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煉鬼一道
入明關處。
楚秋一擊千鈞破蕩天下掃下最後幾位上古十大家族弟子的頭顱，方圓百米都瞬間安靜了下來。
楚秋抹去嘴角的鮮血，眸中神色或許是因為殺戮太多導致變得有些猩紅起來。
他回過頭去，赫然可見，皇家鐵騎已然盡數倒下，慕容柔四人也是無力的癱倒在地，喘著粗氣。
他輕笑一聲，並未說話，而是盤坐在地，取出黃泉渡魂杖後緩緩合上了雙眸。
待氣息和心性逐漸變得沉穩，楚秋才釋放出元神之中由《渡魂煉鬼決》修煉出的靈氣。
控制著這些黑色靈氣附上身邊這數千具的屍體之上，那股無形的牽引之力便再次出現在楚秋的感知之中。
楚秋心念一動，數千具屍體的額頭上頓時飛出無數魂魄朝著他身旁的黃泉渡魂杖飛去。
或許是因為痛苦，也或許是因為畏懼，漫天魂魄在空中不時發出幾道淒厲的呼嘯，讓人實屬有些頭皮發麻。
“楚秋這是在做什麼？”蓋亞察覺到楚秋這邊的異樣，卻是有些不解的問道。
對於人體之中的魂魄一說，他也有些瞭解，但眼下親自感受到這些魂魄中散發出的怨毒與淒厲，他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慕容柔聽到動靜，睜開雙眸，亦是被眼前的這一幕畫面嚇得有些臉色蒼白。
“他不是修的佛門功法嗎？為何要收取這些陰曆之物？”
慕容柔皺了皺眉，故作鎮定的開口道。
蓋青青瞥了楚秋一眼，卻是面不改色的說道：“取人魂魄，除卻用於煉鬼一道，我還真沒聽說過其他作用。”
“青青說的不錯，不過煉鬼一道由於修煉方式太過惡毒，早在百年前就已失傳，沒想到楚秋竟然還能收集到此類功法。”樸雲點了點頭，看向楚秋的目光有些驚歎。
煉鬼一道雖說修煉方式被世人唾棄，但不可否認的是，煉鬼修士的戰力要遠在同等級的劍客，刀客之上。
楚秋年紀輕輕，修為就已突破至化神境界，如今更是踏上了煉鬼之道，未來前途真可謂是不可限量。
哪怕是自己身邊之位二十歲就突破至辟穀修為的乖女兒，怕是再過幾年也無法與其比肩。
……“煉鬼一道？！”蓋亞和慕容柔皆是驚呼一聲，顯然是聽說過關於煉鬼修士的一些血腥傳說。
樸雲點了點頭：“不會錯的，看他身邊的法器，應該就是一種能夠削弱魂魄意志的法寶，而且級別還不會太低。”
“只希望他莫要因為提升實力而去濫殺無辜吶。”蓋青青輕嘆一聲，語氣中有些感慨，又有些擔憂。
煉鬼一道中，為了煉鬼而肆意屠殺的古人實在是數不勝數，畢竟，能夠抵擋得住實力的誘惑的修士實在是少之又少，就是不知楚秋是否也會成為他們其中的一員。
“不好說，他手上沾染的鮮血實在太多，怕是取人性命於他而言早已變得麻木起來。”樸雲搖了搖頭，並不是很看好楚秋。
也是，一個二十餘歲的毛頭小子，要想真正把控住自己的心性，又談何容易呢？
蓋青青柳眉一挑，雖有不同的看法，但卻並未開口反駁，顯然也是有些底氣不足。
慕容柔和蓋亞聽聞了這些言語後，再次將目光落在楚秋身上，心中卻多少泛起些許擔憂。
他們與楚秋的關係都還算不錯，自然是不願看著楚秋將來成為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而在他們的談話間，楚秋已是將數千道魂魄盡數封印進了黃泉渡魂杖杖棍上的佛珠之上。
他睜開雙眸，滿意的輕笑一聲，抬起頭來，卻發現慕容柔四人正滿臉怪異的看著自己。
他摸了摸鼻樑，心中隱隱有了些許猜測，不過對方既然識趣的沒有問起，他自然也不會傻乎乎的前去和他們說三道四。
“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楚秋站起身來，準備告辭離去。
慕容柔頓時臉色一急：“我和你一起走。”
楚秋輕笑一聲，也不好拂了對方的面子，點了點頭。
慕容柔嘴角一揚，站起身來，卻是迫不及待的小跑至楚秋身邊。
蓋亞三人也是起身相送。
楚秋行禮，目光落在蓋亞清秀的臉上，卻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道：
“上古十大家族已經徹底覆滅，大明王朝雖說已無內患之憂，但我們的整體實力也因此削弱了數分不止，中和王朝那邊勢必不會放過如此良機，所以這段時間，你應該派重兵去西疆防守才是。”
蓋亞微微一愣，隨即面露難色的說道：“你說的不錯，但朕著實是有些有心無力。”
楚秋劍眉一揚，有些不解的問道：“不知陛下何出此言？”
蓋亞嘆了口氣：“此次與上古十大家族的一戰，龍衛軍和皇家鐵騎都已全軍覆沒，朕當下實在是抽不出多餘的將士調完西疆。”
楚秋聞言卻有些不以為然的回道：“鎮南軍和鎮東軍少有外敵，陛下為何不從他們之中調遣一些將士往西疆而去。”
蓋亞嘴角一撇，露出一抹冷笑：“那群傢伙清高的很，只聽從先皇的命令，朕這位新任國君，他們可是從來都不看在眼裡。”
楚秋皺了皺眉，如此一來，倒還真有些難辦。
沉默片刻，楚秋才沉聲開口道：
“既然如此，倒不如就讓我替你去南疆和東疆走上一趟！”
他之所以為大明王朝如此費盡心機，正是因為他熱愛這片土地，熱愛這片於他而言有著歸屬感的土地！
大明的國土，絕不應該落入他人之手！
慕容柔等人聞言皆是為之一震，他們紛紛以一種看待怪物的目光看向楚秋，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你確定？”
“怎麼了？”楚秋摸了摸鼻樑，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
蓋亞輕笑著拍了拍楚秋的肩膀，解釋道：“鎮南軍和鎮東軍的兩位元帥在皇朝所有武官中可是出了名的不好說話，你要想找他們借人，至少也得讓他們對你心服口服才行。”
“怎麼個心服口服法？”楚秋撇了撇嘴，語氣中帶著些許玩味。
“當然是最簡單直接的，打到他們心服口服！”樸雲輕笑著回答道。
“哦？他們什麼修為？”楚秋有些好奇的問道。
樸雲將雙手交叉著背在身後，淡然的說道：
“正如你先前所說，南疆和東疆少有戰事，故而他二位坐鎮邊疆，大多數時間都在閉關潛修，如今他們的修為少說也有化神高階的境界，現在的你，怕還不是他們的對手。”
然，楚秋聽聞此言卻只是聳了聳肩：“就這麼？我還以為多狠呢？”
“呃？”樸雲等人滿臉錯愕的看向楚秋，不知這小子哪來的迷之自信？
“楚秋，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現在應該還只是化神三層境界，與他們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你確定你會是他們的對手？”
樸雲沒好氣的瞥了楚秋一眼，他被困在化神境界十年之久，自然知道化神修士每一層境界之間的差距是何等巨大。
別的不說，單就元神之力的差距就足以讓許多低階一些的修士含恨敗北。
楚秋這才意識到自己先前的話音有些狂妄，不過他卻是不願過多解釋，當下輕笑著點了點頭，淡然道：“看結果吧，三日後我便會啟程趕赴東疆。”
樸雲三人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楚秋和慕容柔已是轉身離去，他們也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或許，他真的有那個實力也說不定，畢竟，他三年前可就已經斬殺過兩位辟穀期修士。”蓋青青柳眉一挑，目送著楚秋和慕容柔二人離去，喃喃的說了一句。
“他三年前之所以能夠斬滅寒清和斯狂二人，也是因為他從我和賈飾丁手中接過戰局後就一直在佔據著先手優勢，這才讓寒清斯狂二人有力都使不出來，但他與渾圓和卓丹的決鬥，將無人再能助他分毫，他必然會是一直壓制的那一方。”
“只是可惜了，你的身體有暗傷，不能勞累過度，否則你陪他去東南兩疆走上一趟，渾圓卓丹那兩個傢伙絕對不會過多為難你們。”樸雲苦笑著搖了搖頭，渾圓和卓丹他早年也與其打過幾次交道，自然知道他們是欺軟怕硬之人。
蓋亞擺了擺手，鄭重的說道：“你們不懂楚秋，他這傢伙行事一向謹慎，方才如此口出狂言，那便足以說明他對此事有絕對的把握。”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朕也累了，你們早點回去歇息吧。”
說罷，他便一揮袖袍，轉身朝著明和殿的方向走去。
蓋青青和樸雲父女二人對視一眼，皆是能夠察覺到對方眼中一閃而逝的錯愕。
“既然皇上都如此信任楚秋，我們還是別在這幹操心了，回去吧，你身體不好，儘量少吹冷風。”樸雲輕輕的拍了拍蓋青青的肩膀，語氣中盡顯柔愛之意。
蓋青青點了點頭，心中卻還是隱隱有些擔憂。
“莫名其妙。”
……夜色降臨，星辰如海，圓月如盤。
大明王城的一處街道中。
慕容柔和楚秋二人並肩而行，卻都識趣的並未開口。
純淨的月光灑在他們的身上，就好像給他們披上了一件銀色外衣，夢幻至極。
慕容柔偶爾抬頭看看星辰，看看圓月，但更多的時間還是將目光停留在楚秋的側臉之上。
她好幾次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這時她的腦海中總會浮現出之前楚秋那冰冷的拒絕言辭，將她那未開口的話音咽回肚中。
……就這般安靜的走了良久，楚秋突兀停下腳步，瞥了一旁正在發呆的慕容柔一眼，只能沒好氣的指了指身旁的門匾。
“慕容府到了。”