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第一玉匠雲鐸孫,飛語矇混下具茨
“小妹妹,你看,我們都不是壞人,有什麼問題,我們可以幫助你,你在這兒待久了也是很痛苦吧,特別這炎炎夏日,蟲子很多!”陳飛語輕聲問道,山裡的環境極其惡劣。
小姑娘紅通通的雙眼滲出一絲朦朧的霧氣,這些日子自己東躲西藏,擔心受怕,特別是晚上蟲子在自己身上爬著,全身上下都是癢癢的,異常難過,加上陰風陣陣,草木森森,更加森然,食不能寐,也不能寢,這對於一個女生來說太痛苦了,白天更是,一旦風吹草動,就擔心有人來此尋找自己,更是不敢睡著,這都多少個日夜了,這位大姐姐的話一下子點燃了自己心中的委屈,自己甚至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被人追殺,自己只是知道大父將自己放進地窖之中,叮囑自己要逃掉,當自己出來的時候,大父早就消失不見了,但是自己在外面發現有人在找自己,那些人各個都是凶神惡煞似的,自己逃啊逃,莫名地來到這山上,自己不敢下山,但這裡的日子如同野人一樣,想念大父,太難熬了,幾乎處在崩潰的邊緣。
秦王政將長劍遞給陳飛語,然後跨過門檻道:“孩子,我帶你下山,保證你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小姑娘搖了搖頭:“他們……”小姑娘摸出大父將自己塞入地窖前,放在自己手裡的布帛,上面大多字自己不認識,但是自己卻認識兩個字:“韓王……”
小姑娘搖頭說道:“大父的事與韓王有關,你是幫不上的!”
秦王政當然明白,在韓人眼中韓王當然是至高無上的,自己也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動用國之利器。
“在韓國的確是,但是你離開韓國,去往其他國家,再考慮你大父的事如何?”秦王政解釋道。
“是啊,小妹妹,少爺是……”陳飛語愣住了,自己好像也不知道啊。
“趙國邯鄲人,我可以帶你離開韓國,再做打算,我到時候讓人打探一下你的大父!”秦王政藉著陳飛語的話說道。
小姑娘還在糾結……
陳飛語柔聲道:“小妹妹,你看,我們也不是壞人,要是壞人,你現在也跑不了,如果不相信我們,那麼你打算等到你相信的人到猴年馬月?”
小姑娘當然聽明白了這個道理,於是從矮垛之後鑽了出來,她的衣服早已破損,是總角之年的女孩常穿的童服,但異常寬鬆,隨著山風輕輕飄著。
“既然你大父能和韓王牽扯,那在韓國絕不是籍籍無名之輩……”秦王政斷定道。
小姑娘鼓起莫大的勇氣:“我叫雲裳,我大父叫雲都……”
“雲鐸大師之子云都?”陳飛語不禁輕聲呼喊出來,看向少爺,他雖然能控制住不發出一絲聲音,但是雙眼的驚奇是遮掩不了的,這雲都雖然沒有天下第一玉匠身份,但是他卻是雲鐸大師唯一的兒子,也是唯一的弟子,據說雲鐸將所有的技巧都教給了雲都。
天下第一玉匠,雲鐸大師,一生也不願到秦國去,受到很多人的敬仰,怎麼會被韓王盯上了呢?故事原因應該就在那布帛之中,只是自己絕不會跟這麼小的姑娘要。
雲裳當然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選擇餘地了,再在這鳥不拉屎雞不下蛋的地方待著,自己就要奔潰了,好不容易遇上了兩個救星,度過了開始接觸的陌生,當然願意跟著走。
“願意跟我們下山?”陳飛語問道。
同樣是女生,小云裳當然更相信陳飛語:“願意是願意,但是山下士兵把守……”
“這簡單,我看你這木桶做的挺好,我告訴你……”秦王政在雲裳那嘀嘀咕咕說了一陣,然後就開始認真拔草,陳飛語為黃炎二帝擦洗神龕……
而云裳聽了話,馬上趕緊去做一樣東西去了。
秦王政直了直腰,看了看四周,這裡算是清理乾淨了,見四周無人就朝黃帝神龕輕輕說道:“秦王政今日許諾,他日滅韓,一定會來此重塑此地!”
說完之後,突然發現祭壇之下,還有一根青草自己沒有發現,於是使勁一拔,卻發現這一棵青草不容易拔掉,考慮不破壞祭壇,所以,從旁邊拿了一根小木棍,在小草四周颳了幾下,突然間,這一圈泥巴都塌了,露出裡面一個黑洞,藉著幾束陽光,依稀看到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用紅色的布包裹著,秦王政正欲伸手去取……
“那是我放在那兒的!”一個俏生生的聲音突然想起,一個雲裳衝了進來,從神龕背後,開啟一扇小門,然後取出那個紅色的包裹,雙手將它抱在懷裡,帶有一些敵意地看著秦王政。
剛洗好澡的雲裳,是非常欣喜的,換了一身衣物,全身舒服多了,加上之前飽餐一頓,又有人救自己下山出韓境,本來是一件很欣喜的事,但是這包裹裡的東西實在是大父親手交給自己的,極其貴重,頓時非常緊張。
“這是大父留給我的,不能給你……”雲裳想了想,從紅色包裹的旁邊摸出一塊玉佩,放在緊跟著來的陳飛語的手裡:“這個是我在這裡正好找到的,很不錯的古玉,可以給你們,只要你們帶我離開韓國!”
秦王政本來正打算拒絕,畢竟救人危難是很正常的,可是看向陳飛語的手心,那塊古玉是一塊白玉,上面只有一個符號“卍”,居然和釋利房贈給自己的那塊玉一模一樣,不,好像是一套的。
秦王政很是奇怪,自己記得釋利房說過,他送的那塊古玉是他們佛教釋迦牟尼隨身佩戴之物,那都是三、四百年前的人物,八竿子也打不著的事情,怎麼會出現在中原呢?
“少爺,這不是你那塊……”陳飛語當然認出來了跟少爺交給自己的那一塊一模一樣,自己以為是少爺家的傳家之寶,天下間獨一份存在,可是,自己清楚,自己將那塊古玉當給了當鋪,少爺是不可能知道是哪個當鋪的啊!
怎麼會在這裡出現?解釋只能是這古玉不只是一塊,至少有兩塊,而從少爺的雙眼中可以知道,他也是剛知道。
“這是我在這撿到的……”雲裳帶著一絲害怕的口氣解釋道。
秦王政朝陳飛語點了點頭:“這古玉對於我挺重要的,要不,過段時間,你可以開個價,我願意買下這古玉!”
雲裳慌忙搖頭:“只要你能帶我走出韓國,這玉就是報酬!”
秦王政此時才開始打量這個雲裳,這個姑娘心腸不壞。
這雲裳明顯剛清洗了一下身子,身體瘦弱,單薄,甚至可以用皮包骨頭來形容,兩頰沒有什麼肉,很明顯是一段時間沒有正常的一頓飽飯了,以至於裸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背皮膚有些褶皺,在這陽光並不充分的地方,整個人顯得有點黑瘦,活脫脫像個猴子一般,但是破舊的衣服已經擋不住她的腹部皮膚,那兒的皮膚可以看出還是皙白,甚至白的沒有絲毫血色。
“好,這古玉的確於我有用,我先手下,到時候再補償給你!”
雲裳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可憐巴巴地看著秦王政。
“我要你做的那籃筐做好了嗎?”秦王政問道。
“好了!”
“我也採了一筐草藥!”陳飛語將一個籃子放下,這個籃子很大,但自己用很不舒服。
“飛語,我的披風呢?”秦王政問道。
陳飛語拿出來,這是出來的時候以防萬一用的,沒想到真的用得上。
“少爺,在這呢?”陳飛語拿出一件披風。
“雲裳,你到我的背後來,我揹著你,飛語,你搓個草繩,將她綁在我的背後!”
雲裳臉上飛起紅霞:“你揹我?”雲裳明白了那籃筐為何這麼做了,雖然只有九歲,但是從小家裡人教,男女授受不親,但是目前這種情況……
陳飛語當然也明白這籃筐為何自己用起來那麼變扭了,柔聲道:“小妹妹,我家少爺也是無奈,要揹著你穿過山下守衛軍……”
陳飛語多麼寄望自家少爺也能這樣背一背自己,可惜……
雲裳知道眼前兩人沒有壞的心思,搖了搖下嘴唇,輕輕地點了點頭。
陳飛語和雲裳一起搓了四根草繩,雲裳在陳飛語的幫助下託上了秦王政的後背,陳飛語有些疑惑,但是沒有將不解之情放在臉上。
陳飛語在自家少爺的指點下,將雲裳綁在他的背後。
“披上披風!”
“是,少爺!”陳飛語將披風披上,將雲裳包的嚴嚴實實的。
秦王政走到籃筐面前,轉身,背對著籃筐:“籃筐給我背上!”
陳飛語將籃筐給少爺背上,果然正好合適,不由嘆道:“雲小妹的手藝好好啊,這麼短的時間,都打磨好了!”
“看小妹妹那水桶工藝就能知道,她手工很好!”實際上秦王政就是看到了那個水桶知道了這裡應該有人居住。
“謝謝,二位稱讚,我們什麼時候下山?”小云裳當然希望早點逃離這裡。
秦王政看了看天邊那輪夕陽:“差不多太陽落山了,可以下山了!”
具茨山,山下幾個士兵在巡邏,聽到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所有人定睛一看,從山下來了兩個人,男的背了一筐草藥,女的在旁邊跟著,仔細看能看出慢了一步。
“什麼人?”
“兵哥哥……”陳飛語在溢翠坊畢竟呆了兩年多,長袖善舞的事情沒有少做,對付這場面,陳飛語當然明白自己更加合適。
女生出場,特別是有點姿色的女人出場就是不一樣,幾位士兵在一個伍長帶領下攔住兩人,看著陳飛語道:“你們什麼時候上山的?”
“兵哥哥,我們臨近中午的時候上山的,我家兄長在山上找到一些草藥……”
“嗯,換班的時候,我聽說過此事!”伍長想了想,又問道:“你們是城中哪家藥鋪的?”
伍長好奇地看了看那男的腰間的長劍,不過也能理解,山上有猛獸,帶上武器也是正常的,所以一般藥人都是練家子,只是那柄長劍好像不是一般人能用得上的。
“不,不是的,我們是張家的人……”
“張家?你說的不會是張相邦家的吧?這位不會是張家大公子吧?”伍長瞬間起敬,
“不是的,我家兄長姓盧,我們是張家邀請……煉丹的!”陳飛語當然聽說過這事,所以觀察著六人臉色。
“煉丹?”伍長是肯定不知道。
“我好像聽說過這事,說是老相邦老了,想要壽命更長一些,讓人找了一些術士煉藥……,好像那位老道的一個徒弟就姓盧……”
陳飛語一陣欣喜,自己不說出來才更為真實,要是自己說,那未必有人信咯。
“可是……”
陳飛語當然明白時候到了,二話不說塞了一錠金疙瘩在伍長手裡說道:“今日天色已晚,我們還要早點回去,辛苦諸位了!”
太陽已經落山,天黑了,一輪圓月只是露出了一半臉蛋,遠處的山脈只留下起伏的曲線,就像這個世界都躲藏在大山之下,發出一絲絲的躁動聲。
就算如此,五位士兵都看到了黃金那一瞬間的金色的光芒。
“居然是一錠,至少十兩!”所有士兵心裡想道,一陣欣喜。
“張丞相家的人,當然沒有任何問題!”伍長笑道:“不過,按例,這……”
陳飛語笑道:“那是當然,例行檢查是應該的!”
伍長看了看那個姓盧的,好像沒有意思放下籃筐,於是看向自己身邊個子最高的:“小高,你去檢查一下!”
“是!”小高立刻來到秦王政身後檢查,用手稍微撥了幾下,一股刺激的味道沖鼻而來,小高咳嗽了兩下,左手捂住鼻子,右手揮了揮手像是趕走這股味道似的。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伍長揮了揮手道。
“謝謝!”陳飛語笑道。
秦王政和陳飛語一走,伍長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可惜道:“妞兒挺標緻的,只可惜是張丞相府中的……”
“是呀是呀!”其他人也是甚是可惜道。
走遠了,秦王政問陳飛語:“那你倒是挺賊的,最後加了那是啥草藥?那麼刺鼻?”
“是艾蒿,幾味草藥可以激發它的味道!”陳飛語笑道:“那時候,我就怕這小妮子聞到也會打噴嚏,現在走遠了,讓她下來吧!”
“不用擔心,她睡著了,讓她再睡一會兒!”秦王政能感覺到,這小妮子剛在自己背後緊張得要死,現在早已經熟睡了,自己只是擔心她打呼嚕。
“但是,今天新鄭城門已經關閉,我們沒法進城了!”陳飛語當然知道新鄭城的情況。
“算了,我們找個最近的山莊住一晚就行了!”
“前面那個行麼?”
秦王政看了看四周,然後說道:“就那個山莊吧!”
秦王政敲了敲門,一個下人模樣的人開啟一絲縫隙,一隻眼睛看向門外:“你們有什麼事?”
“夜深了,沒有去處,想借宿一宿!”
“去去去……,今日投宿的人太多,沒有空房了!”
秦王政遞出了一個信物:“我是找巴家族長的……”
“砰……”門突然關上了,裡面傳來一個聲音:“她已經離開了,回巴蜀去了!”
山莊中,一個最寬敞的房間裡,白髮如雪,柳眉,鳳眼,精緻的臉龐,只有眼角處有一絲絲淺淺的歲月刻下的痕跡,欣長的脖子,那脖頸處的鎖骨猶如綻放的花拖,身體被中衣包裹著,就算寬大的中衣也無法遮掩玲瓏的曲線,一雙晶瑩剔透的玉足卻是美的驚心動魄,此時卻令人憐惜。
風兒經過,白髮輕輕飄起,一滴晶瑩的汗滴沿著鼻尖墜落,墜入地面上,很快隱入石板之中,而後又一滴汗滴凝聚在鼻尖,一雙纖細而秀麗的玉手惹人憐愛,連歲月都不捨得破壞它的秀美,就算如此,此時這雙玉手卻被吊起來,綁在柱子上,將腰肢勒現得更加纖細,人就這樣垂著。
柳眉抖動了幾下,鳳眼睜開,雙眼像是還是有些犯困,有些迷離,像是不知道發生什麼似的。
“阿二,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主人,當然是蒙汗藥!”一個猥瑣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一雙下流的眼睛肆無忌憚地在伊月兒身上上下打量,等了這麼久,總算等到了機會,怎麼能讓她在睡夢中自己獨自享用呢?那,多沒意思?
“阿大呢?”
“他是我兄長,我不會害他的,不過,他太老實了……”
迷離的眼神迅速聚攏,恢復了清澈,雙眸凌厲的目光令阿二激靈了一下,阿二鼓了股勇氣,挺起胸膛:“主人,我們算是一起長大,小的時候我就愛慕你,只可惜尊卑有序,後來你跟那短命鬼逃婚,沒想到你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巴族長清,我說呢,天下哪有這麼多能跟主人……你媲美的女人……”
阿二不喜歡這樣弱不禁風的主人的樣子,他喜歡她高高在上,卻被自己蹂躪,這種場面自己想象了很多次,很多次,今日總算可以得償所願。
“阿二,本來我過幾天就讓你們脫離奴籍,這我跟阿大說過!”
“那又如何?自由人?有做主人的主人更有趣的事情麼?”阿二抓住伊月兒的左手臂,一用力一撕。
“撕拉……”衣物撕開的聲音遽然響起。
“啊……”同時伴著伊月兒的驚呼聲響起,伊月兒頓時醒過來,伊月兒從小嬌生慣養,就算去了巴蜀也沒有受過如此的屈辱,頓時臉嚇得慘白。
長袖脫離中衣緩緩落下,一粒鮮紅的守宮砂曝露在外面嬌豔欲滴。
“果然啊,你都快半百的人了,不只是如同三十歲的美婦一樣,而且跟傳聞中一樣還是處子之身,這簡直是上天為了留給我的禮物一般,特地又將你送到我的面前。”
“你放開我,否則……”伊月兒恨得牙癢癢的。
“月兒,你果然跟小時候一樣蠻橫,哪怕都到這時候了,你還這麼蠻橫!否則什麼?對你念念不忘的韓王?”阿二一陣冷笑:“你知道是誰讓我這麼幹的麼?還有為什麼我這麼做?”阿二得意的一笑,此刻自己的主人雖然被自己綁住,但是已經恢復了強橫的狀態,被自己這樣綁住,她也只能是一隻紙老虎,在夢中,自己對於這個冷豔的主人可是經歷了無數次不可敘述的事情。
“是韓王然?”伊月兒心裡一寒,有點不敢相信。
“這些年,你們伊家死的死,走的走,偌大的伊家都是我和兄長打點這一切,沒有我們,伊家早就沒了!”
“伊家有星兒……”
“是的,星兒是王后,王后會回來打點一切?”阿二輕蔑地一笑:“現在韓王就聽黃先生的,黃先生說了,女色是男人的墳墓,為了大王著想,讓我斷了韓王的念頭!”
“那黃源還想讓你吞併巴家財產吧?”
“嗒……”阿二打了一個響指,讚歎道:“名滿天下的巴家族長果然一猜就對!”
“巴家有人跟你們聯手?”伊月兒心裡雖然害怕,雖然慌張,但是依然努力地讓自己鎮定下來,腦子裡轉了幾圈,馬上就明白了,恨恨道:“是巴茤!”
“姑母,你果然還是想的是侄兒!”一個相貌俊美,卻雙眼陰毒的青年走進來,也是對伊月兒身體掃了幾下,邪惡地笑了笑,自己還記得自己七歲之前還有機會躲在這具身體的懷裡,結果七歲之後,她就不讓自己靠近了她了。
巴茤是伊月兒夫君親弟弟的兒子,本來夫君戰死,沒有後嗣,當時巴家族長是自己公公,他臨死的時候將族長位置交給自己,實際上當時族長呼聲最大的就是巴茤的父親巴溫,畢竟巴溫是嫡子,次子,產業當然應該交給他,只是巴溫性子比較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