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秦王做媒牽紅線,允氏三兄弟如願
嫣然莞爾一笑,撫摸著肚子:“現在就有這個小傢伙陪著我,跟我說說話,跟我聊聊天!”
珠兒試著問道:“聽夫君說,大王有意立你為王后?”
嫣然並不以為意,點了點頭:“可是,妹妹還沒有答應!”
“為何?”珠兒清楚這並不是自己所能管的。
嫣然輕輕一嘆:“因為為後者,肩負北宮之安危,行北宮之法,孫子云:厚而不能使,愛而不能令,亂而不能治,譬若驕子,不可用也。隨著擔子越重,心境會越來越殘忍,而我並不想成為那樣的人,連自己都討厭的人。”
珠兒明白,自己家這位公主,雖然足智多謀,但是從小仁善,連一隻小螞蟻都不捨得傷害,宮內犯事,很多時候要處置很多人的,甚至有處決的事情,所以她不想也是正常,要坐在王后的位置上,殺伐果斷是正常的。
“夜藍,花解語帶到!”一個俏麗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嫣然輕輕地點了點頭,珠兒心領神會,然後站起來,嫣然回到主位之上。
“進來吧!”珠兒沉聲道。
陳飛語推開門,領著夜藍和花解語進來。
夜藍和花解語顯然得到了陳飛語的提示,陳飛語將門關上之後,兩人就跪下了。
“草民叩見夫人!”二女同時跪拜。
“平身吧!”
“謝夫人!”
“你們在蒙府呆的還好麼?”嫣然問道。
“回夫人,蒙家對我們都很好!”夜藍說道。
嫣然輕輕品了一口茶,淡淡問道:“那麼,之前本宮對你們說的,你們怎麼考慮了?”
夜藍和花解語沒有吱聲。
陳飛語來到夜藍身邊回答道:“夫人,我們三個都是大王救下的,都想報答大王厚恩,夜藍姐姐和解語姐姐都不是很想進王宮,特別是夜藍姐姐,但不進入王宮卻不知道如何報答大王的厚恩。”
這些日子嫣然從陳飛語那兒得知夜藍和菲菲之間還有朋友之情,現在卻是仇人的身份,顯然不適合入宮。
“實際上,你們不入宮也能報恩,只是報法不同而已,本宮聽說這段時間允家倆小子,對你們很有興趣?不,應該很是喜歡二位哦!”嫣然帶著一絲俏皮問道。
夜藍和花解語臉上微微一紅,而陳飛語覺得有效好笑,自己可是清楚自家這位夫人年齡的,六宮之中最小的一位,而允逸的歲數比她還大一歲,被她稱為小子,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但沒人敢質疑她,今日罕見用這種俏皮的口吻。
“或許你們不知道,允家是嬴秦大族,是最早跟著嬴秦到秦邑的十六部族之一,世世代代為大秦鎮守西陲,功不可沒!”嫣然微微一笑:“這需要看你們的意思了!”
“可是……我們出身卑微……”夜藍和花解語還是有些猶豫。
嫣然點了點頭,中原的確是這樣,於是解釋道:“很多秦人對這實際上並不在意,特別是邊陲,與胡人往來,或許無法作為正妻,但是作為妾室沒有任何問題,加上是本宮牽線,他們也能善待你們的!”
夜藍和花解語兩人對視一眼,兩人當然更加愛慕秦王,但是那畢竟是秦王,遙不可及,當初要是在湖山醉心居……,可惜機會稍縱即逝,後悔也沒有用了。
“我等二人願聽夫人安排!”夜藍和花解語跪謝。
嫣然點了點頭,知道兩個也是聰明人,看向陳飛語:“去將這事告訴大王,讓他安排,此時他應該和允族長在一起。”
“喏!”陳飛語點頭,用衷心祝福的目光看向夜藍和花解語,然後轉身離去。
“夫人也是為你們考慮,地處西陲,卻是更加安逸!”珠兒解釋道。
夜藍和花解語明白,要是在關中,或許就有人認出自己二人,甚至有跟自己有過一段纏綿的人,就算嫁的再好,也是成為笑柄,而去了隴西一帶,人煙罕至,這個可能性就少了很多。
“二位放心,可以讓你們換個身份嫁入允家!”嫣然聽到允家二子對二女的態度,顯然早就想好了。
“謝夫人大恩!”夜藍和花解語都非常感謝這樣的安排。
嫣然看向夜藍:“可惜,你這好樣貌,要是如飛語一樣,入宮未必不可以!”
夜藍明白燕夫人的意思,飛語是處子,而自己卻不是,要是自己不是青樓出身,秦宮也能容納,可惜。
夜藍直了直身體,輕輕道:“終究,大王救夜藍脫離苦海,夫人能給夜藍安排一個好去處,夜藍謝謝夫人了!”
嫣然點了點頭:“你們應該知道蒙家書房吧?你們到哪兒等候吧!”
“喏!”二女同時答道,她們知道,這是對於自己最好的安排了。
蒙家書房
秦王政身著黑色斗篷進入書房,蒙武緊跟著進入,秦王政進入之後,就脫掉了斗篷,遞給蒙恬,蒙恬收拾斗篷,就站到門外,並關上房門。
允尚當然認識秦王,才明白那飛語姑娘的主人是何人了,立刻提醒自己父親。
兩人立刻跪下:“臣等不知道大王駕到,實在失禮!”
“起來吧,不知者不罪!”秦王政坐下,並示意其他人也坐下。
“允尚,現在是尖刀營裨將了吧?”秦王政看向允尚。
“是的,謝大王提拔!”
“不用謝寡人,大秦按軍功,這是你應該獲得的。”秦王政看向允武:“上次跟允將軍還提及允族長,沒想到相隔這麼久才見面。”
允武一拱手道:“草民,沒想到今日才有緣得見天顏!”
秦王政問道:“允氏為大秦鎮守西陲,大功於大秦,不知道衣食,軍械,還夠否?”
允武並不客氣:“稟大王,這些,我大秦提供的都夠,唯有一樣一直難以解決!”
“什麼?”
“女人!”允武有點不好意思:“地處西陲,好人家的女子都東嫁,留下來的,哪怕歪瓜裂棗也是眾人爭搶,很多時候是幾兄弟共用一個!”
“哦?是這樣?”秦王政第一次聽說,這是奏章裡所沒有的。
“有的時候我們寧願花錢從戎夷那兒購買女子,雖然能買到一些,但是很少!”允武有些感嘆:“聽老一輩人說,以前這些戎夷沒歸附,成為秦人之前,我們可以征戰,奪取他們的女人,現在他們也是秦人了,不能征戰,只能珠寶購買!”
秦王政點了點頭道:“是啊,這是問題,要解決啊,否則大秦將士最基本的傳代都沒有,如何安心為大秦鎮守四方?”
“大王,飛語姑娘求見!”外面蒙恬的聲音傳進來。
“請進!”
陳飛語推開門,走進來,抬頭就看到那允尚火熱的目光,俏臉一紅,來到秦王政跟前,在耳朵邊輕輕說了幾句話。
秦王政點了點頭,陳飛語輕輕一福,就出了門。
秦王政心裡一動,問道:“不知道族長覺得,你們那需要什麼樣的女人?”
老秦人的大大咧咧在允武身上淋漓盡致,一拱手道:“我們還能要什麼樣的女人呢?只要好生養的,都可以!”
“那麼……名節呢?”秦王政問道。
“大王,這都不重要,女人都能共用,名節這東西並不重要了!”
“那麼青樓女子呢?比如有些青樓女子歲數大了,一般是三十左右,已經無法留在青樓。”
允武雙眼一亮:“大王,這的確是好辦法,很多女子三十後也能生孩!”
蒙武心裡一嘆,要知道現在女子到了三十之後生孩子就更加危險了,特別是這些青樓女子,這些青樓女子在沒有從良之前,青樓是不允許她們生孩子的,所以三十多歲生第一胎,所謂生孩子是一隻腳踏入棺材,而這些青樓女子更是危險,但對於她們來說沒有選擇,那邊的男人甚至更要傳宗接代,或許去西陲博一次命更適合,只要成功,她們的位置就保住了,也可以有顏面地活下去,但如果是在關中,一樣要嫁入,一樣要生娃,但是被人認出來,卻是巨大災難。
蒙武看了一眼秦王,顯然,他並不清楚女人生孩子是多麼危險的事,不過,自己是不會說的。
“那就好,寡人可以為你們謀劃一下,可以送一批女子去西陲!”
巴家就有從事青樓行業,做的丹朱生意接觸更多青樓,要找在青樓待不下去,從良的女子還是很多的,這事,自己要找巴族長談談。
允武神色一肅,恭敬道:“草民代隴西軍民感謝大王!”
秦王政微微一笑:“聽說允族長還有二子在蒙家,可否一見?”
“自然可以!尚兒,你去叫你兩位弟弟來!”
“是!”允尚朝秦王和父親方向一躬,然後就出去了。
不一會兒,允尚就帶著允逸和允臻前來,這兩小子就在書房院門之外,鬼鬼祟祟的偷看,允尚一出門就看到了,將兩人逮住,拉進來。
兩人進門當然腰桿子挺得筆直,看到父親,恭恭敬敬地一躬:“父親大人在上,兒子在此跪安!”
“臭小子,大王在此,先跪拜大王!”
兩人臉色一變,沒想到大秦大王來了,立刻跪拜:“大王,草民有眼無珠……”
“沒事,起來吧!”秦王政起身,看了看允家三兄弟:“允族長,好福氣,家有麟兒三兄弟,不錯!”
“犬子疏於管教,禮儀不周全!”
秦王政大手一揮道:“咱老秦人不講究這個!”
秦王政看向稍微大一點的那個,問道:“你是允逸?”
“大王,草民就是允逸!”
“寡人問你,花解語好像比你還要大一歲,如果寡人讓你娶花解語,你願不願意?”
允逸心中大喜,馬上跪下來道:“謝謝大王,草民不介意,不介意,草民一定好好對待花解語!”
秦王政再問:“她什麼出身,都無所謂?”
“任何出身都無所謂!”
“起來吧!”秦王政看向允臻,笑著道:“就你小子賊,喜歡夜藍什麼啊?”
“漂亮,太漂亮了!”允臻回答得很乾脆利落。
“漂亮能當飯吃啊?”秦王問道。
“大王,秀色可餐!”允臻接著說道。
秦王政哈哈哈大笑:“夜藍好像比你大三歲哦!”
“女大三抱金磚,何況她那皮膚,吹彈可破,說比草民小,也沒有人懷疑?”
“她任何出身,你都能接受?”
“能,當然能!”允臻多機靈,立刻跪下:“求大王賜婚!”
秦王政看著這小子,倒是挺賊,倒是跟自己討要了,但是秦王依然搖了搖頭:“這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尚未得到令尊答應呢?”
這還需要答應麼?允武早就在那笑容滿面的。
“你們先出去,讓夜藍和花解語到這來!”
“喏!”兩個小子急忙起身。
秦王政來到允武面前:“允族長,寡人也不瞞你,此二女對於允氏只適合為妾,不適合為妻!”
允武問道:“為何?”
“二女本身是青樓出身,寡人見她們可憐,為之贖身,特別夜藍姑娘情深義重……”
“大王,你……”
秦王政明白允武理解錯了。
“寡人跟她們並沒有……,寡人有六宮足已!”秦王政頓了頓:“只是聽飛語說,你兩兒特別喜歡夜藍解語,所以想問問允族長。”
“特別是這位夜藍,曾經是韓國貴族之後,曾是韓太子安未過門的太子妃,她父親是韓王御手,由於馬驚車崩,韓王后煙消玉隕,滅其族,女子為娼,令人可惜!”
“大王,那麼飛語姑娘呢?”
“哦?族長看上了飛語姑娘?”
允族長笑了笑:“草民是為犬子允尚,允尚一生沒有喜歡的人,好不容易有了意中人,只是沒想到是大王身邊之人!”
“哦?”秦王政看向允尚,允尚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沒想到自己那點心思被老父看破。
“也不是,飛語入宮不久,被安排到易水宮,燕夫人極其喜歡,下一任長御必然是她,寡人問一下允族下一任族長可是允尚?”
允武一嘆:“以允尚嫡長子身份,的確是下一任族長的首選,但是允尚尚武……”
秦王政明白了,允尚尚武,卻不是一個族長最佳人選。
“夜藍和花解語帶到!”蒙恬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進來吧!”
一隻繡花鞋隨著玉腳踏入書房,然後一陣香味撲鼻,一個麗人走進來,她三千青絲高高束起,垂於身後,兩鬢留了兩縷長髮,隨著風兒輕輕飄起,輕輕抬頭露出潔白如玉般的瓜子臉,一雙丹鳳眼嵌入在這潔白無瑕的瓜子臉上,柳眉舒展,細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精緻小巧的鼻子,嘴兒緊閉,蝤蠐般的脖子,一身淡青色的小曲裾裹著婀娜多姿的曲線,別有一番雅緻。
允武一愣,這別說隴西沒有這等美女,就算是關中,一帶,這等美女也是屈指可數,哪怕昨天剛到咸陽,被人拉到鳳簫吟,只是瞟見一眼那暮煙蘿,那暮煙蘿的風姿也不過如此,當時朋友說,見到暮煙蘿,就明白夏桀為何願意為妺喜失國,商紂為何願意為妲己付之一炬,幽王為何願意為褒姒烽火戲諸侯了,允武萬萬沒想到大王捨得這樣的傾國傾城的角色給自己兒子,這種角色,別說出身青樓,再低賤又如何?都是萬人爭相追捧的物件。
以至於允武都沒有怎麼看花解語,雖然說花解語也是上上之選。
“小女子夜藍拜見大王!”夜藍臉上看不出任何波瀾。
“小女子花解語拜見大王!”
此時允武才認真看花解語,花解語雖然不如夜藍那樣傾國傾城,但也算是絕色,由於歲數稍大原因,更加有韻味。
允逸和允臻兩人在窗外偷偷地看,當然瞞不住秦王政的耳朵。
“你倆也進來吧!”秦王政大手一揮。
兩人趕緊進來,來到夜藍和花解語身邊。
夜藍和花解語已經得到了燕夫人示意,很明顯,自己兩人要嫁給這兄弟兩了,旋即有些害羞,這與青樓不同,這是真正自己終身大事,不免緊張。
“允逸願意追隨大王,任憑驅馳!”
“允臻願意追隨大王,任憑驅馳!”
秦王政明白,這兩小子倒是很賊:“好,你們要記住你們的承諾!”
“臣謹記!”二人兩人喜出望外,同時道。
“你們四人可以出去了!”秦王政明顯是讓四人培養感情去了。
“喏!”四人出門,夜藍和花解語明顯慢走一步,讓允逸和允臻先行一步,夜藍偷偷看了一眼秦王政,只見他目不斜視,心裡一嘆,然後低著頭尾隨出門。
書房中只有秦王政、蒙武和允武三人之時,允武道:“謝大王成全!”
允武本來想說割愛的,但是大王和夜藍姑娘之間並沒有什麼事情,自己不該這麼想。
“只是,草民還是希望……”
秦王政點頭,輕輕一嘆:“飛語之事,和夜藍,寡人跟你們說一說。”
秦王政將陳飛語的來歷,家中蒙難,夜家變故,兩人落難青樓,相互扶持,陳飛語如何保住自己清白之身,夜藍如何幫助自己的好姐妹,等等……
聽得允武和蒙武不禁長吁短嘆。
“這陳飛語出身書香世家,心正,足智多謀,的確難得。”
“夜藍姑娘巾幗不讓鬚眉,也是令人可敬!”
允武當然明白,這陳飛語的可貴之處了,也感嘆夜藍仗義,也感慨兩人的情義。
“至於陳飛語……”秦王政當然明白,嫣然對陳飛語寄予的期望,但是自己很清楚陳飛語對於允尚的重要性,不只是一個夥伴,而是陳飛語可以幫助允尚真正坐穩允氏族長位置,頂起允家的一片天,隨著允武的老去,自己對允家的寄望,允家需要陳飛語。
“大王,拙荊求見!”蒙恬在門前說話。
秦王一愣道:“請進!”
珠兒走進來,朝秦王一躬,然後朝自己公公福了一福,道:“大王,夫人說,允氏三子如果都沒有婚配,不如將飛語也嫁過去,可以讓她們姐妹三人相互扶持!”
秦王政點了點頭,看來嫣然也有這想法了,也一定問過陳飛語了,於是說道:“可以!”
蒙武笑道:“老夫無女,飛語姑娘老夫甚是喜歡,這樣,飛語姑娘老夫收為義女,嫁入允家,可好?”
秦王政點頭道:“好,很好!”
蒙武朝允武一拱手:“允兄,不要怪兄弟賺你聘禮啊!”
“豈敢豈敢,你我兄弟之情,今日皆為兒女親家,也是喜事。”允武也是一臉喜氣,這陳飛語顯然到自己家必定為允尚的正妻。
秦王政笑道:“既然蒙大人認陳飛語為女兒,不如好人做到底……”
蒙武一笑:“夜藍和花解語,她們也在老臣家,三女嫁三子,的確是喜事,但是此事極難遮掩,所以,老臣打算,給她們找到一個好的出身,如何?”
秦王政大笑:“如此甚好!”
“如此,大王如果有用得著我允家的地方,儘可直言!”允武拱手道。
秦王政明白,允家雖然在關中為官為將很少,但是在隴西邊陲之地,卻是有不少允家精銳,允武的意思很明顯,可以調精銳入關中,幫自己以正其位!
秦王政搖了搖頭:“不用了,寡人、呂相乃華夏內部之爭,隴西邊陲,乃外夷,豈可因兄弟之爭而引外族乎?”
允武和蒙武頓時拜服。
嫣然已經上了馬車,秦王政在蒙府後花園的涼亭裡,陳飛語走過來:“大王!”
“夫人跟你說過了嗎?”秦王政問道。
“說過了!”
“如果,現在你想反悔還來得及!”
陳飛語咬了咬下嘴唇:“飛語是大王你救回來的,飛語對大王的安排沒有任何異議!”
陳飛語頓了頓:“陳家也只有飛語一個人了,飛語並不怕,只是有些後悔!”
“後悔什麼?”秦王政一說完,就知道不該問。
陳飛語臉上一紅,“大王第一天到湖山醉心居的時候,奴婢不該估計顏面,奴婢知道大王那天已經忍到了極致,就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