大王安然離開雍都!”
“鐵鷹銳士?”嫪毐好像自己聽說過,但是沒有注意,很是稀奇。
“秦軍提拔精銳中的精銳,平均一千人才能提拔一人!”辛勝看了看自己的主人,長信侯嫪毐,繼續說道:“這是當年武安君時代就有的制度,當年只有一千人,現在,不得而知,這是秦軍中的秘密,外人不得過問,這支隊伍一直在麃公手裡,現在末將估計是大王自己親自管理。”
嫪毐立刻問道:“辛將軍手裡沒有此等戰力的隊伍?”
辛勝搖了搖頭:“如果一定要媲美,我們軍中不足二十人!不過,如果不好比擬,那麼可以參考蒙家軍的三千尖刀營,據說三千尖刀營與鐵鷹銳士戰力差不多。”
嫪毐和魏諾深吸了一口氣,三千尖刀營的戰力,在龐煖突入關中一戰就能看出,龐煖領殘兵可是突破呂不韋近十萬軍隊的封鎖,但是卻在三千尖刀營手裡被屠戮,雖然有其他原因,但是最後終究還是幾乎在三千尖刀營手裡覆滅的,龐煖那老兒幸運逃脫。
辛勝笑了笑:“君侯放心,雖然與尖刀營和鐵鷹銳士想必,末將訓練出來的精銳,稍有不足,但是末將所部六千精銳必能滅掉尖刀營或者鐵鷹銳士!”
“那……他們何在?”嫪毐聽得頓時雄心大漲。
辛勝一拱手道:“稟君侯,他們已經秘密潛入河西隨時聽侯君侯的派遣!”
“君侯可以將他們分散,秘密調入雍都!”魏諾建議道。
“好!”嫪毐此時才能放心。
“那麼也就是說,大王剛入城不能出手,出城也一樣,蘄年宮也難,他們必然派人檢查!”魏諾想了想:“只有一個辦法,他們不得不按照我們的要求!”
“什麼辦法?”嫪毐眼睛一亮,立刻問道。
魏諾頓了頓輕輕說道:“太后思子多日,請大王入大鄭宮問安!”
辛勝一拍桌子:“果然是妙計,大王不得不去!”
“好辦法!”嫪毐明白,只要在大鄭宮佈局就行了!
魏諾勸道:“但是君侯,你首要就是拿下呂不韋,否則就算能殺了大王,你也只是為呂不韋做嫁衣,你覺得就算你幫了他,他還能相信你麼?”
嫪毐輕輕搖了搖頭,同時說道:“本侯與呂賊勢不兩立!”
“所以,先除呂不韋才行!”
這是順理成章的事,讓魏諾分析清晰了。
“這要看明天朝議如何!”嫪毐眼睛一肅道。
“君侯就算拿下大王和呂不韋,還有重要的是咸陽城,否則,進不了咸陽城無法指揮百官!”魏諾看了一眼嫪毐繼續說道:“所以無論如何,君侯要讓太后跟大王說一說!”
“那麼,明日議政,呂不韋或者昌平君一定會讓大王帶軍隊入城,五千以內沒有問題,但是五千以上,就會非常麻煩,最好是一千以內,三千為上限!”魏諾諫言道。
嫪毐一愣,大王要是帶人,自己好像沒辦法阻攔啊!
“不管是大王還是呂不韋、昌文君,一定會有人提出大軍保護大王的!”
嫪毐看著魏諾,等待著他說下去。
“君侯只要表現忠心,畢竟這裡是你的領地,按律,以封地領主為主,君侯以不能擾民為由更為適合,加上君侯的忠心,至少有一半的機率,當然前提是大王信任君侯,此次正好是可以檢測大王對君侯的信任程度!”
“那麼,大王執意要帶大軍入城……”辛勝不無擔憂道。
魏諾輕輕一嘆:“當然如果大王執意要帶大軍入城,這也是不可阻攔的,畢竟他是大王,我們是臣子,而屬下也不是神!”
“只有一半機率麼?”嫪毐問道。
“不,如果大王帶軍隊入城,這就要看辛將軍了!”魏諾看向辛勝:“辛將軍,那批弩箭已經到手了嗎?”
“什麼弩箭?”嫪毐一臉茫然。
魏諾笑了笑道:“君侯,前段時間,屬下跟君侯要了一筆鉅款,當時是以修建少梁長信侯府的名義,實際上屬下偷偷定了一批弩箭!”
“做什麼用?”嫪毐奇怪道。
辛勝拿出一把弩,然後裝上三稜箭鏃,朝偏殿一顆柱子射去,看著近一百步的一顆人腰粗細的柱子,“砰……”箭支射出,正好沒入柱子中。
“君侯,近一百步距離,屬下百發百中,此弩可以射近兩百步,一百五十步,屬下不敢說百發百中,但是至少有七、八成機率射中!”
“這麼厲害?”嫪毐這算是大開眼界了,自己是胡人,也有一些弓射本領,當然就知道弓射一般都在八十步左右,就算兩石弓達到一百五十步卻是極難達到,就算能達到,在快速奔跑的時候瞄準一百五十步開外,那跟天方夜譚沒啥區別,能做到的就是神將級別的人物,所以對於嫪毐這就是神器。
“先生如何購買到的?”嫪毐壓制著自己心裡的興奮問道。
魏諾偷偷一笑道:“君侯,當初屬下令人去打探屯留反叛的訊息,無意中知道楊端和將軍有支隊伍就有這武器,經打聽,這是大秦工坊秘密生產,沒多少人知道,而負責的薔夫正好缺錢,需要一大筆錢,所以……”
“魏兄好大膽!”辛勝一嘆。
“是君侯大方,這些裝備可是花了不少錢!”
“這裝備了多少人?”嫪毐問道。
“一千人……”
“只有一千人?”嫪毐有些失望。
“這嗇夫也不敢大批次給我們,否則容易被發現,就算大秦工坊發現不了,這麼多也容易被查!箭支一萬支箭!”魏諾解釋道。
“君侯,足夠了,很多事情重要是攻其不備,一千足矣!”辛勝解釋道。
“很好!”嫪毐點頭,領兵方面,嫪毐非常相信辛勝。
“大王進城,為以防萬一絕對不會超過兩萬,如果屬下買有猜錯,大王為了不擾民,還有雍都城是老城,進駐不了太多兵甲,所以最多帶一萬兵,而我們卻有近三萬在城內,加上這批弓弩,出其不意,佔據地理的情況下,就算在城外大軍進攻的情況下,至少有七成機會在城內掌握主動!”
“那大王隊伍也應該有這弩箭的吧?”辛勝問道。
“當然有,但是首先出手必定是我們,有的時候可以一擊便可得手,這需要君侯的意願,還有辛將軍的部署!”
嫪毐輕輕一嘆:“這,還是看明日早朝的結果吧!”
“嗨!”
“末將去將三稜箭支撿回來!”
“好!”
一會兒辛勝就回來了,將弩與三支箭交給嫪毐:“君侯,此弩箭贈與君侯傍身!”
嫪毐接過弩箭,仔細打量,欣喜不已:“有勞二位費心了!”
“君侯,屬下還在辦一件事!”魏諾輕輕說道。
“何事?”聽著魏諾的語氣,顯然也是很重要的事。
“重金賄賂內史肆,希望君侯能答應,倒時能助君侯一臂之力!”
“如何答應?”
“很簡單,告訴內史肆,我們扶持大王,他日可以讓其女坐上王后之位!”魏諾輕輕道。
“可以!”
秦王政九年,二月初二,龍抬頭。
早朝,百官朝拜之後,秦王政看向下面,說道:“六國笑我大秦,無淵博之士,實際上他們不知道我大秦歷任相邦都是有識之士,知識淵博,寡人聽聞齊國有稷下學社,天下博學之人盡在其中,今日寡人也想設定博士臺,召集天下博學多聞,博古通今,博貫六藝之士者來博士臺,以增強大秦底蘊!”
呂不韋皺了皺眉頭,總感覺這是秦王政準備找人替代自己。
“大王,設定博士臺,總得有博學之人前來才行,否則會令天下人恥笑的!”呂不韋上前一拱手說道。
“仲父說的是,仲父見多識廣,當初相府可以編出《呂氏春秋》,定有許多大才,定可以推薦一、二!”
呂不韋一愣,原來這小子還是將算盤打在自己身上啊!
呂不韋搖了搖頭:“大王差已,《呂氏春秋》完畢後,他們各自雲遊四方,不知去向!”
“沒有留下一個?”
呂不韋想了想,然後推薦道:“《呂氏春秋》總編輯鮑白令之現依然在咸陽,以鮑白令之的學識,足以為博士!”
秦王政點了點頭,也沒有意外,呂不韋那邊出來的都與他作對,他當然不願意送給自己,鮑白令之已經離開相府,推薦鮑白令之也沒有損失,而且他應該也知道自己知道鮑白令之的事,鮑白令之成為博士臺一員是必然的,所以做了個順水人情。
“也罷,那麼此事……”秦王政看了一圈:“李斯,此事你著手來辦,為大秦廣開言路,招納知識淵博之人,汝為荀子門徒,最為合適,那鮑白令之,你親自去請,為大秦博士臺第一位博士!”
“臣遵旨!”李斯答應了。
昌平君走出來一拱手:“大王,趙、魏、楚三國公主都於上巳節過後出發來秦,預計魏國暮春公主會在五月抵達阿房宮,趙國冰菱公主會在六月抵達阿房宮,而楚國公主依蝶公主會在七月抵達阿房宮,韓恆惠王新喪,估計韓國婉玥公主最快年底阿房宮!”
將作大臣走出來拱手道:“大王,來年四國公主入宮,該以何標準建造宮殿?”
“寡人只有六宮,此次送入秦宮的都是因為他們進攻秦國導致,皆為良人,以後視情況而定奪,宮殿以易水宮、洧水宮為標準檔次再降一級!”秦王政很清楚,實際上三國都是等著四月六日結束後送來公主,那時候秦國大局已定。
“臣遵旨!”
所有人都明白這是秦王故意這麼做,是做給六國看的。
秦王政看向宗正公子虞:“宗正卿,雍都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宗正卿公子虞出列道:“雍都準備妥當,現在需要妥善檢查,然後就等待時日了!”
“很好!”
“大王!”呂不韋站出來朝秦王政一拱手:“大王,雍都乃長信侯封地,老臣建議起藍田軍兩萬保護大王!”
長信侯嫪毐臉色一變:“文信侯,你這是汙衊本侯!”
呂不韋冷笑道:“汙衊你的話就不會稱呼你為長信侯了,老臣也只是為大王安全,雍都位靠西戎,要小心謹慎!”
長信侯朝秦王一拱手:“大王,雍都乃臣封地,自有臣保護大王安全,況且雍都城狹小,不容大軍進駐,而且儘量不要擾民!”
呂不韋怒目看向嫪毐:“嫪毐,你這反覆之人,如何信得?在座臣工,你們如何認為?”
兩人頓時怒目互瞪。
“西戎猖獗,大秦建國以來,從未間斷,當初長信侯山陽侯就是因為西戎搶奪我大秦耕牛,所以臣等贊同呂相所言!”宗正公子虞出列。
“臣等贊同呂相、宗正所言!”
……
張唐出列:“老臣願帥本部軍隊保護大王!”
由於與太后交易,秦王政將張唐從九卿之一的衛尉撤銷,讓張唐回到藍田軍中,成為中尉王翦的副將,而衛尉現在都由趙姬舉薦的長信侯門客竭擔任,少府掾屬左弋也又長信侯門客另外一個名竭的人擔任。
“末將願帥藍田大軍保護大王!”王翦走出來一拱手。
下面黑壓壓一片跪著,請求保護秦王。
“寡人信得過長信侯……”秦王在從嫪毐正欲笑的臉上掃過:“不過,呂相、王將軍、張將軍還有各位臣工的好意,寡人也覺得有道理,西戎反覆無常,需要小心!”
嫪毐臉色一變,正欲開口。
“長信侯,聽寡人說完!”秦王政站了起來:“都是寡人的臣工,都為了寡人,寡人信任長信侯,但是列為臣工也要跟著去祭拜,既然諸位覺得那邊地處偏僻,接壤西戎,以防萬一,這樣,王翦將軍領兵兩萬,屯兵與雍都北阪,與雍都成掎角之勢,由蒙恬領三千銳士貼身保護寡人,一千鐵鷹銳士全部隨往,抽調兩千尖刀營銳士,這樣就不會擾民了,列為臣工如何?”
“大王英明!”嫪毐一聽心裡就樂開花了,因為雍都城足夠屯兵三萬,三千?雖然是當年蒙家尖刀營和鐵鷹銳士組合,但是畢竟是兩支隊伍,不好協調,而且騎兵到了城中未必能施展開來,那麼今日回去要好好合計,到底是周公吐哺,還是如同呂不韋權傾秦國,要好好合計一下了。
秦王政環視大堂,繼續說道:“大家都知道伯父麃公過世之後,鐵鷹銳士在寡人手裡,卻疏於治理,今日讓尖刀營允尚直接管理鐵鷹銳士,這樣熟悉兩軍,以便到時管理!”
眾人拜服道:“大王英明!”
“大王,老臣希望親自領兵兩萬護大王周全!”呂不韋說道。
“呂相領兵不多,何必……”昌平君聽到呂不韋要帶兵,當然不願意,最不願意秦王親政的,就是呂不韋,這呂不韋要是領兵,自己怎麼不擔心呢?
呂不韋挺直腰背,看著場中所有人:“當初龐煖偷襲關中,不就是老臣領兵在蕞城攔下龐煖那老匹夫,護住咸陽城,才保障了你們的安全嗎?難道你們都忘了嗎?”
秦王政點頭道:“仲父當初領兵鎮守蕞城,為大秦擋住龐煖,功不可沒,但是仲父,到時候你不跟寡人入城麼?”
“老臣當然要入城,臣請帶三千甲士護送大王!”
“大王,文信侯領兵入臣封地,實在不妥至極!”嫪毐出列阻止道。
秦王政點了點頭:“雍都乃大秦先祖所在,自有大秦先祖庇佑,不用那麼多兵甲,打擾先祖休息,也不好擾民,既然仲父有心,寡人也想同意,但是雍都實乃長信侯封地,除了本王,其他人並不適合帶兵前去,仲父有心……”
“大王!”呂不韋趕緊提示。
秦王政也不能掃了呂不韋的興。
“這樣吧,仲父既然擔心西戎,那麼可以駐兵雍都以西以策不全!”
呂不韋知道只能這樣子了,封地是長信侯的,他不答應,大王也不好讓自己領兵入城,能駐兵雍都以西已經不錯了,呂不韋第一次後悔,當初大王要蘄年宮祭天拜祖,實際上自己可以提議在咸陽北阪的,但是想要刁難大王,故意聯合長信侯,推遲大王的加冠典禮,現在自己去雍都豈不是受制於這嫪毐?
“大王,呂相領兵多少呢?”昌平君問道。
秦王政搖了搖頭:“一萬,不用那麼多兵甲,寡人只是去祭天拜祖,不需要大動干戈!”
“呂相軍隊不能進入雍都封地!”嫪毐加了一句。
“長信侯,仲父說過,他只是擔心西戎,想必他的軍隊不會進入雍都封地!”
“嗨!”呂不韋臉色一黑。
嫪毐心裡暢快無比,以魏諾所說,大王是相信自己的,嫪毐看向秦王,迎來的卻是秦王信任的目光,此時,嫪毐心裡卻是有些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